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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無量大師舉起酒杯道:「老衲雖然不常到燕趙行走,但對雷施主的事蹟,卻是知曉得十分清楚。」

  雷飛微微一笑,道:「當今少林寺中,有四位高僧,經常在江湖上行走,鋤奸除惡,積修善功,號稱四大羅漢,大師是其中之一了?」

  無量大師道:「老衲因靈慧不足以閉關自修,才奉命在紅塵積修善功。至於四大羅漢之稱,那是武林傳言,豈足憑信。」

  雷飛道:「大師過謙了。」舉杯一飲而盡。

  酒席之上,雷飛並未把李寒秋的身世說明,也未提起他是七絕魔劍的傳人。

  好在李寒秋的生性不喜露鋒芒,冷落一側,斟酒自飲,看兩人縱論江湖大事,反有著輕鬆之感。

  酒過三巡之後,雷飛放下酒杯,說道:「大師準備如何行動?」

  無量大師道:「老衲等那位陳施主回來之後,了然內情,再行決定行動。如若那陳施主能夠確然知曉小徒的行蹤,老衲準備親去勘查一番,如若無法說明小徒行蹤,只有慢慢打聽了。」

  雷飛道:「好!大師如有行動,在下亦當奉陪一行。」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就目下形勢而論,在江南雙俠背後,似是還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支持,大師德高望重,如若肯出面領導,登高一呼,金陵城中的武林人物,必可在大師的領導下,聯合一致……」

  無量大師搖搖頭,道:「雷施主把老衲估計得太高了,老衲何許人,又能有多大能耐,豈能使金陵城中武林人物盡皆服我呢?」

  雷飛輕輕歎息一聲,道:「大師有所不知。」

  無量大師道:「老衲這裡領教了。」

  雷飛道:「大師弟子陷身子密林之中,但同時,和大師弟子一起陷身之人,無計其數了。」

  無量大師道:「你好像很清楚。」

  雷飛道:「在下並非是推想之言,而是行有所見,言有所本,此刻,雲集于金陵城中的各派領導人,只怕都有著和大帥一般的苦衷,但他們的德望,不足以號召天下,又恐怕傳出去之後,有失面子,只好隱忍不言了。」重重咳了一聲,接道:「這是他們心中的痛苦,無處宣洩,大師登高一呼,必可使他們望風來歸。」

