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七絕劍 | 上頁 下頁 |
一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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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秀蔽右腕在強力震盪之下,腕骨已折,十分疼痛,但她竟然能夠強自咬牙忍受,不發一聲呻吟。 秀蔽緩緩轉過身子,慢步行人後臺。 金嬤望了陸坤一眼,道:「閣下準備如何?再打下去呢?還是就此收手?」 陸坤道:「現在是第幾陣了?」 金嬤道:「第九陣。」 陸坤道:「你們原來安排幾陣?」 金嬤道:「一十二陣,我們原想十二陣至少可比上四五日,想不到參與花會的高手如此之多,只在兩夜間,就比了九陣,看來比過十陣,不會有問題。」語聲一頓,道:「如是都像你黑煞神這等身手,也許今晚上我們就要比過十二陣了。」 陸坤冷冷說道:「那是說,不讓再比下去了。」 金嬤道:「閣下錯了。」 陸坤怒道:「老夫哪裡錯了?」 金嬤道:「開飯店豈怕吃得多,武功越強的高手,登臺比試,我ff]越是歡迎,像陸大英雄這種人,平日我們請也請不到啊!」 陸坤道:「那你是想留老夫再比試了?」 金嬤道:「這個麼,老身也不敢奉勸,刀槍無眼,萬一傷了你,那又如何是好?」 陸坤緩緩說道:「既是如此,老夫就再打一陣試試吧!」 金嬤道:「這個悉憑尊便了。」閃身退入後臺。 就在那金嬤退人後臺的同時,那後臺之內,緩步行出一個身著銀灰衣服的少女。 陸坤仔細看去,只見那少女秀眉星目,美豔異常,果是比秀薇更見動人。 但她舉止行動,也似是比秀薇更冷漠,平視而行,似是根本未瞧到陸坤一般。 直待行到了陸坤身前,才緩緩轉動星目,望了陸坤一眼,冷冷說道:「賤妾明薇。」 陸坤道:「姑娘對老夫說話,也是這般無禮麼?」 明薇冷笑一聲,道:「這彩臺上不分年齡,只憑武功,你能夠打敗我,再老氣橫秋不遲。」 陸坤道:「咱們比什麼?」 明蔽道:「你是客,我是主,自然任憑挑選了。」 陸坤道:「老夫讓你選吧!」 明薇道:「時光寶貴,老英雄自願放棄,賤妾只好先選了。」 陸坤道:「姑娘選什麼!」 明薇道:「劍。」劍宇出口,人已探手由兵刃架上,取了一柄長劍,握在手中,嗆的一聲,利劍出鞘。 那兵刃架距她停身處還有六七尺遠,只見一抬手,兵刃便已到手。 台下人,不是久走江湖見多識廣,就是身負絕技的高手,但竟然忽略了那明薇的取劍小節,只有極少人看了出來,替陸坤暗自擔心。 陸坤道:「好!老夫奉陪。」 大行兩步,由兵刃架上,取過一柄長劍。 他取劍時,臉上猶帶笑容,但長劍人手後,忽然為之一怔。 原來,他伸手取劍之後,才想起那明薇适才取劍時,身子似是未動。 但聞明薇冷冷說道:「老英雄亮劍了。」 陸坤心生警覺,但已成騎虎之勢,只好硬著頭皮,抽出長劍。 明薇冷冷道:「你成名不易,出手可要小心了。」 陸坤心中暗道:「她取劍雖快,但年紀有限,量她功力未必強得過我。」 心念一轉,豪氣陡生,道:「姑娘先出手吧!」 明薇道:「好!長劍一探,閃起兩朵劍花刺了過去。 陸坤但覺劍光一閃,寒芒分刺前胸兩處大穴,不禁心頭駭然,暗道:「好快的劍招。」右手一招,長劍劃出一道寒芒,橫裡封去。 只見明薇一挫腕收回劍,隨手一沉,刺向小腹。 她收劍發劍,快速無倫,陸坤推出的劍勢,還未及收回,明蔽的第二劍已然攻到。 陸坤心中一震,駭然退後三步。 明薇如影隨形,長劍吞吐,直襲咽喉。 她連發二劍,分攻陸坤上、中、下三盤。 陸坤橫跨兩步,長劍腕底翻雲,閃起一片劍光,封住門戶。 那知明薇長劍一閃,竟然刺向了陸坤握劍右腕。 這一劍攻襲的部位,奇妙異常,大大地出人意外,加上她出劍。@速,迫得陸坤又向後疾退二步。 劍芒閃過,刺穿了陸坤的右腕衣袖。 明薇連綿快速的劍勢,不但使陸坤心生寒意,就是台下觀戰之人,也為之驚愕不已。 李寒秋暗暗忖道:「這丫頭劍招如此之快,幾乎不在我『七絕魔劍』之下。」 