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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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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娘子歎道:「為了你啊!金蜂客、飛鈸和尚之傷,我可以不聞不問,但兄弟你的傷勢,我卻不能不管,因此,我決定據實呈報聖堂。」 慕容雲笙望了蛇娘子一眼,緩緩垂下頭去,他本想說幾句感激之言,但又覺說不出口。 但聞蛇娘子接道:「三聖門近年在江湖上無往不利。這番我如據實呈報失敗經過,必將震動聖堂,預料之中,必將是立刻派遣高手,趕來此地,」揚手理一理頭上長髮,接道:「這兩天我可能很忙,沒有時間來看你,聖堂中派來的人,如能解很鎖脈拂穴手,我就設法讓他們替你解開穴道,不過,那是很深奧的手法,縱然是武功絕倫的人,若是他未習此道,也未必能夠解得,如是來人無能,只好等三日潯陽樓頭之會,迫那個丫頭施術解穴了。」站起身子接道:「我要立時修書呈報聖堂,你在此好好坐息一會。」緩步退出內室,蛇娘子退走之後,慕容雲笙立時運氣調息,原來,他已感覺到肩上傷勢,逐漸在擴大。很多處穴脈行血,阻塞不通。 時光匆匆,轉眼間,過去兩天,在這兩天之內,蛇娘子一直未來看過慕容雲笙,只遣一個女婢,按時送上菜飯,直到第三日上午,蛇娘子才匆匆趕來,柔聲說道:「兄弟,姊姊這兩天太忙,沒時間來看你。」慕容雲笙淡淡一笑,道:「不要緊,姊姊可得到聖堂回音?」 蛇娘子點點頭,道:「聖堂已有回音,而且已有兩個高手趕到,另外三人,時間已來不及,直接趕往潯陽樓去。」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有很多事,此刻無暇對你說明,咱們要立時動身了。」 慕容雲笙道:「到哪裡去?」 蛇娘子道:「潯陽樓。」 慕容雲笙苦笑一聲,道:「小弟現在已覺著半身癱瘓,恐已無能行走了。」 蛇娘子伸手扶起慕容雲笙道:「試試看能否走動。」 慕容雲笙勉強行了幾步,道:「勉可走動。」 蛇娘子道:「那很好,我不想在另外兩個護法面前,對你太過愛護,因為那將引起他們的疑心。」 慕容雲笙點點頭,道:「我明白。」 蛇娘子歎道:「莊院外面有一輛篷車,我已經交代李宗琪照顧你上車,趕往那潯陽樓去。」 慕容雲笙道:「姊姊呢?」 蛇娘子道:「咱們在潯陽樓下會齊。」語聲一頓,接道:「金蜂客和飛鈸和尚,都在那輛篷車之中,他們覺著你一個還未列入三聖門的小子,和他們護法享受同樣的待遇,心中定然不平,難免要對你有一番冷諷熱嘲,我不在場,無人護你,希望你能夠忍耐。」 慕容雲笙點點頭,道:「小弟記下了。」緩步走出大廳。 李宗琪早已在廳外等,急步迎了上來,道:「張兄,可要扶你行走?」 慕容雲笙歎道:「有勞李兄了。」 李宗琪伸手扶著慕容雲笙,一面趕路,一面說道:「張兄,忍字心頭一把刀,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忍人所不能,張兄要三思兄弟之言。」 慕容雲笙回過臉去,雙眼盯在李宗琪的臉上,心想問他幾句話,又怕露出馬腳,忍下未言。但聞李宗琪重重咳了一聲,道:「張兄,請上車。」 原來已到了莊院外篷車前面。慕容雲笙舉腿一跨,哪知右腿也已不聽使喚,舉起一半,難再舉動。李宗琪雙手托起慕容雲笙身子。