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七絕劍 | 上頁 下頁 |
一五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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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秋接道:「那位韓公子,既是聰慧天倫之人,難道就瞧不出方秀和韓濤的作為麼?」 羅公然道:「那韓公子自幼在嚴密防護下長大,雖然才華過人,但人間的險惡,他卻是一無所知,方秀、韓濤又極力把惡跡隱瞞起來,不讓他看到,他自然是很難明白了。」 雷飛道:「老前輩這等稱讚那韓公子,想來,那位韓公子定然有特殊之能了?」 羅公然點點頭,道:「他不但聰慧絕倫,過目成誦,學武方面,亦有著舉一反三之能,但最重要的不是天賦,而是創造之能。」 他的神情突然間,變得十分嚴肅,緩緩接道:「兩位元當記得昔年諸葛武侯製造的木牛流馬吧?那位元韓公子,能夠製造出無數的奇妙機關,和出人想像的奇妙暗器。」 雷飛怔了一怔,道:「有這等事?」 羅公然道:「自然,方秀、韓濤也盡其所能地培養他,替他聘請無數名師,指點他的武功,但就老夫所知,從沒有一個人,能夠教過他六個月,就自動辭館而去。」 李寒秋道:「聽老前輩的讚揚,實叫晚輩怦然心動,希望能會會韓公子了。」 羅公然仔細打量了李寒秋一眼,低聲說道:「七絕魔劍』一向為武林中人所畏懼,有人稱他為第一毒劍,自然是有他的玄奇之處,如是單以武功而論,那韓公子未必能是『七絕魔劍』之敵。」 李寒秋微微一笑,道:「老前輩之意是說,如是我們動起手來,不限於比劍一種,在下就不是那位韓公子的敵手了?」 羅公然道:「亦非此意,但如再假以時日,那韓公子必將有更特殊的成就。」 雷飛道:「就在下記憶,從未聽過老前輩如此稱讚過人?」 羅公然道:「滔滔人世,能夠受老夫如此頌揚之人,確也不多。」 雷飛輕輕咳了一聲,道:「這麼說來,老前輩和那韓公子十分熟識了?」 羅公然搖搖頭,道:「韓公子並不認識老夫,但是老夫卻從他的幾位傳技師父中,知曉了詳情。」 雷飛沉吟了一陣,道:「如是老前輩說得不錯,搏殺那江南雙俠之前,必要先除去那韓公子了?」 羅公然道:「先除去韓公子?」 李寒秋道:「是的,江南雙俠殺了我的父母,我要讓他們嘗嘗老而失子的味道,尤其是他們在那孩子身上,寄與了無比的希望。」 羅公然搖搖頭,道:「此事只怕不易。」 李寒秋道:「老前輩擔心在下非他之敵?」 羅公然道:「除非你能在三五招內殺死韓公子,否則你就沒有機會和他單打獨鬥。」 雷飛道:「那是說韓公子在一種很嚴密的保護之下了。」 羅公然道:「就老夫所知,那韓公子確然不知江南雙俠的作為,但江南雙俠卻是心裡明白,他們結了很多仇家,因此對那韓公子保護得十分周密。」 雷飛望了李寒秋一眼,點頭說道:「多謝老前輩指教了。」 羅公然沉吟了一陣,笑道:「這次兩位和老夫一場會晤,把老夫留在兩位心目中印象,一舉完全毀去了。」言罷哈哈大笑,自斟自飲,連喝了三大杯酒。 雷飛淡淡一笑,道:「咱們獲得了不少內情,那也算未虛此行,不過……」 羅公然道:「不過什麼?」 雷飛道:「在下也知曉一些內情,不知是否該奉告老前輩?」 羅公然道:「老夫極願聽聞。」 雷飛道:「江南雙俠舉行秦淮花會,老前輩想是早知道了?」 羅公然道:「老夫也曾受邀,但老夫已習慣于清靜生活,不願趕熱鬧,故而未去。」 雷飛道:「老前輩隱居于此,可是已為江南雙俠知曉了麼?」 羅公然道:「他們只知此地居住一位武林中人,但不不知老夫是何許人。」 雷飛道:「原來如此。」談話之間,突然一陣輕微的卜蔔之聲傳入耳際。 