  無量大師道:「只怕老衲還沒有這份德望。」

  雷飛正容說道:「如若大師沒有這份德望,在下也不致來此求見了。」

  無量大師正待答話,瞧見一個勁裝大漢,奔人廳中,道:「陳大俠回來了。」

  無量大師道:「快請他進來。」

  那大漢應了一聲,轉身而去。片刻之後,帶著一個三旬左右的瘦削中年人,行入花廳。

  李寒秋轉眼看去,只見那人一襲天藍長衫,雙目中神光炯炯。

  無量大師對來人極為看重,起身合掌說道:「有勞陳施主了。」

  追風手陳家奇欠身還了一禮,道:「在下無能,致叫大師失望。」

  無量大師微微一怔,道:「怎麼回事?」

  陳家奇道:「在下在那密林尋找了甚久,除了發現有些搏鬥痕跡之外,竟是一無所見。」

  李寒秋忍不住道:「你可曾找過那三間茅舍了麼?」

  陳家奇道:「找著了,不過那茅舍中已一無所有了。」

  雷飛道:「久聞陳大俠追蹤之能,天下第—……」

  無量大師接道:「老衲忘記替兩位位引見了,這位是雷飛,雷施主。」

  陳家奇道:「目下江湖之上,很少有人能夠做得乾淨,不留下一點可資追索的痕跡。」

  雷飛道:「陳兄可是指少林門中兩位失蹤弟子而言?」

  陳家奇道:「不錯!在下正是指他們的行蹤。」

  雷飛道:「陳兄心中是否已存有可疑人物?」

  陳家奇道:「有!不過說出來很難叫人相信。」

  無量大師道:「什麼人?大家都是自己人,說說無妨。」

  陳家奇道:「會武館主和江南雙俠,諸位能相信麼?」

  李寒秋暗道:「根本就是這幾人在搗鬼,還有什麼不相信呢。」

  但聞雷飛哈哈一笑,道:「不錯!在下查來查去,也是這三個人。」

  陳家奇道:「那還好,在下很怕查錯了。」

  無量大師點點頭,道:「就老衲明查暗訪所得,也是這幾人可疑……」語聲一頓,又道:「陳施主既然無法在林中找出證明,咱們只有設法進人江南雙俠的宿住之地去看看了。」

  陳家奇道:「這個在下倒打聽清楚了,他們宿住在方家大院,和會武館主的家中。」

  無量大師道:「好!老衲先到方家大院中瞧瞧。」目光轉到雷飛的臉上,接道:「雷施主是否要和老衲同去一趟?」

  李寒秋道:「不能去。」

  無量大師道:「為什麼不能去?」

  李寒秋道:「因為那方家大院中,佈滿了機關。」

  無量大師道:「閣下如何知曉?」

  李寒秋道:「在下去過那方家大院,曾被因在那裡。

  無量大師道:「那機關很厲害麼?」

  李寒秋道:「很惡毒,在下被困那裡,幾乎死在方秀手中。」

  無量大師道:「李施主可否把經過的詳細情形告訴老油?」

  李寒秋沉吟了一陣,把經過之情,很詳細地說了一遍。自然,其間仍有很多保留的地方,隱下未言。

  無量大師一皺眉頭道:「如此說來,那方家大院中整個建築,都是早有準備的了。」

  李寒秋道:「是的!那建築像一座古堡,到處都是機關暗器,叫人防不勝防。」

  無量大師原本對李寒秋很不注意,但聽他說出進人方家大院之後,突然對他注意起來。當下說道:「李施主年齡不大,平時很少在江湖走動,是麼?」

  李寒秋道:「在下出道不久。」

  無量大師道:「施主何以和江南雙快結仇?」

  李寒秋道:「上一代的恩怨。」

  無量大師道:「原來如此。」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令尊的姓名,不知是否可以見告?」

  李寒秋道:「李清塵。」

  無量大師道:「施主是李清塵的公子?」

  李寒秋黯然說道:「是的!」

  無量大師道:「令尊和老衲相交甚久,以後,聽說他被人害死,老地打聽甚久,始終找不出真正的兇手是誰。」

  李寒秋道:「先父含冤的事,武林中知曉之人不多。」

  無量大師道:「你此刻可曾查明兇手?」

  李寒秋道:「查明了。」

  無量大師道:「什麼人?」

  李寒秋道:「江南雙俠。」

  無量大師先是一怔,繼而輕輕歎息一聲,道:「你今年幾歲了!」

  「二十一歲。」

  無量大師凝目思索了半天,道:「令尊被害之時,你的年紀還小。」

  李寒秋道:「是的!那時晚輩還不解人事。」

  無量大師道:「令尊的太極劍法,在劍術中獨成一格,可惜他沒有傳給你。」

  李寒秋道:「晚輩自然盡我之能,設法找出先父尚存人間的太極劍法。」

  話到此處,無量大師不再多問,李寒秋也未再多言。

  目光轉到雷飛臉上,道:「雷施主,那方家大院中機關雖多,但咱們如能小心一些,那就不致有何兇險了。」

  雷飛道:「大師可是很想去看看?」

  無量大師道:「百聞不如一見,不論那江南雙俠的為人如何,但他們能有今日之名,絕非幸致,老衲想持帖拜會,看他們如何舉動。」語聲一頓,接道:「如若雷施主肯和老衲同行,那是更好不過了。」

  李寒秋道:「明裡拜會,還不如暗中查訪,方家大院客廳、內室,都佈滿了機關。」

  無量大師淡淡一笑,道:「我想他們江南雙俠,還不敢明目張膽地加害老衲。」望著雷飛接道:「雷施主意下如何?」

  李寒秋眼看那無量大師很自負,也就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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