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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五


  雷飛道:「應該把她內腑中湧集一股的真元之氣,導向引行開?」

  冀大夫一拍大腿,道:「對啦!不過,老夫可沒有這份能耐。」

  雷飛低聲說道:「李兄弟,我和這位冀大夫先行退出去,你施展導引之法,看看能不能把娟姑娘充塞于內腑中的過剩元氣,導入經脈之中?」

  「雷兄,只怕不方便吧?」

  雷飛道:「此刻救人重要,你怎麼還顧到這些男女之嫌。」

  李寒秋道:「好吧!在下試試看,不論是否有成,在頓飯工夫之內,在下都將奉告兩位。」

  雷飛低聲說道:「要仔細、耐心,不可操之過急。」

  李寒秋點點頭,行到娟兒榻前,扶使娟兒的身軀坐起,盤膝在娟兒身後坐下,暗中一提真氣,緩緩伸出右手,按在娟兒的命門穴上。

  雷飛微微頷首,緩緩走了出去,一面低聲對冀大夫道:「大夫,那位娟姑娘怎麼會得了這麼一付怪症?」

  冀大夫沉吟了一陣,道:「有錢人家,進補過剩,才有此徵,但那都是年歲較大之人。」語聲一頓,接道:「那位娟姑娘年紀很輕,只怕她也不會進補。」

  雷飛道:「那何以會有此徵呢?」

  冀大夫道:「老夫也覺得奇怪,也許,她在山野之中走動,誤食了奇藥。」

  雷飛暗道:「看來這位冀大夫,果然是一位飽學之士。」

  兩人在外面,等了一陣,李寒秋滿頭大汗地行了出來。

  雷飛低聲問道:「怎麼樣?」

  李寒秋道:「有些轉機,只是她內腑中元氣過強,有如天馬行空,不易駕馭。」

  冀大夫道:「不要緊,只要能使她行氣入經,慢慢就可適應了。」

  李寒秋道:「在下休息一陣,再去試試。」

  雷飛道:「好吧!咱們現在去看看那老人的病情如何?」

  李寒秋道:「在下帶路。」當先向前行去。

  三人來到房中,冀大夫右手把在俞白風右脈上,良久之後,仍是一語不發。

  雷飛低聲說道:「大夫,你看出他的病情了麼?」

  冀大夫搖搖頭道:「老漢還未看出來,這人的病勢很怪。」

  雷飛道:「怎麼樣了?」

  冀大夫反口問道:「他可是病了很久麼?」

  雷飛道:「病了數年之久。」

  冀大夫道:「期間可曾請人看過?」

  雷飛道:「自然是有了,而且那人也還是一位名醫。」

  冀大夫啊了一聲,道:「那位名大夫怎麼說?」

  雷飛道:「他和大夫一樣,也是看不出病情來。」

  冀大夫道:「誰說老漢瞧不出病情了?」

  雷飛心中暗道:「好啊!這位冀大夫,這樣大年紀,仍是有著很強的好勝之心,那倒是可以激他講話了。」

  心口念轉,口中卻說道:「這位冀大夫瞧出來了?」

  冀大夫點點頭,道:「瞧是瞧出來了,但這是不可能的事啊!」

  雷飛回顧了李寒秋一眼,低聲說道:「大夫儘管照醫道說,咱們洗耳恭聽。」

  冀大夫道:「那位姑娘,大盈若虧,這位老兄台,卻是大盈若虧。」閉上雙目搖頭晃腦了一陣,道:「這醫道而言,不足勝有餘,那位姑娘要大瀉,這位老兄台要大補才成,這就使老漢有些不通了。」

  雷飛道:「大夫說得甚有道理,我們這位病人,數年臥榻,食物甚少,自然是應該大補了。」

  冀大夫道:「難在必須先治好他的病,才能進補。」

  李寒秋道:「他是什麼病呢?」

  冀大夫道:「好像是中了毒。」

  李寒秋道:「中毒?」

  賓大夫道:「不錯,一種很奇怪的毒,使他終日暈迷不醒。」

  雷飛暗暗點頭,忖道:「看來,這位冀大夫,醫道上真還有過人之能了。」

  但聞李寒秋道:「大夫,既然認出他中了毒,不知是否能夠為他解除?」

  冀大夫道:「這個,老漢無此能耐。」

  李寒秋道:「為什麼?」

  冀大夫道:「除非你們能找出他身中之毒的餘渣,否則老漢無法知曉他中的什麼毒,就無法下藥了。」

  雷飛歎息一聲,道:「這病人非要醫好不可,如是大夫無法在極短時間中把他的病勢醫好,只好多留這裡幾日了。」

  冀大夫吃了一驚,道:「你說什麼?」

  雷飛道:「在下之意,大夫一個月能醫好他的病,就留一個月,如要一年,只好屈駕一年了。」

  冀大夫道:「如若老夫無能醫治好他們的病呢?」

  雷飛道:「那就只好屈駕永遠留在這裡了。」

  冀大夫臉色一變,道:「老夫知曉有強賣強買的人,卻還沒有見到強迫大夫治病的事。」

  雷飛起身子,道:「大夫自己想想吧!這地方僻處深山,人跡罕至……」話未說完,卻轉身而去。

  冀大夫望著那雷飛行出的背影,長長籲一口氣,回目望著那病榻上老人出神。

  李寒秋低聲說道:「大夫不用擔心,只要你盡到心力,我等絕不虧待大夫。」言罷,也起身而去。

  雷飛早已在室外相候,舉手一招,招呼李寒秋行了過去,道:「李兄弟,那冀大夫不錯,看起來,實在還有一點醫道,咱們逼他一下,也許能把他逼出一點方法來,你去瞧瞧娟姑娘,這地方由我照顧。」

  李寒秋點點頭,奔向娟姑娘的住處。

  只見娟兒睜著雙目,仰臥在木榻之上。

  李寒秋道:「姑娘醒了?」

  娟兒微微點頭,欲言又止。

  李寒秋看她神情,似是在極力忍受著一種痛苦,心中忽有所悟,暗道:「是了,她此刻仍然無法使那靈果神效化作的元氣導歸於經脈之中,我何不助她一行之力。」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在下助姑娘一臂之力。」扶起娟兒,盤膝坐在她身後。伸出右手,抵在娟兒背心之上,暗提其氣,一股熱流,攻入了娟兒的命門穴中。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李寒秋巳累得滿頭大汗,才聽得娟兒長長呼一口氣,道:「多謝李兄了。」

  李寒秋停下手,道:「成了麼?」

  娟兒道:「成了,真氣歸經,賤妾己盤坐調息,用不到再勞李兄之神了。」

  李寒秋舉手拭去臉上汗水,下了本榻,道:「姑娘快請坐息。」

  娟兒突然想起了雷飛,道:「那位雷兄回來了麼?」

  李寒秋道:「回來了。」

  娟兒道:「帶來大夫沒有?」

  李寒秋道:「帶回一位冀大夫。」

  娟兒道:「丁珮和小月呢?」

  李寒秋道:「未見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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