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七絕劍 | 上頁 下頁 |
七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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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昭搖搖頭,道:「你們有什麼毒刑具,儘管施用吧,從此刻起,我不再講一句話了。」言罷,閉上雙目。 雷飛緩緩說道:「你那位同伴身上,帶著姑娘的匕首,不論那人是否為你所傷,但姑娘卻是很難解說明白了。」 玉昭似是已拿定主意,閉著的雙目,根本未睜動一下。 雷飛冷笑一聲,道:「姑娘很倔強。」 玉昭仍是閉目靜臥,一言不發。 雷飛輕輕咳了一聲,接道:「不論姑娘如何沉著,或是用何等方法抗拒,那都不關重要,但在下有幾點,必須先要對姑娘說明。」 玉昭渾如不聞,仍是閉目不睜。 雷飛一皺眉頭,接道:「姑娘此刻仍是我們的敵人,既是敵人,那就講不上有什麼憐惜,一旦姑娘對我構成威脅,我們隨時可以殺死姑娘。」 李寒秋凝目望望玉昭,只見她神情安詳,似是根本不理會雷飛的威嚇之言。 雷飛接道:「我們話已說明,姑娘要取何等態度,那是姑娘的事了。」 拉起李寒秋,行向船頭,不再理會玉昭。 一夜匆匆而過,第二天,雷飛和李寒秋,都換上漁人裝束。 李寒秋把很多漁網、漁具,都堆在玉昭身側,如遇上警兆,只要一推漁具,就可以把玉昭身體掩起。 雷飛把小船搖到一處僻靜岸邊,道:「兄弟,你好好照顧她,我上岸去瞧瞧。」 李寒秋想到此地情景,隨時可能發生危險,當下說道:「如是遇上變故,咱們如何見面?」 雷飛沉吟了一陣,道:「到現在為止,咱們還未啟敵人疑竇。我想,除了特別的事故之外,一般而言,當不致發生變故;萬一有變,咱們明晨在那座小廟中見。」 李寒秋道:「在下也希望沒有變故,但有備無患。」 雷飛微微一笑,低聲說道:「如你能設法說服那玉昭和咱們合作,對咱們幫助很大。」李寒秋搖搖頭,道:「在下無此能耐。」 雷飛道:「慢慢試試看吧!」 李寒秋行入艙中,拿出兩根釣竿,作成垂釣之狀,又緩步行入艙中,道:「玉昭姑娘,可要進點食物?」 玉昭果然是有常人難及的堅毅,從半夜到天明,李寒秋就未見她睜過一次眼睛。 這次,王昭仍是不聞不理,仰臥艙中,有如一具僵冷的屍體一般。 李寒秋皺皺眉頭,道:「在下在船頭上釣魚,姑娘如想進餐、飲水,招呼一下就是。」 玉昭仍是閉著雙目,聽而不聞。 李寒秋也不再理她,自行登上船頭,執竿而坐。 他身上披蓑衣,頭戴竹笠,盤坐船頭,外表看去,似是一個很有定力的漁人,實則,暗中留心著四外情勢變化。 半日匆匆過去,直等到中午過去,仍然不見動靜。 那臥在艙中的玉昭,也始終未出一言。 日掛中天,烈陽如火,秦淮河上一片平靜,岸上交錯大道上,也不見一個行人。 李寒秋緩步行入艙中,望了王昭一眼,歎道:「姑娘穴道被點,不能行動,如若再不飲不食,又能夠支撐多久呢!」 玉昭睜開雙目望了李寒秋一眼,道:「人生百歲,終是難免一死,有何不同?」 李寒秋微微一笑,道:「姑娘終於說話了。」 玉昭怒道:「你這人壞死了。」 李寒秋長長籲一口氣道:「姑娘由昨夜到今午,始終未說一句話,這份忍耐工夫,實叫在下敬服。」語聲一頓,接道:「不過姑娘不肯說話,不進飲食的用心,無非是怕言多有失,洩露了心中隱秘,所以絕食以殉,是麼?」 玉昭冷冷應道:「是又怎麼樣?」 李寒秋道:「如是在下不問姑娘胸中隱秘,似乎是用不著再絕食以殉了。」 玉昭道:「你講的當真麼?」 李寒秋道:「自然是當真了。」 玉昭道:「奇怪啊!奇怪。」 李寒秋被她說得不明所以,呆了一呆道:「奇怪什麼?」 王昭道:「我被擒住,全無抗拒之能,一切聽憑你們擺佈,就是逼我說胸中隱秘,似乎也用不著對我這樣好啊?」 李寒秋道:「應當如何?」 玉昭道:「嚴刑迫供。」 李寒秋淡淡一笑道:「姑娘並非十惡不赦之人,似乎用不著動刑逼供。」 玉昭望了李寒秋一眼,道:「你們究竟是何許人物?」 李寒秋微微一笑,道:「在下不問姑娘來歷,姑娘最好也別問在下的姓名。」 玉昭道:「聽起來,好像是很公平。」 李寒秋倒了一碗白水,端在手中,道:「姑娘一夜未進食物,喝杯水,總是需要吧?」 王昭確實想喝,但她仍然矜持著說道:「不用了。」 李寒秋道:「姑娘四肢穴道被點,頭頸還可以動吧?」 王昭轉過臉來,緩緩把一碗水喝個點滴不剩。 李寒秋放下手中磁碗,緩緩說道:「姑娘先休息片刻,在下替你熱菜飯來。」 玉昭道:「不用了。」 李寒秋道:「咱們並無傷害姑娘之心,希望能保持體力。」 王昭道:「你很體貼。不過,我要告訴你,這些方法,都沒有用,別想從我口中探得出半點消息?」 李寒秋歎息一聲,道:「姑娘不要誤會,在下並無此意。」 玉昭接道:「那你是天生情種,對待女孩子特別優待了。」 李寒秋搖搖頭,道:「那也不是,在下做了一件過份的事,很對不起一位姑娘,因此心中極是不安。」 玉昭道:「所以,你對待女孩子就特別好些,是麼?」 李寒秋道:「也許是吧!」 王昭道:「她很美,是嗎?」 李寒秋目光轉到玉昭臉上,瞧了一陣,道:「醜和美,似乎都和在下的內疚無關。」 玉昭道:「這麼說來,你倒真是一位君子了。」 李寒秋道:「這些事,在下似乎不必答覆姑娘了。」 玉昭轉臉歎息一聲,道:「你雖然是君子,但咱們還是敵對的立場。」 李寒秋淡淡一笑,道:「這方面在下的感覺,倒不似姑娘一般的強烈。」 玉昭道:「賤妾既然說話了,多說幾句也是一樣。」話聲一頓,接道:「有幾樁事情請教,但不知閣下是否願意回答?」 李寒秋道:「那要看姑娘問些什麼了。」 玉昭道:「自然是我切身的事。」 李寒秋道:「好,姑娘請問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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