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七絕劍 | 上頁 下頁
二〇


  那陳管家陪笑說道:「今晨有兩位佳賓造訪,兩位堡主陪他們敘舊對飲,故友重逢,不覺吃醉,現在還未醒,兩位還是請稍息風塵,明日再見兩位堡主如何?」

  關中臉色大變,似要發作,但卻為關西用眼色阻止,說道:「既是如此,咱們明日再見兩位堡主,也是一樣。」

  陳管家笑道:「據兄弟所知,兩位堡主對貴師徒、兄弟,寄望甚深,敬重異常,常常談起賢昆件何以不見歸來。」

  關西一拱手,道:「咱們一路奔行,腹中早已饑餓,不知是否有充饑之物?」

  陳管家道:「五位請稍坐片刻,兄弟已經吩咐廚下,準備酒菜,立時就可送上。」

  目光轉到君中鳳的臉上,道:「這位姑娘,好像是初度來此,陳某還未請教貴姓?」

  君中鳳還未來得及答話,關西已經搶先說道:「區區寒妻,陳管家見笑了。」

  陳管家急急抱拳說道:「原來是嫂夫人,在下倒是失敬了。」抱拳深深一禮。

  君中鳳還了一個萬福,款步行到一張木椅旁例,自行落坐。

  ▼第九章 毒翻雙刀

  片刻之間,兩個青衣童子奉上酒菜,晚宴豐盛,擺滿一桌。

  關西和君中鳳被讓人上席,關中和兩個徒弟,分坐了客位,陳管家坐在主位相陪。

  四個女婢蓮步輕移,行了過來,替幾人斟上美酒。

  陳管家端起酒杯道:「諸位一路辛苦,兄弟先敬一杯。」當先一飲而盡。

  關西心中本已動疑,但見那位陳管家當先一飲而盡,心中疑慮盡消,也幹了一杯。

  關中和兩位徒弟,也隨著幹了杯,只有君中鳳略一沾唇,就放下酒杯。

  君中鳳淺嘗即止,並不是她的心機和江湖經驗比關氏雙刀高明,要知她原是個從未出過門,深居繡閨的小姐,況且在這種被威迫的情形之下,又不得不強行應付,是以沾唇即止。

  四個娟秀的青衣女婢,立時又替陳管家、關氏雙刀師徒斟滿美酒。

  陳管家欠身離座,滿臉堆笑地向關氏兄弟抱拳說道:「适才下屬們因格於堡主的諭令,對諸位多有冒犯,還望看在區區的薄面之上,指待一二。」仰頭一飲而盡。

  關中心裡的一股怨怒之氣,似是仍未消盡,正想發作,關西已舉杯應道:「陳管家不必客氣,這是兩位堡主的令諭,怎能怪得了他們。」說罷,也飲了滿滿一杯。

  關中和兩個徒弟也只得隨著舉杯飲盡。

  君中鳳仍是淺淺地沾唇而已。

  陳管家側過臉去向身後女婢吩咐道:「再替嘉賓斟上一杯。」

  四個青衣女婢又盈笑上前,替幾人斟上滿滿一杯。

  陳管家手舉玉杯,緩緩站起身子,向君中鳳含笑道:「嫂夫人初次來此,在下接待不周,還望嫂夫人大量包涵,在下酒量也是有限得很,況且堡中有條規則,不得酗酒賭博……」話音微微一頓,又舉了舉手中的酒杯接道:「但是今天卻難得嫂夫人來此,在下為了聊盡地主之誼,就不得不小飲數杯,以盡地主之誼了。」

  舉杯一飲而盡,照杯接道:「幾位幹了此杯,願飲與否,就悉聽尊便了。嫂夫人如若果真不能飲酒,在下斗膽也不敢相強,請隨意就可。」說著又舉杯抱拳向幾人略一示禮。

  他這麼一說,確然使人無能推拒,又將一都喝了下去。

  幾人正停杯落座,關西忽地霍然躍身而起,口中厲聲喝道:「你這無恥的小人,竟敢暗算老夫!」

  話音未了,人已橫裡向陳管家撲去,右手一探,同時向陳管家腕脈扣去。

  關西一發動,關中也同時揮掌向陳管家擊去。

  陳管家似早有防備,就在關氏雙刀出手之際,人已倒躍出四尺對外。

  關氏雙刀一擊不中,再想出手,哪知一陣昏眩,雙腿一軟,人已倒在地下。

  關氏兩個徒弟,也各自飲了一杯毒酒,他們雖覺出自己已經中毒,但仍然是靜坐不動。

  原來,他們對兩位師父有著很深的信心,相信兩位師父深厚的功力,必可克服酒中之毒,應付那陳管家,只要生擒了陳管家,不怕他不交出解藥了。

  等到兩人看到了關氏雙刀毒發摔倒,才知情勢不對,霍然站起了身子,抽出單刀。

  陳管家搖著手說道:「兩位還是坐下的好,我這毒酒藥性奇強,兩位只要有所舉動,毒性立時發作,關氏雙刀功力是何等深厚,難道你們自信還強過師父不成?」

  這幾句話簡單有力,聽得兩人呆在當地,不知如何是好。

  但聞那陳管家接道:「兩位如果能夠心平氣和地坐著不動,那毒性自可以遲些發作了。」

  兩個年輕人互相望了一眼,突然縱身而起,雙刀齊出,分由兩路向那陳管家攻去。

  這合擊之勢,惡毒非凡,那陳管家駿然後退了數步。

  陳管家雖然急急閃避,但仍能適時地躲開兩人雙刀襲擊的範圍,但兩人這一舉動,促使毒性早發,半途摔在地上。

  關氏雙刀師徒兄弟齊齊毒發之後,陳管家的膽子陡然大了很多,目光轉到君中鳳的臉上,輕輕咳了一聲道:「姑娘沾唇即止,就算中毒,那也是輕微得很。」

  君中鳳連經兇險慘事,已然學會了鎮靜工夫,當下淡淡一笑,道:「多承關心,賤妾還未覺出有中毒之征。」

  陳管家眉頭一皺,道:「那是說姑娘早已有了準備,全未中毒麼?」

  君中鳳道:「有道是宴無好宴,只怪他們不小心罷了。」

  陳管家道:「姑娘既然早已知道,為什麼不及早勸阻他們?」

  君中鳳道:「疏不間親,我不知道他們和兩位堡主和陳管家的交情如何啊。」

  陳管家奇道:「你不是那關西的妻子麼?」

  君中鳳道:「自然是了。」

  陳管家道:「你對丈夫這等不幸的境遇,似乎並不關心?」

  君中鳳淡淡一笑,道:「我一個女流之輩,處此境地,縱然關心,又能如何?」

  陳管家輕輕咳了一聲,道:「姑娘倒是一位識時務的人啊!」

  君中鳳望瞭望躺在地上的關氏雙刀一眼,緩緩說道:「陳管家在酒中下毒,毒倒了他們師徒四人,不知用心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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