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女捕頭 | 上頁 下頁 |
一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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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歎了口氣,接著又道:「可是哪裡有寶刀呢?老朽行年七十,還未見過吹毛利刃,迎風斷發的寶劍、寶刀,這些神兵利器,不過是江湖上一種傳說罷了。」 程小蝶道:「世上確有此物,晚輩身上就有一把。」 程小蝶心中祈禱:田大哥,你昨夜送給的「辟邪寶刀」,今天就派上用場了,真謝謝你了。 「好極了。」佟元修道:「有寶刀就要動點心機了,四外有人監視,總捕頭先用寶刀斷我身上的斷血障,再割斷三處皮索綁住的穴位,老朽好可暗中運氣調息,只要真氣能夠運行,不難自行脫困,他們看我仍然吊在這裡,也許可以逃過一劫。」 程小蝶暗暗拔出寶刀,在佟元修指點下,一口氣斬斷了十八斷血障的接頭,也斬斷了三處皮索捆綁的穴位。 佟元修長長籲一口氣,道:「再生之恩,也激起了老朽的拼命之心,不嫌我太老,老朽要投入刑部,作個追凶緝惡的捕頭。」 「歡迎啊!老前輩!」程小蝶道:「晚輩很小心,似未為敵人發覺,但再救他們,是否為敵人識破機關?晚輩可不可保證呀!」 「盡心吧!生死由命,看他們運氣造化了。」 佟元修接著道:「江北四兄弟,練了一套四相合搏陣,威力很大,我們以此術殺了不少強敵,但幾十年來,未為人知,我們也視作秘密,從未告訴過人。」 「我懂了,我們盡力救他們。」程小蝶道:「大家碰碰運氣吧!」 突然,程小蝶又提高了聲音,道:「我斬不斷這皮索,只能讓你坐靠在樹幹休息一下了。」 於是,抱起佟元修,靠在樹幹上,飛身向第二株槐樹上飛去。兩樹之間,有五丈多的距離,飛越一半時,程小蝶身子向下沉去。 小文、小雅吃了一驚,急急奔過去,準備援手,心中忖道:天爺啊,現在是什麼時刻,還在賣弄,做不到,何苦要勉強施為,橫度五丈的空間不借力,談何容易…… 忽見程小蝶雙腿一收,懸空兩個大翻轉,身子竟向上翻轉了兩丈多高,還沒有看清楚她怎麼回轉法,她已落在第二棵槐樹上。 又是一次賣弄,小文、小雅暗暗叫聲慚愧,日久相處,對姑娘的瞭解,竟是如此之少,真是慚愧。 隱在四周的殺手,看得目瞪口呆了。 程小蝶掌握了這個時機,一面說,一面揮刀,很快地解去了成泰、馬宏身上的斷血障,和三處捆住穴道的皮索。 把兩人托上樹岔處,依樹而坐,立刻向第三棵槐樹飛去。 這一次,程小蝶又耍出了驚人的花樣,一路筋頭翻過去,而且是越翻越高,人到槐樹梢頭,挺直落下去,正好落在一品刀曲大風的身側,口說刀揮,也解了曲大風斷血障和捆穴油索。 然後,程小蝶長長籲了一口氣,低聲道:「快些運氣調息,一旦有事,先求自保,再和三位會合一處,我沒有兵刃留給你,善自珍重了。」話落,嬌軀一沉,落到平地上。 這一陣賣弄輕功,引人注目,也實在有點累了,落地後,大大喘了兩口氣。 小文、小雅圍上來,道:「姑娘,現在要怎麼辦?」 「等他們氣血暢通,咱們就回刑部。」程小蝶道:「能不打,最好不打。」 「怎麼?姑娘已經救了江北四老,解去了他們身上的斷血障?」小雅道:「一點也瞧不出來呀!」 「多虧苗蘭送來這一把『辟邪寶刀』。」程小蝶道:「沒有它,誰也沒有辦法,送的及時啊,也替刑部增強了一股很大的力量。」 小文道:「怎麼說呢?」 「佟老大要投入刑部作捕頭。」程小蝶笑道:「我一鬆口就答應了,你們說說看,他是不是年紀大了一些?」 「老薑辣心呀!」小雅道:「千年桃心木,才是棟樑之材,恭喜姑娘啊!」 「姑娘!」小文道:「不能真讓他們作捕頭吧!要想個好聽名字給他們,有氣派、也有尊嚴。」 「對,但要等這場風波過去再說。」程小蝶道:「他們現在是客卿身份,隨時可以退出去,我不能逼他們去拼老命!」 「姑娘,現在我覺得,我們輸給姑娘的地方太多了,撇開技藝不說,姑娘博大的胸懷,我小雅是難及萬一的,勿怪先知者吳先生,把你視作他的衣缽傳人。」 「不對呀!」小雅道:「日上三竿,景物清明,圍在四周的敵人,一直不動,是什麼意思啊?」 「對,事出常情,必有陰謀。」小文道:「我們要先下手為強……」 「不要,時間對我們更有利。」 程小蝶接著道:「等江北四老調息複元,我們就可以走了,今日這一仗,不打最好,把人手集中在中間的大槐樹下,這裡地形開闊,利於匣弩發揮威力。」 小雅打出了一個暗號,張重、陳同已率著十六個匣弩手向後退來。 他們退的很慢,而且,先後有序,保持著迎敵戒備的姿勢。 四周隱伏的殺手沒有行動,也沒有現身露面,這就顯得有些不對勁了。 「他們在玩什麼花招?」小雅道:「等我們集中一處,他們突起刺殺的機會,就愈來愈小了。」 「等人,也許我們以堂堂正正刑部捕快身份出動。」程小蝶道:「他們太意外了,不敢輕易殺官拒捕,不是一命償一命的罪,株連到妻兒父母,誰又能真的不怕呢……」 「談判的人來了。」 只見一個騎著白馬的中年人,一襲淡青長袍,身後跟著兩個年輕人,倒是深藍勁裝,背插單刀,擺明瞭是從衛身份。 程小蝶下令讓匣弩手到身後,自己和小文、小雅迎了上去。 兩丈外中年人翻身下馬,一抱拳,道:「總捕巾幗勝鬚眉,英氣豪壯,在下佩服。」 程小蝶雙目盯住在中年人臉上看,看得膽大,也看得仔細,那張面孔似曾相識,但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那人臉上沒有易容的藥物,所以,肯定不是田大哥了。 中年人道:「你沒有見過我?」 「我見過你的神韻。」程小蝶極力在記憶裡搜尋,陡然有所悟,道:「對了,那天,你臉上畫得亂七八糟……」 忍不住笑了,程小蝶接著又道:「如此一張長須飄浮,仙風道骨的形貌,隱匿在易容藥物之後,豈不是可惜得很。」 中年人淡淡一笑,道:「你說我仙風道骨,可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程小蝶道:「論你仙風道骨,是以你外貌而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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