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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二


  周海山和岳小飛連忙下階迎接。

  此刻的岳小飛,不消說早已戴上人皮面具。

  這位護法高莊,年在四旬上下,細眉細眼,看來頗為陰沉。

  高莊就坐後,周海山親自奉茶,—面問道:「高護法駕臨本城,不知有什麼教諭?」

  高莊雙目精光灼灼,在大廳掃視了一眼道:「高某是奉命來拜見嚴城主的,為什麼不見他老人家?」

  周海山皺眉歎了口氣道:「原來高護法還不知道,城主他老人家病了。」

  「病了?」高莊吃了一驚:「什麼時候病的?」

  「已經兩、三天了。」

  「總壇怎麼一點消息沒有?」

  「他老人家生病,從來沒向總壇報備過。」

  高莊跺了跺腳道:「真是糟糕,高某是奉教主之命,請嚴城主到總壇有要事相商,他這一病,高某就無法回去繳令了。」

  周海山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高護法回去只要實話實說,教主又如何能見怪您。」

  高莊略一猶豫道:「嚴城主病得很重麼?」

  周海山苦笑道:「如果不重,周某就盡可通報他,讓他老人家隨高護法到總壇了。」

  高莊起身道:「那麼高某應當到裡面去探望探望他老人家,順便給他老人家請個安。」

  周海山不免大為緊張,若讓對方得見城主,豈不當場露出馬腳,無論如何也要沒法把對方攔住才成。

  他連忙抱了抱拳道:「多謝高擴法對城主的關懷,不過城主早打交代,病中謝絕一切訪客,最好別打擾他老人家的清靜。」

  高莊大為不悅道:「周總管這樣說話,未免太見外了,高某是去探病,並非一般訪客,又有什麼見不得的?」

  周海山正在無法應付,忽然岳小飛走上前來,拱手一禮道:「高護法還是別去打擾城主的好,他老人家今天一早就交代過在下,任何客人一概免見!」

  高莊喝道:「你是什麼人?本護法好像從沒見到你!」

  岳小飛朗聲道:「在下是城主新收的駕前護衛,你當然不認識,其實在下又何嘗認識你!」

  高莊見岳小飛身材矮小,論身份不過是一名小小護衛,對自己說話竟是如此語氣,如何忍得下這口氣,大喝道:「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竟敢在本護法面前如此放肆!」

  岳小飛昂然道:「在下的職責,就是維護城主,城主既然交待下來不得有人打擾,在下就必須貫徹執行,你卻偏偏不聽,到底是哪個放肆?」

  周海山雖擔心把事情鬧大,但他國無法阻止高莊,也就只有任由岳小飛處置了。

  突見高莊揚手一掌,直向岳小飛當頭劈來。

  岳小飛右臂疾探,正好扣住了對方腕脈,高叫道:「高護法、你想做什麼?」

  高莊本是一等一的高手,萬沒料到劈出一掌,不但沒擊中,反而被人擒住腕脈,既驚又憤之下,右腕拚力向後一抖,準備先撤回手來再說。

  豈知他那右腕,竟像被扣住一道鐵箍,而且有越收越緊之勢,漸漸已使得他體內氣血逆沖,全身筋力盡火。

  岳小飛不為已甚,一抖手,隨即鬆開五指。

  高莊站腳不住,跟蹌向後摔出五六步,才拿樁站住。

  他作夢沒想到,身為總壇擴法,又具有—身超凡絕俗的武功,今天居然栽在一個身材矮小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手裡。

  岳小飛道:「姓高的,你若知趣,就規規矩矩的待在大廳裡,至少還有杯茶給你喝,若硬要往裡闖,那是自討苦吃!」

  高莊霍地拔出佩劍,躍到大廳廣場上,劍指岳小飛道:「高某不信能由得你倡狂,有膽量就出來領死!」

  岳小飛挺著胸,昂然出了大廳,「嗆啷」一聲,長劍也出了鞘,冷冷笑道:「姓高的,出招吧!」

  高莊頓時飛身疾撲而來,劍出如電,直刺向岳小飛咽喉。

  岳小飛掄劍斜斜迎去。

  他出招看來並不迅捷。但卻正好把對方來勢截住。

  只聽「當」的一聲,早把刺來一劍擊偏。

  豈知高莊並未後退,卻趁機再拍出一掌。

  岳小飛決定和他對拚掌力,左手也拍出一掌。

  雙方掌勢一接,先似膠著,但瞬間之後,高莊已紮樁不住,直被震退一丈多遠。

  誰知高莊並不調息,卻擠著一口餘氣,閃電般又撲上來,劍劈向岳小飛左胸。

  岳小飛穩站原地,動也不動,似是毫不在意般迎出一劍。

  一聲金鐵交擊,高莊的劍,生生被震得脫手飛出,連人也摔出去足足一丈開外。

  這時高莊終於大驚失色。

  周海山連忙過去扶住高莊道:「這位兄弟不懂事,高護法千萬原諒!」

  接著又去把地上的劍撿起,還給高莊。

  高莊那裡還說得出話,一轉身便快步而去。

  周海山直把他送到城門口才回來。

  岳小飛仍在大廳裡。

  周海山埋怨道:「岳公子,你這一來事情鬧大了,他是總壇護法,打了總壇護法,豈不等於造反一樣。」

  岳小飛道:「—人做事一人當,我絕不連累任何人!」

  周海山苦笑道:「話雖這麼說,但責任卻已落在城主身上,教主要找的是城主,罪名也是城主身上,絕不是你自己出面就了事的。」

  岳小飛終於覺出這場禍果然闖大了,他自己即使送上一命也在所不惜,但又如何向嚴寒交代?

  就在這時,嚴寒已在大廳出現。

  岳小飛連忙躬身施禮,低下頭道:「晚輩為城主闖下了大禍,情願請城主治以應得之罪!」

  嚴寒不動聲色道:「方才你打了高莊的經過,老夫全已知曉,事到如今,你又何必說這種話,我即使治你的罪,大局也是無法挽救了!」

  岳小飛道:「城主不妨把晚輩捆綁起來解送總壇,只要能保城主無事,晚輩即使受五馬分屍之刑,也心甘情願。」

  嚴寒長長籲口氣道:「何必再說這些,老夫已決定從現在起,和皇元教總壇正式對抗!」

  此語一出,周海山和岳小飛全有目瞪口呆之感。

  多時,周海山才向前走了幾步,語氣充滿激動道:「稟城主,你老人家不難想到,本城和總壇方面實力相差懸殊,這樣做豈不眼見要玉石俱焚?」

  嚴寒仰起臉來,又歎口氣道:「其實老夫即使不和總壇對抗,遲早也要遭到她的毒手,起而對抗,也許還有死裡逃生的機會。」

  周海山哦了聲道:「城主可是準備必要時由秘道退出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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