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七絕劍 | 上頁 下頁 |
一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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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飛待那女婢去後,低聲說道:「兄弟,你瞧出來沒有?」 李寒秋道:「什麼事?」 雷飛道:「這秦淮花會上佈置得十分嚴密,咱們兩人已經被人盯上了。」 李寒秋道:「咱們早些走吧,行向荒郊無人之處,把那盯梢之人宰了,明天換個面孔再來。」 雷飛道:「事情只怕不似你想的那樣簡單。」 李寒秋道:「那要如何?」 雷飛道:「消除他們對咱們懷疑之心。」 李寒秋道:「這個太難了吧?」 雷飛道:「那黑衣人替咱們擋了一陣,現在,整個會場中人,都已經開始行動,找那黑衣人的下落。」 李寒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說道:「雷兄,你注意到那受傷的吳恒沒有?」 雷飛微微一怔,道:「沒有。」 李寒秋道:「那人受傷很重。如若不能及時解救,只怕要廢去一條左臂。不管他是否是江南二俠的人,但他在會場受傷,江南二俠總是不能不管,想不到,他竟也悄然溜走。」 雷飛還未及答,瞥見一男一女行了過來。 這秦淮花會,就武林各種聚會而言,表面上確是充滿著自由自在的氣氛,所有進入會場之人不受束縛,各個花場之上,都備有美酒茶點,隨便食用,除了初登花場時,由女婢過來招呼一聲之外,再無其他之人再來麻煩,花叢籐椅上,場心席位,隨你選擇,雖然暗中正有著很多人監視,但表面上,卻是一點也瞧不出來。 雷飛和李寒秋早知內情,心中警覺,也特別的敏銳,眼看有人行了過來,立時住口不言。 那一男一女行到李寒秋和雷飛身前,緩緩在兩人對面坐了下去。 雷飛和李寒秋閉眼假寐,躺在兩張藤制躺椅之上。 那一男一女落坐對面,和兩人相距也就不過是四尺左右。 一個女婢緊隨而到,擺下了兩杯茶和一盤細點後,悄然退去。 李寒秋微啟雙目,打量那男女一眼,只見那男的約二十五六,生得甚俊,女的不過十七八歲,一身青色勁裝,貌僅中姿,但她身上交叉的鏢袋,卻引人注意。 李寒秋在江湖上走動不久,不知那交叉縹袋代表著什麼?但卻可從那鏢袋數量中,證明她是一位極擅暗器的高手。 只聽那男的說道:「大妹子,這地方好玩麼?」 那青衣少女道:「好玩是好玩,但我心裡害怕得很。」 那男的說道:「怕什麼?」 青衣少女道:「泊姥姥追來。」 男的冷笑一聲,道:「咱們已經逃了數千里,她哪裡還會追上?我瞧你是太多慮了,像你這樣終日裡提心吊膽,生活得有何趣味?」 青衣少女低聲說道:「小聲些,對面有人。」 那男的笑道:「誰會管我們,你不用疑神疑鬼的多心了。」 青衣少女望了李寒秋和雷飛一眼,看兩人靜靜地躺著未動,才輕輕歎息一聲,道:「王大哥,為什麼咱們一定要在人多地方出沒呢?咱們能找個深山大澤,人跡不到的地方,過上一輩子,不是很好麼?」 但聞那男的緩緩說道:「那日子太寂寞了,我如何能過呢?」 青衣少女道:「有我陪著你,怎會寂寞呢!」 那男的搖著頭,道:「不成,不成,雖然有你陪著我,但那深山大澤之中,只有咱們兩個人愁容相對。」 青衣少女皺了皺眉頭,道:「你不是說過麼?只要我陪你,什麼事都可以不理會麼?」 那男的瞧瞧女的,道:「話雖不錯,不過,此刻時機不同了。」 青衣少女道:「哪裡不同?」 男的歎道:「此一時也,彼一時也。那時,我對你說出此言,卻也是有此存心。但咱們流浪這些日子之後,我又變了主意。」 