羅公然臉色一變,推杯而起,說道:「兩位稍坐片刻,老夫去去就來。」 雷飛低聲說道:「大約有人進入了他的禁地。」 李寒秋道:「什麼人呢?」 雷飛微微一笑,道:「希望是江南雙俠的人。」 李寒秋道:「為什麼?」 雷飛道:「如若他出手傷了江南雙俠的人,他就無法置身事外了。」 李寒秋四顧了一眼,低聲說道:「咱們未見這羅老前輩之前,雷兄心中對他十分敬慕,是麼?」 雷飛道:「他本是極具聲望的大俠,武林中人個個對他敬仰,卻不料此刻竟似變了另一個人般,膽小畏事。」長長歎息一聲,道:「也許他真的是老邁了?」又道:「李兄弟有何高見?」 李寒秋道:「在下覺著這位羅老前輩隱居于此,別有用心。」 雷飛道:「不會吧!他已隱居于此十餘年了。」稍一沉思,接道:「奇怪的是,他隱居於此之後,就立下禁律,武林中人,不得接近他居住之地十丈內,違者必受重懲,開始之時,自然有人不信,也有人不服,後來,凡是入他是定的禁地之人,全照他立下的『禁規』懲罰,別人也就不敢再冒犯於他了。」 李寒秋道:「江湖上人可知他立下的禁律麼?」 雷飛道:「這個,小兄也不清楚了,不過,就小兄所知而言,大約都不知他的身份。」 李寒秋道:「這地窖築建堅牢,規模宏大,絕非他獨力所能成立。」 雷飛道:「小兄亦有同感。」 李寒秋道:「那是說,他隱居此地之前,已然知有這座地窖了。」 雷飛雙目一瞪,道:「不錯啊!」 李寒秋道:「十丈內劃為禁地,不論在這地窖中做什麼?別人也是無法知曉了。」 雷飛道:「是的,他選擇這樣一處地方隱居,和這地窖有關了。」 李寒秋道:「這地方就在金陵近郊,談不上清靜,更說不上逃塵避世,住在這等終日不見陽光之地,也談不上什麼舒適了。」 雷飛正待接口,突然冷森的笑聲道:「年輕人太好奇了?」 這笑聲陰森無比,有如寒冰地獄中吹出的寒風,聽得人毛骨悚然。 轉頭望去,只見一個面色慘白,白髮蕭蕭的老嫗,手執黑拐杖,站在壁角門口處。 這老娘出現得太過突然,雷飛和李寒秋全都不禁為之一怔。 大約是她久住地窖之故,臉上那片非人所應有的慘白,襯著一身黑衣、黑拐杖,更增加了不少詭異和恐怖。 雷飛鎮靜了一下心神,拱手說道:「老夫人。」 黑衣老嫗冷漠一笑道:「你們可是感覺著那位羅公然隱居於斯,很奇怪,是麼?」雷飛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我等不過是隨便談談罷了。」 黑衣老嫗道:「那是說,兩位對此已動了懷疑之心?」 雷飛心中暗道:「這老嫗脾氣是極為暴躁,不知她是那羅公然的什麼人?如是和她衝突起來,只怕要造成恨事,不如忍讓一二的好。」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羅老前輩早已退出了江湖,不論他隱居何地,都無不妥。」 在他心中想來,這幾句說得圓滑無比,那老嫗再也無語病可挑。 哪知那老嫗冷笑一聲,道:「你怎麼知他退出江湖?」 雷飛怔了一怔,暗道:「這是誠心找碴了。」 人卻重重咳了一聲,道:「老夫人不用生氣,那羅老前輩就要轉回來。」 黑衣老嫗一頓手杖,道:「兩位有什麼話說,對我說也是一樣,不用等那羅公然了。」 李寒秋一皺眉頭,忖道:「這位老夫人大概是有點瘋病,才這般處處找碴。」 雷飛強自忍下胸中之氣,道:「老夫人和羅老前輩怎麼稱呼?」 原來,這老嫗口氣咄咄逼人,雷飛恐怕李寒秋忍不下引起衝突,先把這老嫗的身份問明最好。 那老嫗冷笑一聲,道:「好啊!我不問你們,你們倒問起我來了。」 雷飛一抱拳,道:「在下雷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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