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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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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吳先生早已知道了!」程小蝶道:「她們是不是受到常奇的術法控制呢?」 「白蓮教中的重要弟子,多多少少都會受到常奇術法的影響。」吳先生道:「但那不是一種很大的力量,一個人的意志力堅強一些,就可以克服。但小文、小雅卻沒有這種意志力,她們真的恨大法師常奇,但更怕常奇,面對常奇時,她們無法保有心中的秘密。 常奇對她們的喜歡、責駡,也能影響到她們的情緒上的歡樂和愁苦。這一段和她們相處的時日,花了我不少的精神,一直在和常奇鬥法,爭取兩個丫頭的向心力。」 「先生也會控制人心的術法嗎?」 「真正控制一個人,大概要借重藥物,才能作完全的控制。」吳先生道:「一般的控制,只是一種心靈上的侵佔,但很難使意志堅強,當然,虛於委蛇,別具心機的人,會培訓出一種愚忠。 小文、小雅就是不能掌握自己的人,有如牆頭草,隨風兩面倒。她們對常奇和我,說的都是真話,付出的也是真情,只是變得太快了,真是一夕之間顏色改。只不過,常奇用的威脅手段,很快見效,我用的懷柔方法,就要大費口舌了。」 程小蝶點點頭,道:「先生對她們瞭解得如此之深,自然早已有成竹在胸了,只要不讓她們拽出隱秘,壞了我們大事,就由先生作主了。」 「好!但另外一件事,要讓你作主了。」吳先生道:「不過,我可以說出胸中所知,以供姑娘參考。」 「什麼事啊?」程小蝶奇道:「晚輩想不出一點頭緒!」 「我們要留這裡等他們,還是先行離去?」吳先生道:「他們攻入沙府的約定,由姑娘主控,或是已先決定了時間,無法變更。」 程小蝶四顧了一眼,低聲道:「預定明晚二更,雖非不能變更,但不知他們是否還要約請人手?所以,不改最好。如果我們想不出應付大法師常奇的辦法,那就只有先行避開這裡了。」 「吳某束縛已去,當可放手一搏!但他們群起而攻,這勝負之分,就會無把握了。」 程小蝶聽得心中暗喜,忖道:「聽他的口氣,似乎有著對付常奇的把握!」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如果能不動手,拖延到明夜二更,裡應外合,實力集中,一戰之下,或可一鼓蕩平強敵。」 吳先生笑道:「留這裡,風險很大,可能今晚上就會引起衝突,我們據守『迎香閣』設法對抗,但能不能拖延到明夜二更,可是無法預料?」 「是否還有別的辦法?」 「有!但要程姑娘以身涉險。」 吳先生低聲說出了自己的計畫。 程姑娘只聽得雙頰泛起了羞紅,但又頻頻點頭,贊成這個計畫。 這就使得吳先生對程小蝶更多了一層認識,她喜好冒險,她喜歡和人鬥智,潛隱著強烈迎接困難的勇氣,確具有了女捕頭的性格。 吳先生又問了程小蝶內功劍法上一些進境。對她的悟性、稟賦,心中甚為震驚。 不過—— 並沒有出言誇獎只是暗作決定,要把一身所學,摘其精要,傳授給這個膽大心細,勇敢執著,又具上佳資質的姑娘。 ▼第十二回 巧妙周旋 天到掌燈的時分。 小蝶就點了一盞燈,靜坐在「迎香閣」的大廳中。 但大門卻緊緊地閉著。 她現在還是小雅,心中在揣摸著小雅的音容笑貌,以便能摹仿到維妙維肖。 但她仍希望大法師常奇,只是說一句威協的話,不會真來驗明正身。 可惜,她的希望落空了。 門外響起了叩門之聲。 程小蝶打起精神,開了木門,大法師常奇已當門而立。 「小雅叩見大法師!雖然花了一番口舌,但總算幸未辱命。」 「你是說……」常奇道:「吳先生已答應了要求?」 「是!小文姊還在陪著他。」程小蝶道:「原想他是鐵石心腸的人,卻不料竟也和別的男人一樣,一上床,迫不及待……」 常奇兩道冷厲的目光,盯住在小雅的臉上看。 程姑娘一運氣,臉上泛起兩片紅暈,嬌羞不勝。 羞態倒非是裝出來的。 她一個猶為處女的姑娘家,硬充殼子,裝出了才經過一場雲雨巫山會,叫她如何不羞呢? 也就是那股真正的羞態,瞞過了大法師常奇。 只見他臉上泛起了一抹冷厲的笑意。 「吳一諤!早知你仍未勘破色關,常奇早就把你收服了。高估你了,也浪費了我不少時間。」 程小蝶暗暗忖:「原來大智者吳先生的名字叫一諤!」 常奇的笑容突然凝住,聲色也變得冷厲起來,道:「小雅,說!你們怎麼說動他的,一字有虛,立刻要把你碎屍萬段。」 果然是一個冷酷多疑的人! 「大法師,小雅說的是實話啊!」 「哼!吳一諤是何等人物。早已勘破情關,以你們兩個丫頭的中等姿色,如何能夠使他動心。」常奇道:「我要聽聽詳細的經過?」 幸好是有準備了,吳先生的構思,果然精密!程小蝶心中忖思著。 「大法師,我們求他呀!小雅告訴他,如果我們不能和他有合體之歡,必受酷刑茶毒,那就生不如死了。」 常奇又有了笑容,點點頭,道:「他胸懷仁慈,是他很大的一個缺點了。」 生恐再這麼被盤問下去,可能會露出破綻。程小蝶急急接道:「大法師不相信,可以去看看啊!現在,他還和小文姊在……」 她沒再說下去,過猶不及,說的太多了,反而易露破綻。 常奇笑一笑,道:「我要看一看,才能放心。」 程小蝶心中暗暗罵道:「真是寡廉鮮恥。這種事,也能做得出來!」 大法師舉步向前行去,程小蝶只好跟在身後。 推開木門,竟然直向臥室中闖了進去。 程小蝶真想突然出手,一擊殺了他。因為,常奇沒有瞧出破綻,也似是全無戒備,還是忍下來了。 床側的木椅上,放著吳先生和小文的衣物。小文和吳先生,卻並臥在木榻上。 一床棉被,掩遮了一切醜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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