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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五


  岳小飛還特別跟到內室,又陪侍母親很久,才回到昨夜住過的跨院安歇。

  這一夜,他睡得當真甜蜜極了,他想到當回到五關總鎮把消息告訴父親,父親內心的快慰。又豈是筆墨所可形容的。

  次日的早餐,是他獨自在房間用的。

  飯後,他到內室向母親以及嚴寒夫婦辭別。

  奇怪的卻始終沒碰著二姑娘嚴如霜,雖然那時候未婚夫妻不能見面,但無意中碰上應是例外,其實在他的小心靈裡,又何嘗不想和嚴如霜見上一面。

  當出城後,岳小飛才想起那副人皮面具尚未交還周海山,他實在想擁有一副人皮面具,以便用來對付馬昭雄之用,卻又不便向周海山硬要。

  沒奈何,只得取出面具道:「晚輩還忘記應把面具奉還總管。」

  周海山並未立即接取:「如果岳公子有用,不妨留著繼續使用。」

  岳小飛真是喜出望外。道:「那我就謝總管了!」

  周海山道:「用不著謝,我身邊另外還有兩副,放著也是放著。」

  「總管那來的這麼多人皮面具?」

  「公子在靈堂已經見過那些棺材了,棺材裡不乏奇人異士,什麼樣的江湖人物都有,這幾副人皮面具,都是從他們身上搜來的。」

  「這樣說馬昭雄必定也有了?」

  「很可能也有。」

  周海山說到這裡,不覺皺了皺眉道:「昨天城主當場教訓馬昭雄的事,公子是否知道?」

  岳小飛道:「當時晚輩在隔壁書房,一切都聽得很清楚。」

  周海山歎口氣道,「馬昭雄是個小人,小人之心,不可不防,我很擔心城主會吃他的虧。」

  岳小飛呀然道:「他不過一名小小香主,如何能讓城主吃虧?」

  周海山道:「誰能防他不在教主面前挑撥離間,尤其城主昨天曾說過沒把教主放在眼裡的話,馬昭雄正好有了挑撥是非的藉口,所謂打狗看主面,城主當時實在不該那樣衝動。」

  岳小飛趁機問道:「聽大公主說,城主為人很嚴肅,不苟言笑,據晚輩這兩天和他老人家的接觸,好像不是這樣子。」

  周海山道:「可見大公主根本不瞭解城主的為人,當城上第一次和外人見面時,的確會令人覺得他很嚴肅。不過相交一久,就會明白他是一位性情中人,尤並他對自己所喜歡的人,更是誠心相待,從來不做表面文章,以我周海山來說,能在他手下做事,算是跟對人了。」

  岳小飛細想這兩天嚴寒對待自己的一切,和周海山的話相對照,果然不假,心下對嚴寒越發有著難言的感激。

  這時已出城很遠,岳小飛不便麻煩周海山遠送。隨即拱手告辭。

  回到五關總鎮,岳小飛立即把這兩天在育化城的經過,向父親花玉麟稟報。

  花玉麟得知愛妻何慧仙已經得救,真是喜之不盡,緊握著岳小飛的手道:「飛兒,你比為父能幹多了,為父在天谷三年多都無法幫上你母親的忙,而你不過幾天工夫便救下你母親,說起來為父真該慚愧!」

  岳小飛肅容道:「父親這樣說話,豈不折煞了孩兒,你老人家沒救出母親,是因為有很多顧忌,而孩兒在心理上,卻沒有半點這種負擔。」

  「話雖如此,但為父卻不應以這種理由作為無法救出你母親的藉口。」

  「可是孩兒也犯下了一項不可饒恕的大罪!」

  「你指的是什麼?」

  「孩兒沒稟明父母,便答應下親事,怎能不說是一項大罪。」

  「如果你不答應,又如何救得了你母親?你為了盡孝才這樣做,何罪之有?再說嚴寒是一城之主,你就是想拒絕,又能拒絕得了嗎?」

  岳小飛低下頭,囁嚅說道:「可是父親和大公主的事,孩兒不能忘記,城主是教主的師兄,這事一旦成真,又該怎麼辦?」

  花玉麟笑道:「孩子,你放心,為父和大公主的事,我會儘量設法拖延,至於你和嚴城主的二小姐,那是幾年以後的事了,為父記得曾經告訴過你,只要救出要救的人,我們馬上就離天谷,這裡豈是你我父子及你母親久居之地?」

  岳小飛終於略略寬心。

  花玉麟道:「你辛苦了兩天多,也該好好休息休息了,總之,你母親既然已經得救,我也就放心了!」

  岳小飛離開父親房中,立刻再來到袁小鶴住處。

  經過這幾日之後,袁小鶴已漸漸恢復正常。

  岳小飛對袁小鶴是無話不談,見面後便把這兩天在育化城的經過,大略說了一遍。

  袁小鶴首先為岳小飛的母子重逢慶賀,接著皺起眉宇道:「原來馬昭雄不但沒死,而且還做了教主的心腹,這樣說他和鳳嫣紅仍必常打暗中來往了?」

  岳小飛道:「很難講,不過即使有來往,他們也不可能常常見面。」

  「為什麼?」

  「育化城管制很嚴,馬昭雄到宵關往返一趟便得半天時間,對他來說,自然不方便。」

  「可是這對狗男女總要幽會的。」

  「富國城有一處美人關,實際上是三大妓院,據說馬昭雄是那裡的常客。」

  「狗走到天邊忘不了吃屎,馬昭雄這混帳實在太可惡了!」

  袁小鶴說到這裡,咬了咬牙道:「其實我倒希望他到宵關來找鳳嫣紅。」

  岳小飛不解道:「袁大哥為什麼忽然又有這種想法?」

  袁小鶴道:「咱們是巡關使者,職責所在,若能當場捉到他和鳳嫣紅的姦情,請副總鎮報到總壇,他們縱然是教主手下的紅人,也必定要倒大黴。」

  岳小飛搖頭道:「若想當場捉姦,談何容易,依小弟之見,若能和馬昭雄狹路相逢,先好好教訓他—頓才最能大快人心。」

  袁小鶴不以為然:「若真是和他狹路相逢,要不幹就不幹,要幹就必須幹掉他。」

  「以目前來說,幹掉他反為不妙,教訓他一頓才是真的。」

  「豈有此理,若他一狀告到教主那裡,咱們還想活命嗎?」

  「小弟會讓他認不出來是誰?」

  「那是說咱們必須易容,可是咱們總不能老是易好容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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