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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


  李寒秋冷冷說道:「那室中諸人,都是何許人物?」

  那斷臂大漢道:「那些人身份很雜,有武當派中人,也有江洋大盜,至於他們的詳細劃分,我等也不知曉。」

  李寒秋道:「兩位不知曉,何人知曉?」

  斷臂人應道:「江南雙俠。」

  李寒秋沉吟了一陣,道:「他們臉上,為何蒙上一層白紗?」

  這一次,由那斷腿之人接口道:「一則要隱去他們本來的面目。二則,他們臉上,都塗有一種藥物。」

  李寒秋心中一動,暗道那江南雙俠還有側隱之心不成?

  心中念轉,口中卻問道:「塗的什麼藥物?」

  斷腿人道:「這個,在下就不清楚了。」

  李寒秋四顧了。眼,道:「你們這三幢茅舍之內,都是用作收押敵人的麼?」

  斷腿人道:「我們守護這一幢的茅舍中,全是收押的敵人,至於其他二幢中藏些什麼,在下等確不清楚。」

  李寒秋看兩人傷處,仍然不停有鮮血湧出。

  當下說道:「兩位請先包紮一下傷勢。」

  兩人身上都帶有藥物,聞言自行忍痛敷藥。

  李寒秋借勢側身傾聽,竟不聞另外兩座茅舍中有何反應,心中暗道:「大約他們奉有嚴命,非不得己,不得離開守護的茅舍。」

  他冷靜下來,經過了一番思考之後,突然覺著這室中的情形,十分詭奇,那些人已經死去,似乎是用不著再在他們臉上塗上藥物,也不必停屍在這茅舍中了,如是這些人還活著,為什麼要在他們臉上塗有藥物,覆上白紗?

  心中疑念橫生,回頭望了兩個包傷大漢一眼,道:「有一事,在下不解,想請教兩位一二。」

  這兩個大漢心中已然明白,逃走的機會已完全絕望,逆他之言,只有死亡一途,兩人心思一樣,齊齊抬頭說道:「什麼事?」

  李寒秋道:「兩位施放暗器的手法不錯,定然是出身名家門下了,不知何以甘為那江南二匪,作為看守門戶的爪牙?」

  兩人茫然說道:「江南二匪?」

  李寒秋道:「就是江南二俠,他們名依實盜,稱他們為江南二俠,未免有辱俠字了。」

  二人啊了一聲,道:「原來如此!」

  李寒秋冷肅地說道:「兩位奉命守護這荒涼的茅舍,必有作用了?」

  兩人相互望了一眼,默不作聲。李寒秋回顧了內室一眼,道:「則是和那些屍體有關?」

  兩人微微點頭,仍未答語。李寒秋忽然想起了馬保,心中忖道:「我答應了救他,不能失信於他。」

  當下說道:「你們兩人之中,那一位施用梅花針?」

  兩人齊齊搖頭,道:「在下等都未施用。」

  李寒秋道:「何人施用此物?」

  突見兩人面現驚怖之容,齊齊掙扎欲起。

  李寒秋心中警覺,回目望去,只見一座視窗之處,探入一個人頭。

  只見人頭突然縮回,緊接著雙手一揚,兩點寒芒,破空飛來。

  李寒秋長劍一揮,當當兩聲,兩枚急射而來的蛇頭白羽箭,盡為劍光擊落。

  就在擊落兩枚暗器的同時,響起了兩聲慘叫。

  那出現的人頭突然隱失不見。

  回目看去,只見那斷腿和斷臂人,面門上各自插著一支蛇頭白羽箭。

  原來,那人先對李寒秋打出兩枚暗器,使李寒秋心神一分之際,又發出暗器,分取兩人。

  李寒秋伸手摸去,兩個斷去腿、臂之人,都已經氣絕而逝。

  再看兩人傷處,各呈一片青紫,顯然,那蛇頭白羽箭,乃是經過劇毒淬煉之物。

  李寒秋心中大怒,冷笑一聲,仗劍奔近室門,拉開木門,沖了出去。

  抬頭看去,只見室外人影全無,連那馬保也不知去向。李寒秋打量一下對面茅舍形勢,如若由前門直攻,身體要暴露在數處視窗之下,在室中暗器群攻之下,實是不易對付,忖思了良久,決定忍下,來又退回房中。

  望著兩具屍體,李寒秋不禁黯然一歎,忖道:「我應該顧慮及此才是,早先把他們兩人移人一處死角,暗器就不致傷到他們了。」

  這時;李寒秋已無法再從兩人口中,探問出任何事物,只有獨力設法揭穿這室中的隱秘了。

  心中念轉,緩步行到那內室中去。

  長劍伸出,挑開一個屍體臉上的白紗。

  凝目望去,只見那白紗之下的臉上,塗滿了深紫色的藥物。

  李寒秋蹲下身子,伸出右手,試探那人鼻息之間,只覺那人氣息雖然微弱,但卻十分均勻,有如睡熟過去一般。

  他連揮長劍,挑開了六人臉上的白紗,只見六人臉上,一般模樣,都塗滿了深紫色的藥物,而且一個個都有均勻的呼吸。

  李寒秋雖然聰慧,但面對著這等詭奇的情勢,也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沉思良久,又把白紗挑起,掩在六人的臉上,暗道:「眼下之策,只有設法另行攻入一座茅舍中,一查究竟,留下一個活口,問明內情,這些人究竟是怎麼回事。除此之外,只有設法離開此地,找著雷飛,把所見之情,說給他聽,他經驗廣博,無所不知,或可推想出原因何在了。」

  念轉意決,長長吸一口氣,行出茅舍,突聞一個冷漠的聲音喝道:「兩位快請停步,再要向前行進,那就別怪在下施放暗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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