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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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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頂狹小,趙天霄想移換一個方位,亦是不能,眼看田文秀迎面撞來,卻是不敢擅發拳勢。 他心想自己如施展普通的拳掌,絕不足以迫退呼延光,但如發出威猛無倫的神拳,又怕傷害了田文秀,就這略一猶豫,呼延光的左手,已然緊隨田文秀撞向趙天霄的身軀,點了過來。 趙天霄連發數招神拳,氣力消耗甚大,耳目也受了很大的影響,不似平常那樣靈敏,呼延光出手又準又快,待趙天霄警覺時,已然遲了一步,呼延光的掌指,已然拍中趙天霄穴道。 趙天霄長嘆一聲,靠在壁上,垂下雙臂。 呼延光右手連揮,連點了趙天霄四處穴道,回手兩指又點田文秀的穴道,才放開田文秀被扣的右腕,冷笑一聲,「兩位不信老夫之言,現在後悔已晚。」 目光一轉,望著趙天霄,接道:「無怪你狂傲,原來學會了孫矮子的破山十拳。」 趙天霄冷冷接道:「如果是地方寬敞一些,在下自信能把你傷在十拳之內。」 呼延光冷笑一聲,道:「老夫是何等人物,豈肯中了你激將之法。」 探手從懷中摸出了一個白色玉瓶,托在掌心之上,接道:「這瓶中是化屍藥粉,傾這一瓶之量,可以在一個時辰之內使兩位化成一灘清水。」 趙天霄、田文秀心知所言非虛,不禁暗自一歎,道:「完了,如若連屍體也被化去,豈不是死無對證,連一點線索也難留下。」 只見呼延光輕輕一掌,拍在那天雨大師身上,道:「你傷在他們兩人手下,那就由你動手吧!」 傷勢甚重的天雨大師,被呼延光一掌擊中之後,精神忽然振作起來,雙目暴射出仇恨憤怒的火焰,信步向兩人逼來。 田文秀暗暗嘆息一聲道:「想不到我田文秀會悄無聲息的死在這大雁塔上。」閉上雙目,不再多看,只聽一聲鳥翼劃風之聲,傳入耳際。 但聞呼延人低聲喝道:「住手,快退回來。」 田文秀聽得心中一動,睜眼望去。 只見一隻全身彩羽的奇鳥,站在窗口之上,呼延光手中正拿著一張素箋閱讀, 天雨大師已然退回原處,靠壁而立。 呼延光看完素箋,隨手放入懷中,抽出時,右手已多了一張便箋,橫跨兩步,由爐中取出了一個燒殘香頭,就便箋上寫了「敬遵上命」四個字,折疊起來,走到那彩禽身旁,恭敬地說道:「有勞仙禽帶上在下回令。」 那彩禽似是通達人言一般,突然張開雙翼。 呼延光把手中折好的便箋,塞人那彩禽左翼下暗藏的一個竹筒中,捨上塞子,才後退一步,抱拳說道:「仙禽慢走,在下不送。」 但見那彩禽轉過身子,張翼飛去,眨眼不見。 田文秀心中暗道:「這彩禽不知是何人所養,想不到呼延光竟然對一隻鳥兒這樣恭敬……」 只聽天雨大師說道:「大護法,萬上法諭中說的什麼?」 呼延光道:「他叫咱們留下兩人性命,今夜二更時分,萬上派人拘提。」 天雨大師一皺眉頭,欲言又止。 呼延光目光投注到趙天霄和田文秀的身上,冷笑一聲,道:「兩位命不該絕,敝上傳下法諭,今夜要拘提兩位,親自盤問,兩位可以多活上半日了。」 呼延光呆了一呆,突然舉步欺近兩人身側,右手揮指,點了兩人的暈穴。 醒來時已是景物大變。田文秀長吁了一口氣,睜眼望去,但見一片黑暗,有如置身深夜之中。 當他再睜開眼,果然已隱隱可以分辨出當前的景物。 這是一座兩間大小的暗室,四面都是黑色的牆壁,趙天霄就坐在身側不遠處一張太師椅上。 趙天霄似是早已醒來,正在運氣調息。一顆顆的汗珠兒,不停的滾了下來,顯然他正以本身真氣,強衝傷脈,忍受著很大的痛苦。 田文秀輕輕嘆息一聲,道:「老前輩,不要枉費心了,這是自找苦吃。」 趙天霄慢慢睜開雙目,道:「田世兄也醒來了……」 田文秀還未來及答話,突聞一個冷漠的聲音,傳了進來,道:「敝上寬大仁厚,不願在兩位身上加刑具……」 田文秀高聲接道:「這是什麼所在,閣下又是何人?」 那冷漠的聲音,重又傳了過來,道:「不用問老夫的姓名,要緊的是別動妄念,需知一念動錯,追悔莫及……」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敝上即將大駕親臨,盤問兩位幾句,兩位如能據實回答,敝上或可網開一面,放兩位一條生路,這是兩位唯一的生機,還望三思老夫之言。」 趙天霄冷笑一聲,接道:「閣下把趙某看成何等人物,生死的事,豈放在我趙天霄的心上。」 語聲甫落,瞥目火光一閃,暗室一角,突然裂現一座門戶,一個手舉紗燈的青衣女婢,緩緩走了進來。只見那青衣女婢高舉手中紗燈,道:「哪一個叫田文秀?」 田文秀目光一瞥,掃掠那青衣女婢一眼,不禁心中一呆。 原來此女一張冷漠的怪臉,和她那窈窕的身材,大不相稱。 她的臉並不見有何缺點,只是肌肉僵硬,毫無表情,怎麼看也不像一張活人臉。 她緩緩把目光移注田文秀的臉上,道:「你可是田文秀嗎?」 田文秀道:「不錯,就是區區在下。」 青衣女婢道:「好!你跟我來吧!」轉身向外行去。 田文秀道:「在下雖然未曾見過貴東主,但想來定然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青衣女婢一面向前行去,一面答道:「不錯啊!當今武林之世,再也無勝過他的人了!」 ▼第四回 絕頂詭秘萬上門 田文秀道:「這麼道來,定然是一位大有名望的人了?」 青衣女婢道:「敝上素不願以真面目現示於世人。」 田文秀道:「那貴東主是一位神秘的人物了?」 青衣女婢道:「這樣說也不能算錯,不過敝上並非是有所畏懼,只是不願和不肖與世人見面罷了。」 田文秀道:「貴東主在江湖上闖蕩的時間,定然很久?」 青衣女婢似已警覺到田文秀在套她說話,回眸一笑,不再答腔。田文秀看對方已生驚覺之心。再問下去,也是自找無趣,暗施傳音之術,對趙天霄道:「老前輩還多加忍耐,此刻時機未至,不宜妄動,安心留此等我片刻。」 那青衣女婢帶著田文秀出了暗室後,回手關上室門,轉向另一座房中行去。田文秀目光轉動,四下打量了一眼,發覺停身之處,是一座地下宅院,門戶之處似有不少的房間。 青衣女婢行到一處室門口,回頭衝著田文秀盈盈一笑,道:「你自己進去吧!」 她臉上僵硬的肌肉,笑起來除了可見一口整齊的牙齒之外,肌肉紋風不動,只瞧得田文秀頭皮發毛.田文秀身子一側,由青衣女脾身前衝過,直向室中走去。 此刻,他心中為一種奇怪的好奇誘動,倒希望見見那青衣女子口中的敝上,是一個何等模樣的人物,竟敢劫取當今武林第一大幫的藥物。 只聽砰然一聲,那高舉紗燈的青衣女婢,把室門關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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