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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


  花玉麟道:「若想劫糧成功,必須在雙方尚未正式交戰之前,一旦雙方正式啟起戰火,那就很難得手了。」

  嚴寒道:「花老弟這番話固然有理,不過嚴某總覺得這場戰事不可能持續太久,不論誰勝誰敗,在一月之內必有結果。」

  花玉麟忽然心中一動,忙道:「花某想向城主打聽一個人,這人很可能也在育化城裡。」

  嚴寒哦了聲道:「花老弟問的是誰?」

  花玉麟道:「這人叫方天鐸,三年前初入天谷時,據說通過五關是成績最優的一位。」

  「不錯,這人正在本城,花老弟為什麼忽然提起他來?」

  「不敢相瞞,十年前花某藝滿下山,初履江湖時,曾和另兩人義結金蘭,方天鐸正是花某結拜的二哥,花某和內子三年前在進入天谷之前,本來他答應代為撫養犬子小飛,不想他卻先花某夫婦進入天谷,待花某也來到天谷後,才聽說他已被打入育化城。」

  嚴寒大喜道:「那太好了,如今又有方大俠相助,嚴某何愁不能對抗皇元教。」

  花玉麟急急問道:「他目前人在那裡,城主可否容花某馬上和他見見?」

  嚴寒卻又淒然一歎道:「方大夥一直被打在靈堂,而且服藥入棺,雖然現在就可以給他服藥醒來,但精神體力卻非短時內可以恢復。即便要他相助一臂之力,至少也需半個月之後了。」

  他默了一默又道:「本來,門前在靈堂服藥入棺的,不下十人之多,這些人都稱得上是武林中絕頂高手,但嚴某考慮再三、最後還是決定目前不讓他們活過來。」

  「城主為什麼不利用他們來對抗皇元教,若這些人都能恢復武功,本城的實力就大大超過皇元教了。」

  「花老弟有所不知,這些人雖然不一定肯效忠皇元教主,但也必不肯效忠嚴某,一旦讓他們活過來恢復武功,反而難以控制,到那時本城必定陷入大乩的局面,嚴某豈不反而自食惡果?至於方大俠,既然是花某老弟的義兄,嚴某自然會馬上讓他復活。」

  這時花玉麟真是喜之不勝,無意中竟又救出了義兄方天鐸。

  他沉默了半晌道:「另有一人,也是當初花某夫婦想進入天谷救出的一人。不過他進入天谷至少已有十年之久,花某這三年多來,卻一直沒聽到他的消息,連是生是死,也難以預料。」

  嚴寒哦了聲道:「花老弟所說的這人是誰?」

  花玉麟道:「這人就是花某的結義大哥關琳。」

  嚴寒似是吃了一驚,叫道:「什麼?原來花老弟就是關琳的結拜三弟?」

  花玉麟覺出嚴寒像是早知關琳下落,驚喜中急急問道:「莫非城主知道我那關大哥的下落?」

  嚴寒顫首道:「關大俠也在本城,不過他是被鎖在一處山洞內的地牢裡,那地點秘密的很,除嚴某和周總管以及一名負責送飯的弟兄外,再沒有任何人知道。」

  花玉麟越發喜出望外,他們夫妻此次混入天谷皇元教,要救出的正是這兩人,如今兩人都可救出,等於目的已達,大功告成,此刻所剩下的,只是與皇元教決一死戰的最後一關了。

  他本想能立刻到那秘密山洞和關琳見上一面,但嚴寒卻勸他暫時忍—時思念之苦,等下次來時再見。

  花玉麟接著再問道:「城主準備什麼時候要花某前來報到?」

  嚴寒道:「花老弟暫時最好還是按兵不動,以便等待適當時機,另外由令郎居中聯絡,嚴某會隨時給你消息。」

  嚴寒早已安排好讓花玉麟和何慧仙夫妻見上一面,彼此計議已定,立刻派人到內室請出何慧仙來。

  花玉麟和何慧仙分離三年多,他們本來伉儷情深,此刻得能重相聚首,場面自是令人感動。

  花玉麟不敢久留,夫妻小聚之後,立刻便連夜趕回五關。

  當他到達五關時,已是拂曉時分。

  一連三天過去,皇元教總壇並未再派人到過育化城。

  這三天一直在風平浪靜中度過。

  但育化城方面,嚴寒和周海山心裡都有數,這正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直到第四天,終於有人來訪。

  出人意料的,來人卻是富國城主黃一道,而且只是單身一人。

  嚴寒把他招待在前院大廳,他身邊也只有周海山一人隨侍。

  富國城主黃一道坐下後,便開門見山的道:「聽說大師兄和總壇鬧翻了?兄弟乍聽這消息,大為駭異,究竟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嚴寒冷冷笑道:「難道白荻不曾對二師弟講過?」

  白荻正是皇元教主的名字。

  黃一道輕咳了一聲道:「據教主和秦總護法說,大師兄竟然為了一點小事,對總壇公然抗命,而且當著秦槐的面,打了總壇兩名護法,可有這回事?」

  嚴寒哼了一聲道:「不錯。」

  黃一道蹙眉道:「大師兄為什麼要這樣做?」

  嚴寒再度冷笑道:「白荻和秦槐欺人太甚,嚴某身為育化城主,居然自己連一點小事都做不了主,處處受他們的干涉掣肘,嚴某一再委屈求全而不可得,最後就只有走上和他們對抗的路了。」

  黃一道搖搖頭道:「大師兄,你錯了,不但錯了,而且大錯特錯!」

  「嚴某倒想聽聽二師弟的高見!」

  「白師妹身為皇元教主,在天谷内可說萬眾歸心,你起而和她對抗,等於以卵擊石,何況不日之後,本教便可進軍中原,統一天下武林,到那時大師兄仍是皇元教的第二號人物,可說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你現在這種作法,豈不是小不忍則亂大謀?」

  嚴察早已聽得有些不耐煩,冷冷笑了幾聲道:「二師弟,莫非你是替白獲做說客來的?」

  黃一道道:「大師兄言重了,師弟來此之前,的確是見過白師妹,白師妹念在同門之誼,曾立下保證,只要大師兄肯把她要的人交出,再親自到總壇一趟,過去的事,她情願一概不究。」

  嚴寒冷笑道:「二師弟最好醒來講話,她若念在同門之誼,就不該聽信讒言,對我有所疑心,回想當年,嚴某對她是何等愛護,連她的很多武功,都是我代師傳授,就以十年前成立皇元教而言,名正言順的我應該是教主,但我最後還是讓給了她,自己情願以下屬的身份輔佐她,她若還有點天理良心,怎可忘恩負義到這種程度?」

  黃一道被說得有些面紅耳赤,帶著苦笑的意味道:「兄弟早知忠言逆耳,無法說動大師兄,但大師兄應該想想,以你目前的力量,怎可與白師妹領導的皇元教抗衡,不是眼見要吃大虧麼?」

  嚴寒神態凜然道:「嚴某為爭回一口氣,已顧不了許多,即便育化城數百人的性命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可是大師兄不能不為將來進軍中原大局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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