心念轉動,明薇又攻出八劍。 陸坤原想以深厚的內功,和明薇硬接硬拚幾劍,那知明薇劍招輕靈迅速,陸坤長劍揮舞,竟然是和他劍勢一接,旋又遊開。 這時,陸坤已然被明薇快速的劍勢,逼到彩台一角,只要他再向後面退上兩步,就要摔下臺去。 身置絕地,陸坤不得不振起反攻,大喝一聲,全力橫掃一劍。 眼看陸坤掃出劍勢,就要擊中明薇之劍,明薇突然一沉腕勢,長劍錯開,險險避過了陸坤掃出的劍招,人也向後疾退了兩步。 兩人交手數招,那陸坤始終未能反擊,此刻揮劍一擊,逼退強敵正想挺胸反攻,那知明薇突然一翻手,刺向陸坤右腕。 這一劍以靜制動,巧妙極了,陸坤第二劍還未遞出,明薇劍勢,已逼上陸坤的手腕。 陸坤後無退路,封架已來不及,吃明薇劍鋒一閃,刺中右腕。 明薇收劍而退,冷冷說道:「承讓了!」 陸坤五指一松,手中長劍落地,黯然說道:「罷了!罷了!老夫世英名,想不到栽在你這位年輕的姑娘手中。」言罷,縱身躍下彩台,隱沒在夜色之中。 ▼第六十六章 被迫登臺 這明薇劍法之奇,連李寒秋也看得暗暗稱讚,忖道:「這丫頭的劍法,詭奇莫測,實非好與人物。」 只見明薇長劍一探,挑起那陸坤棄在彩臺上的長劍。 但聞啪的一聲,那長劍仍然回到兵刃架上原來放劍之處。 這一挑之勢的困難,比起施放暗器,百發百中,更難數倍,勁道、手法,無不要恰到好處。 明薇挑起長劍,投回兵刃架上,連頭也未回過一次,似是心中有著十成十的把握,那長劍定然會投人兵刃架上。 只見她緩緩走回彩台中央,說道:「哪一位有興,上臺賜教賤妾兒招。」 她連呼兩聲,台下竟是無人再敢上臺比試。 原來,那黑煞神在江湖上威名甚著,眼看她輕輕易易地傷了那黑煞神,台下倒有大半人被她震住,不敢輕易再上臺比試。 方秀突然回過臉來,目光投注到李寒秋的臉上,微笑說道:「張世兄家傳武功,博大奇奧,天下聞名,怎不上臺玩玩,也好讓我等開上一次眼界。」 李寒秋心中一動,暗道:「他這般挑我上陣,不知是何用心,難道他已瞧破了我偽裝的身份,逼我上臺,借那丫頭之手,逼我用出『七絕魔劍』。」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方大俠可是希望兄弟傷在那姑娘手中麼?」 方秀微微一笑,道:「張世兄武功精深,方某早有耳聞,被許為西北武林道上後起人才中第一高手,那丫頭能在張世兄手中保得性命,應該是萬全之幸了。」 李寒秋心中道:「我如執意不肯上臺,反而令他更添疑心。」回顧了雷飛一眼,道:「我上臺會會那位姑娘,方大俠的盛意,咱們卻之不恭。」 雷飛道:「公子病體尚未康復,不宜過於勞動。」 方秀微微一笑,接道:「難道張世兄當真要隱技自珍,不肯讓我等一開眼界麼?」 這句話說得十分露骨,也完全暴露出心中的疑竇。 李寒秋冷冷說道:「如若我不登臺一試,只怕方大俠懷疑我們來路不明了。」 不待雷飛再接口多言,霍然站起身子,一提氣,就在原位騰空而起,飛上彩台。 久走江湖,老于世故的雷飛,也警覺情勢有些不對,方秀逼著李寒秋登臺比試,不外有兩種用心。一種是已確知兩人是冒充西北道上的張公子,但不確知來路,心中懷疑,借那彩臺上花女之手,逼使李寒秋施展出看家本領,以查明他的身份,求證心中之疑。二是已完全知曉兩人底細,準備借臺上花女之手,除去兩人。 情勢的轉變,使得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的雷飛,也有些極感困惑。 目光轉動,只見自己座位四周所坐之人,大都身著勁裝,佩帶兵刃,而且其中甚多已非昨夜之人。 顯然,金陵方秀已然早有準備。 任那雷飛足智多謀,此刻也不禁暗悔大意,江南二俠是何等人物,豈能再一再二,如若今夜自己和李寒秋再換一個身份來此,江南雙俠也許無法認出來了。 心中念轉,李寒秋已然登上彩台。 方秀立時全神貫注,凝注臺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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