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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紫袍中年道:「人都死了,誰還知那幅圖畫何在呢?」

  青袍老人道:「這麼看來,那幅圖畫,定然是落在那兇手手中了。」

  張子清一直在冷眼觀察著那青袍老人,看他焦急的神色,想那《劉海戲蟾圖》,定然是十分珍貴之物。

  他為人老奸巨滑,心知如若正面相問,那青袍老人絕不會講,只有使用旁敲側擊之法,追問內情,當下輕輕咳了一聲,道:「老五,咱們收集各畫之中,似是不止一幅《劉海戲蟾圖》吧?」

  那紫袍中年先是一怔,繼而微微一笑,道:「不錯,小弟記憶之中,似乎不止一幅。」

  果然,那青衣老人,忍耐不住,說道:「《劉海戲螃圖》,天下何止百幅,但有用的只有一幅。」

  張子清看他言不由己而出,心中暗喜,故意一皺眉頭,道:「兄弟一生收集名畫,那是天下皆知了,別的能耐沒有,對名畫、珠寶的鑒別之能,自是常人難及,絕不會收集膺品。」

  青衣老人道:「那《劉海戲蟾圖》的珍貴,倒不在它畫的好壞之上……」他似是突然間心生警覺,住口不言。

  張子清心中暗道:「看來他已經有些警覺了。」

  回目望了那紫袍中年一眼,道:「五弟,咱們堡中,好像也收藏有一幅《劉海戲蟾圖》是麼?」

  這兩人搭擋了數十年,彼此早已能夠心靈相通。

  只聽那紫袍大漢答道:「不錯,小弟似乎也記得,咱們堡中收藏有一幅《劉海戲蟾圖》,但年日已久,只怕要費一番工夫,才能找出來。」

  果然,這幾句話,又使那青衣老人忍耐不住,說道:「兩位可記得留在堡中的一幅何人所畫?」

  張子清道:「這個,兄弟就記不清楚了,事隔了幾年,兄弟就算有很好的記憶,也無法記得清楚……」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但如若藍兄能夠說出何人所繪,也許可使在下憶起舊事。」

  那青衫老人沉吟了一陣,道:「告訴你亦是無妨,老夫要找的一幅《劉海戲蟾圖》,是一位名叫三星才人所繪。」

  紫抱中年道:「三星才人,好像見過這麼一個署名,不過,就兄弟所知,那三星才人並非是很有名氣成就,一生之中,也只繪了那一幅《劉海戲蟾圖》。」

  張子清道:「藍兄,又怎知三星才人之畫,一定落在兄弟手中呢?」

  青施人道:「據老夫所知,那幅《劉海戲蟾圖》,原是太極劍李清塵所有,李清塵為你們兄弟所謀,那幅畫,自然是落在你們手中了。」

  張子清臉色微變,道:「藍兄,據兄弟聽得消息,那位元白衣兇手,就是太極劍李清塵的遺孤。」

  青袍老人接道:「老夫亦曾聽說過這個傳言。」

  張子清道:「藍兄既然聽過,那就不該胡言亂語才是。」

  青袍老人哈哈一笑,道:「張大堡主,看來你似乎很怕那兇手啊?」

  紫袍中年人冷冷接道:「就憑咱們鐵花堡的佈置,諒他也無能闖入堡來。」

  青袍老人道:「那麼,諸位不用怕了。」

  紫袍中年冷冷說道:「咱們請藍兄來此幫忙,共商拒擋強敵之策,不是請藍兄來此評論江湖是非。」

  青袍老人道:「老夫和兩位,只不過相識而已,為什麼要幫兩位阻擋強敵,自然是為了重賞而來了。」

  張子清眼看兩人言語之間,愈來愈是尖銳,急急接口說道:「五弟,怎可對佳賓無禮。」

  那紫袍中年脾氣雖很暴躁,但他對張子清卻是十分尊敬,當下不再言語。

  青袍老人還待反唇相譏,聽得那張子清一段話後,也忍下未再多言。

  張子清端起一杯酒,起身說道:「兄弟禮貌不周,慢待之處,還望諸位多多原諒,在下先於為敬。」言罷,仰臉幹了杯中之酒。

  群豪也都隨著幹了一杯。

  只見那面色蒼白的中年大漢,重重咳了一聲,道:「兄弟有一件事,請教兩位堡主。」

  張子清初見此人之時,似乎是在那裡見過,但此刻仔細一瞧,卻是從不相識。目光一轉,又見一個青衫佩劍的長髯中年,面目陌生,從未見過,心中已然生疑,但口中卻不能不答那蒼白中年的問話。

  急急說道:「兄台有何見教?」

  那面色蒼白中年道:「咱們來到這窮山僻野,威是為了那優厚的賞金而來,但咱們不能長期停留於此。」

  張子清點點頭道:「怎麼樣?」

  臉色蒼白中年道:「咱們既無法找到那兇手出來,也不能在此多留,不知大堡主有何高見?」

  張子清道:「閣下如若覺著咱們兄弟接待不周,兄弟願送奉川資,黃金百兩,恭送閣下離此。」

  那大雙重重咳了兩聲,道:「大堡主太小氣了,也說得太輕鬆了。」

  張子清忍著性子,道:「這話怎麼說?」

  那中年大漢道:「咱們千里迢迢,趕來此地,難道只為著百兩黃金?」

  張子清發覺出情勢不對,但在看右看,卻又看不出那面色蒼白中年有什麼驚人的藝業,心中暗暗罵道:「那幾個奴才瞎了眼睛,怎麼清了這樣一位名不見經傳,又會挑眼的人來呢?」

  心中念轉,目中說道:「閣下之意,要些何物?」

  臉色蒼白中年冷冷說道:「在下在此留上十日,那兇手仍無消息時,在下就要告別,臨去之日,我要帶走這位姑娘和五千兩黃金,十顆明珠,不知大堡主肯否答允?」

  張子清微微一笑道:「兄台要的倒是不多啊!」

  蒼白中年大漢道:「在平常的豪富眼中,五千兩黃金和十顆明珠,倒也不是一筆小錢,但在你富可敵國的張堡主之前,那又是九牛一毛了。」

  張子清淡淡一笑,道:「不錯,五千兩黃金誠然不多,但要在下一定送得甘心才成,兄台怎麼稱呼,張某怎麼一時記不起了?」

  那中年大漢籲了一口長氣,道:「在下也只不過是幕張堡主之名。未曾見過。」

  張子清心中暗道:「那些瞎了眼的奴才,怎會請了這樣一個人物到此?」

  目中卻乾咳了兩聲,接道:「兄弟看閣下,似曾相識,縱然未見過面,也必是慕名已久,聽人說過的朋友了。」

  臉色蒼白的中年大漢,淡淡一笑道:「在下很少在中原武林道上走動,此番進入貴堡,是憑籍真才實學而來。」

  張子清哈哈一笑,道:「進人兄弟這鐵花堡的,不論那一位,都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人……」語音微微一頓,接道:「兄台的姓名不知是否可以見告?」

  那大漢微微一笑,道:「說出來只怕大堡主亦不知曉,在下姓戴名昆。」

  張子情急急一抱拳,道:「失敬,失敬,原來是子午追魂手戴兄。」

  戴昆淡淡一笑:「好說,好說,雕蟲小技,算不得什麼。」

  張子清道:「或見肯來敝堡助戰,兄弟是感激不盡。」

  那戴昌兩道目光盯在君中鳳的臉上,口中連聲叫道:「可錯呀!可惜!」

  張子清呆了一呆,道:「什麼事情可惜?」

  戴昆道:「可惜那兇手不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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