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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說著微微一笑,接道:「不過,我不得不佩服閣下靈敏的耳目,那藍姑娘已走,你就發覺了我。」

  青衣少年冷笑說道:「若不是大雨滂沱,幫了你的忙,料想你也無法接近兩丈之內。」

  語聲突轉冷峻,接道:「你已經聽了我們很多隱密,如是在下不願這些隱密洩露出去,只有殺你滅口一法了。」

  方秀梅淡淡一笑,道:「說說自然是很容易了,不過,姑娘我也不會坐以待斃啊!」

  青衣少年冷笑一聲,道:「殺你之前,我要先問你幾句話?」

  方秀梅柳眉聳動,嫣然一笑,道:「什麼事?」

  青衣少年道:「你和藍姑娘認識?」

  方秀梅道:「我和她爹爹相識,致於藍姑娘麼?看到我應該叫聲阿姨。」

  青衣少年吁一口氣道:「這就叫在下為難了。」

  方秀梅道:「怎麼樣?」

  青衣少年道:「我如殺了你,只怕家鳳要怪我,不殺你,又將洩露我們的隱密。」

  低頭沉思,似是想在殺放之間,找出一條路來。

  方秀梅格格一笑,道:「你好像很有自信能夠殺我?」

  青衣少年冷冷說道:「我能在二十合內生擒於你。」

  方秀梅格格一笑,道:「好大的口氣。」

  青衣少年道:「你如不信那就請亮劍一試。」

  隱身在樑背上的余三省,暗暗忖道:方秀梅武功,如若真和這青衣少年動起手來,倒可見識一下血手門的武功,有什麼利害之處。

  方秀梅目光轉動,迅快的四顧了一眼,笑道:「動手可以,但我還未請教大名。」

  青衣少年冷笑一聲,道:「咱們無意論交,通名作甚?」

  方秀梅緩緩抽著背上長劍,道:「我在江湖上闖了二十年,還未遇到過如此狂傲的人,你也請亮兵刃吧!」

  青衣少年一揚雙掌,道:「在下就用雙掌,鬥鬥姑娘的長劍。」

  方秀梅笑道:「嗯!當真是狂的厲害,小心了。」

  陡然欺身而上,長劍一探,橫裏掃來。

  青衣少年左手虛落一掌,身子卻借著發出的掌勢,迅的一個大轉身,陰陰避開了方秀梅的劍勢。

  就在他身子翻轉的同時,迅快的劈出右掌,削向方秀梅的右腕。

  方秀梅腕勢一沉,避開了掌勢,但那青衣少年已然欺入她的懷中,只好縱身向後退開五尺。

  只一招,逼得那方秀梅向後退避五尺,不但方秀梅心中震駭不已,就是隱身在樑背上的余三省,也看心頭震動,暗道:這少年人,不過二十三四的年紀,不但招術奇幻,而且身法、膽氣無不過人一等,看來內功修為,定也不弱,如若假以時日,其成就,實難限量,無怪藍家鳳要傾心相愛,暗許終身,甚到不惜施手段,拖累父母,以求得償心願。

  那青衣少年劈出一掌,未再出手追襲,卓然而立,冷冷說道:「我的武功,路數十分毒辣,一個失措,就要傷人,而且很可能使受傷人終身殘廢,你是家鳳的長輩,我不想傷你,但望能暫為保守聽得的隱密,此事,三五日就有結果,如是你洩露出去,壞了我們的大事,不論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你,殺你一千劍,再讓你死,希望你多想想,免得到時後悔不及,在下去了。」

  突然一長身,雙臂向前探出,有如離弦弩箭一般,投入了大殿外夜雨之中。

  他去勢奇快,話落口,人已離地而起,方秀梅想說幾句場面話,也沒有機會出口。她呆呆地望著那殿外的滂沱大雨,出了一會神,才緩緩轉過身子,行入大殿之中,說道:「余兄,出來吧!」

  余三省微微一怔,暗道:好啊!她早已經盯上我了。

  心中念轉,人卻飄身而下,拱手說道:「姑娘怎知區區在此?」

  方秀梅道:「我看你們三個鬼鬼祟祟,必然有什麼舉動,果然,被我料中了,你們三人的舉動,一直在我監視之下……」回手把長劍插回鞘中,接道:「但夜色太暗,我不能離你們太近了,還是追丟了,不過我聽到你說出到此查看的話,因此找來此地。」微微一笑,又道:「說實在的,我也不知你藏在殿中,剛才不過一句詐語,想不到竟把你給詐出來了。」

  余三省道:「慚愧,慚愧。」

  方秀梅道:「有什麼好慚愧的,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憑你余三省這點才華難道真就舉世無匹了麼?」

  余三省搖搖頭,道:「方姑娘好犀利的口舌。」

  方秀梅冷冷道:「你瞧到了,我剛才被人一招逼的向後退了四五尺遠,這笑柄落在你余兄手中,那是有得小妹受了。」

  余三省搖搖頭,道:「方姑娘把區區看成什麼人了,再說也的確奇幻難測,換了兄弟,只怕還不如方姑娘了。」

  方秀梅道:「但願心口如一,說的是肺腑之言。」

  余三省正容說道:「姑娘難道要在下立下誓言,才肯相信麼?」

  方秀梅沉吟了一陣,道:「事情說過就算完,如若余兄一定要把小妹這次丟人現眼的事傳出去,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余三省輕輕咳了一聲,道:「方姑娘自覺一身武功,比起那藍夫人如何?」

  方秀梅道:「小妹自覺比那藍夫人相差甚多。」

  余三省道:「這就是了,那藍夫人尚且傷在他的手下,姑娘何愧之有,再說,方姑娘也未和他認真的動手,勝敗還未定論。」

  這幾句話,只說的方秀梅展顏微笑,舉手理了一理鬢邊散髮,說道:「余兄說的也是,他是藍家鳳心中情郎,小妹如若認真和他動手,傷了小妹,那是活該,如是不幸的傷了他,豈不要藍姑娘痛斷肝腸……」語聲微微一頓,道:「如今余兄已經瞭然個中內情,不知要如何處理此事?如是有需用小妹之處,小妹願效微勞。」

  余三省長長嘆息一聲,道:「未明真相之前,使人有著撲朔迷離之感,如今真相既明,在下倒感到有些為難了。」

  方秀梅道:「為難什麼?」

  余三省道:「真相既已瞭然,按理是該告訴藍大俠,但告訴藍大俠後,必將得罪藍姑娘,唉!區區原先推斷,這只是一場騙局,那血手門必須有所謀圖,但今宵目睹兩人纏綿之情,才瞭然兩人是發乎於情,止於禮的真正情愛,而且那血手門的二公子,論人才、武功,都是武林中罕見的後起之秀,珠聯壁合,玉貌才人,在下覺得應該成全他們才是。」

  方秀梅道:「嗯!小妹亦有此感。」

  余三省道:「但在下又覺對那藍大俠無法交代,難道咱們幫忙藍姑娘欺騙藍大俠不成?」

  方秀梅道:「小妹冷眼看江湖,從朱看到過十全十美的事,如是余兄覺得應該成全那藍姑娘,咱們就幫她一個忙吧!至於藍大俠,小妹倒覺著,並非很難應付。」

  余三省道:「請教姑娘。」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今宵目賭內情的,除了余兄,就是小妹,如是小妹不講,余兄不說,藍大俠自然是不會知曉了。」

  余三省道:「在下憂慮的並非是此……」

  方秀梅接道:「那你憂慮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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