送上篷車,抬頭看去,只見金蜂客和飛鈸和尚,早已坐在車中,金蜂客冷笑一聲,道:「這小子又來了,」 飛鈸和尚本來倚在車欄上閉目養息,聽得金蜂客喝叫之言,才睜眼望了慕容雲笙一眼,重又閉上雙目。金蜂客傷勢似是很重,冷諷了慕容雲笙一句之後,就未再多言。慕容雲笙心中早有準備,自是未多計較,也靠在車欄之上。閉上雙目養息。篷車垂簾很厚,在車中瞧不到車外景物,片刻之後,輪聲響動,篷車向前行去,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篷車突然停了下來,車簾啟動,李宗琪出現在車前,緩緩說道:「三位請下車了。」 金蜂客首先掙扎而起,下了篷車,李宗琪伸手去扶,金蜂客卻縮手避開。飛鈸和尚、慕容雲笙相繼下車,抬頭看去,只見潯陽樓大門口處,站著一個身著黑色勁裝帶著面具的女子,兩丈外站著數十個大漢,似是在瞧熱鬧,但卻又不敢逼近門口。李宗琪緩步帶路,行到近門口處。停了下來。 原來那黑衣少女當門而立,攔住了去路,李宗琪道:「在下護送三位求醫人。登樓赴約,姑娘可否請讓開去路?」 黑衣人冷冷說道:「身中鎖脈拂穴手,三日內還可行動,要他們自己上去吧!」聲音嬌脆,分明是一位年紀不大的少女。 李宗琪道:「在下奉命送他們登樓。」 黑衣人道:「奉誰人之命?」 李宗琪道:「本門法主。」 黑衣女冷笑一聲,道:「那很容易,只要能接我三掌,我自會讓路。」 李宗琪一皺眉頭,道:「咱們是赴約而來──」黑衣人接道:「我知道,但你並不是受邀之人。」 李宗琪正待接言,突然一個冷冷聲音,接道:「你退回去吧!用不著送他們上樓了。」 慕容雲笙轉目望去,只見一個面目冷肅的枯瘦老者,緩步而來。飛鈸和尚、金蜂客,見那老者之後,竟然一齊欠身作禮,李宗琪也應聲退去。 枯瘦老者緩步行至那黑衣少女身前,道:「一定要接下三掌,才能登樓嗎?」 黑衣女道:「不錯,閣下願否通名?」 枯瘦老者皮笑肉不笑的一裂嘴,道:「冷手搜魂戴通,姑娘請出手吧!」 黑衣女不再多言,揚手拍出一掌。戴通右手一抬,硬接一掌。雙方掌力接實,那戴通紋風未動,黑衣女卻被震得倒退兩步。戴通冷冷說道:「夠了嗎?」 黑衣女一閃身,道:「閣下武功一掌已夠,請上樓去。」閃身避到一側,讓開去路。慕容雲笙心中暗道:原來她站在門口,用心在攔閒人登樓。 戴通道:「嘿嘿,承讓了。」舉步向前行去。 金蜂客、飛鈸和尚、慕容雲笙,魚貫隨後行去。那樓梯雖然不高,但三人已有半邊身子不聽使喚,行來艱苦無比,足足耗了近一盞熱茶的工夫,才登上了樓梯。目光轉動,只見那白鳳和兩位金花舵主,早已在座,三人桌上,還坐著兩個前胸各佩五朵金花的女子,一般的玄色勁裝,背插寶劍。 那兩人年紀較大,約已二十一二的年歲。整個二樓上,大部桌椅都已收去,寬敞的樓上,分成三角形,擺著三張圓桌。女兒幫中五個人,坐了一桌,戴通獨坐一桌,還空著一桌無人。金蜂客、飛鈸和尚、慕容雲笙三人,緩步行到戴通坐位上,依序坐下。 戴通對三人的傷勢,毫無關心之意,望也未多望三人一眼。慕容雲笙心中暗道:那唐玲尚未到此,三聖門中人也只能算來到一個。蛇娘子和另外之人還未見到,不知是否能接下那女婢三掌,行上樓來。 過了一頓飯工夫之後,仍然不見有所舉動。那白鳳最先忍耐不住,高聲罵道:「臭丫頭竟然說謊,已至午時,還不見──」只聽一個清脆的聲音,接道:「你在罵誰?離午時還有半炷香的時光。」說著話,由樓梯口走上一人。 慕容雲笙細看來人,正是那護花女婢唐玲,暗道:這丫頭在對方不知是什麼身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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