那青衣少女冷笑一聲,道:「王寶山,我還沒有嫁給你,你已經對我厭倦了,是麼?」 王寶山道:「在下過去一個人遊蕩江湖,逍遙自在,從來不用逃避別人的追殺,但自從和你相偕而行,就開始逃亡生涯,晝伏夜行,一日間數易衣著……」 青衣少女接道:「是你跪在我面前立下重誓,求我和你同走,如何能怪得我呢?」 王寶山道:「不錯,那時我實未想到逃亡之苦如此的難受,當真是生不如死了。」 青衣少女道:「現在你要如何?」 王寶山道:「唉!你的武功和暗器手法,都不在同門之下,只要不是那老婆子親自追到咱們,其他六人,自也是不用怕她們了。」 青衣少女搖搖頭,道:「你要我和同門姊妹們動手拚命?」 王寶山道:「現在她們還未追上,待她們追上咱們的時候,再行動手不遲。」 青衣少女道:「不行,我絕不能和同門動手。咱們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跑,跑得她們追不上,找不著。」 王寶山道:「這等亡命天涯的日子,我實在過不下去了。」 青衣少女兩道森寒的目光,凝注在王寶山的臉上,道:「你要如何?」 王寶山怔了一怔,道:「沒有什麼啊!我是說咱們這等逃亡下去,不是辦法。」 李寒秋暗中觀察,把兩人舉動看得十分明白,兩人一番問答之言,也聽得十分清楚,看那王寶山對那青衣少女又討厭又害怕的模樣,心中暗暗好笑,忖道:「既是如此,又何必當初苦求人家私奔呢?」 但聞那青衣少女說道:「逃命不是辦法,你有什麼良策呢?」 王寶山道:「咱們可以找一個投奔之處,借他人之力,掩護我們。』」 那青衣少女沉吟了一陣,軟化下來,道:「咱們投奔何處呢?又有什麼人敢收留咱們呢?」 王寶山道:「眼下就有一處地方,只是咱們要設法建點功勞才成。」 那青衣少女搖搖頭,道:「我想江南雙筷,還不敢和我師父為敵。」 王寶山笑道:「這個我已經打聽清楚了,如是我們在一月之前,投奔於他,他定然會把咱們捆了起來,送往令師之處。但此刻,大不相同了。」 青衣少女道:「為什麼?」 王寶山道:「因為,他們現在正在大肆羅致人手,咱們投奔,自然會被他錄用。不過……」 青衣少女道:「不過什麼?」 玉寶山道:「以你的武功和暗器手法,投奔他們自是歡迎,但我必得設法立件大功,才能獲得他們重用。」 李寒秋心中暗道:「聽那王寶山的口氣,似是那女的不但武功方面強過他,而且還是大有來歷的人物。」 但聞那青衣少女說道:「你要立什麼功?」 王寶山微微一笑,道:「這個麼?要慢慢地看了。」 青衣少女一皺眉頭,道:「你心中好像有些事,一直在欺騙著我。」 王寶山道:「沒有啊!」 青衣少女輕輕歎息一聲,道:「在我的感覺之中,你現在似是沒有過去對我好了。」 王寶山道:「這個你千萬不要多心,小兄對你還是一樣。」 雷飛看兩人談話,漸涉兒女之情,低聲對李寒秋道:「咱們走吧!」 李寒秋點點頭,正待起身,瞥見花場女婢,帶著兩個大漢,行了過來。 雷飛和李寒秋都瞧出,立時將要有變故發生,準備站起的身子,又坐著未動。 只見那女婢帶兩人行向青衣少女跟前,道:「就是這兩位了。」 那兩個大漢齊聲說道:「多謝姑娘帶路。」 那女婢微微一笑,轉身而去。 兩個大漢伸手拉過兩張椅子,在兩人對面坐下。 只聽其中一人道:「姑娘是來自雨花谷中麼?」 青衣少女還未來及答話,王寶山卻搶先說道:「兩位是什麼身份?」 那左面大漢低聲說道:「我們希望先知道這位姑娘和閣下的來歷,再說我們自己的身份不遲。」 王寶山道:「區區王寶山。」 左面大漢道:「原來是王兄,兄弟久仰了,這位姑娘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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