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女捕頭 | 上頁 下頁 |
六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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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量之大,釘滿了一面牆壁,毒針、長箭加起來,至少有一百多支。 「小方,你沒事吧!」程小蝶急急地大聲叫問。 「很好啊!」小方道:「這些強箭毒針,都是機簧發射,強勁得很,一陣疾風沖出,籠罩了整個門面,可惜百密一疏,沒有佈置下射向頂壁的針箭。」 「你還很高興啊?人家擔心你死了!」程小蝶嗔道:「現在要如何行動?」 「門裡形勢開闊,一片黑暗!」小方道:「似乎上一處廳堂,我先進去,諸位等我招呼再進來。」 但見人影一閃,吳先生已像一條急矢般射入門內。 「搶功啊!老前輩。」隨著喝叫聲,小方人也躥入了室中。 看兩人身法的快速,郭寶元暗叫慚愧,忖道:「如非由這些江湖絕頂高手介入,單只是這扇門,我們就沖不進去,如何能抓到常奇?」 程小蝶、苗蘭也開始行動,分由兩側,躍入門內。 郭寶元回顧了兩位捕快一眼,低聲道:「人家不求名利,冒險患難,身先士卒,我們可是吃糧當差的人,不能讓別人失望、笑話,死了是盡忠殉職,沉著點,不能忙中出錯。」 這番話果然激起了兩個捕快的豪氣,低聲道:「頭兒,放心吧!絕不會讓你丟人現眼,咱們武功不好,那是沒法子的事,但視死如歸的勇氣,絕不輸人!」 兩個人挺起胸膛向門內行去。 郭寶元緊隨兩人身後。 小方說的不錯,門內是個小廳,控制長箭、毒針的機具還在,但卻不見敵人。 吳一諤小方站在大廳中,似是正在運用目力搜尋。但廳中太暗了,看得十分吃力。 這地方就看出郭寶元的經驗了,伸手入懷,取出火摺子,用力一晃,燃起了一道火光。 火光不大,但已足夠幫助吳先生和小方,看清楚室中的景物了。 「這裡似乎是根本沒人防守?」吳一諤道:「如果不是誘敵的死局,應該還有門戶。」 郭寶元行動快速地移動了室內幾張桌椅,放在門口下麵。 「好!由郭總捕這等閱歷豐富的人,我們就少了很多被困的機會。」吳一諤道。 原來—— 此處如是布下了一個死局,必會有鐵門之類的佈置,藏於頂上。發動機關後落下來,把出口堵死,也把人困住。 如有暗門機關,鐵門一定設在門口的地方,郭寶元移動了桌椅,擋在那裡,就是希望免去被困之危。 這是累積而成的江湖經驗,但必須要搶在第一時間動手,才能發揮效用。 程小蝶暗暗記在心中。 小方已開始在四壁搜查。 吳一諤卻凝聚內力喝道:「常奇,我進來,是成全你放手一搏的心願,你要是憑仗機關佈置拖延時間,那就不用以武功決生死了。咱們各用惡毒手段對抗。」。 聲音雖然不大,但地室中已回音不絕,繞過人的耳際轉動甚久,才消失不聞。 「你沒有被強箭、毒針射死,可真是命大呀!」常奇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不要太逞強!針上劇毒,除了我配製的特別解藥之外,一般解毒藥無法醫治。吳兄,要不要兄弟送上解藥?」 顯然,常奇無法看到這裡的景象。不過,倒是很相信強箭、毒針的佈置,一定可以傷人。 「我很好!常奇,想殺死我,只怕要你親自動手了。武功、邪術,都可以,但這些機關……」 但聞蓬然一聲,一道鐵門落了下來。 果然被郭寶元料中了。 鐵門砸破了兩張桌椅,卻仍被阻止住,無法再往下落,留了一個二尺多高空隙。 夠了!已經足可供人出入之用。 小方、程小蝶、苗蘭,都轉過頭去,望向郭寶元,點頭向他致謝。 郭寶元抱拳作了一個羅圈揖,表示出不敢當的意思。 大家禮上往來,卻沒有發出一點聲息。 郭寶元取出第二隻火摺子燃了起來,但卻交到了一個捕快手中。 室中景物,更為清明了。 「吳兄奸得很啊!」常奇道:「竟然早在那裡放下了阻擋鐵門之物?」 常奇已經發覺,鐵門只能落下一半,這一計又落了空。 「常奇,我的耐心已經被你磨光!」吳一諤道:「我們先從這地道燒起,再由假山上挖個洞灌油下去,燒上三、五個時辰。常奇,你是鐵鑄的也把你燒融成水了。」 雙方展開了心戰對話。 但吳一諤每一句話,都擊中了常奇的畏懼、弱點。而且,做起來也非難事! 「這可是沙九爺的公館。」常奇道:「沙九是江西布政使司的女婿,封疆大吏呀!你敢火燒他的宅院嗎?」 「你還在坐井觀天啊!」吳一諤道:「廬州府已申明上憲,調集了大隊軍馬,圍住沙府。沙九一條老命能否保得住?還有問題,還想保他的宅院啊! 火燒沙家花園,一兩個時辰,不聞吵鬧哭嚎之聲,你該已心中明白,我吳某弄上幾百桶桐油,也許有些困難,但對廬州府而言,可是輕而易舉的事。我怕他們連芝麻油、菜子油,全集中來,聚集幾千桶,可也不是什麼難事! 常奇,你和你的一班弟子,就要成油炸人了,你應該還有一個時辰,想想如何抗拒這油火焚燒之法。」 「吳兄,等一等!」常奇急急接道:「你真的和官府勾結呀!」 吳一諤一指郭寶元,郭總捕頭立刻接上口,道:「廬州府總捕頭郭某在此,不是吳先生一再勸阻,說是已和你約好比試武功,郭某人哪裡有這個耐性,在這裡和你磨菇,早就放油點火了。」 常奇聽出是郭寶元的聲音,一顆心都涼了,歎口氣,道:「吳一諤,你一世英明,竟不珍惜。勾結官府,對付江湖同道,也不怕後人恥笑你嗎?」 「你不是江湖人!」吳一諤道:「你是造反的叛徒,白蓮教的餘孽,你可知道,你一旦興兵作亂,要死傷多少人命?好了!我也想清楚了,不用和你講什麼諾言信用,我走了,官府怎麼處置這件事,由現在起,和我全無關係了。」 「不能走呀!」常奇大聲叫道:「約好了一決勝負,怎可說了不算?吳一諤!常奇恨你入骨,我要親手把你碎屍萬段。」 任何人都聽得出來,常奇的聲音中,充滿著焦急。 「吳前輩!」郭寶元道:「何必和常奇這種人談信用、諾言,他可是身犯死罪的要犯。」 郭寶元火上加油。 「一個區區府衙捕頭,也敢如此放肆,本法師一現身,就先取你性命!」 郭寶元還要開口,卻被吳一諤搖手阻止。 真是無聲勝有聲啊! 常奇真的發急了,大聲叫道:「吳一諤,常某這就放你們進來,讓你見識一下真正高明奇術!」 吳一諤仍不答話。 只聽一陣牆壁移動出的聲音,燈光首先透了出來。 一座門戶大開。 一條丈餘長短的甬道之外,是一座非常大的地下廳堂,十二支兒臂粗細的大紅燭,照得一堂通明。 常奇右手執劍,左手拿著一枚法鈴,當廳而立。 左面是神劍三太保,和三個穿紅衣、紅巾罩頭的人。 三個人全裹在一身紅衣之中,只露出六隻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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