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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宋天鐸道:「這樣看來,盟主只是對夫人懷疑,卻仍然無法查出兇手是誰?」

  霍元伽道:「你們兩位也可以料想得到,兇手除了柏齡院的,不可能是別人。」

  宋天鐸道:「那就該先到柏齡院去查。」

  霍元伽搖頭道:「這樣做豈非打草驚蛇?而且咱們現在也實在不能得罪柏齡院的人。」

  「莫非盟主對他們還有什麼顧忌?」

  「當然顧忌。你不見這兩個月來,老夫—直在設法籠絡他們嗎?」

  「盟主請說明原因。」

  「第一,柏齡院的實力雖比不上咱們,但在迷蹤谷内,卻也舉足輕重,若雙方一旦鬧翻,後果如何,可想而知。」

  「第二呢?」

  「柏齡院的一夥人,都是胡柏齡和穀寒香的舊部,胡、穀二人生前,深獲少林、武當等自詡為正大門派的好感,有他們在迷蹤穀,無形中減少了咱們的外患。

  若一旦把柏齡院的驅出綠林總寨,咱們就必越發受到少林,武當那些自詡正大門派的敵視,萬一對咱們採取了不利行動,那咱們就岌發可危了。這也就是老夫不得不對柏齡院委屈求全的苦衷。」

  霍元伽的這一番分析,果然使得嶺南二奇大為心服,可是毛越卻死氣憋裂的道:「照盟主這樣說,屬下的三位兄弟就含冤莫辯了?」

  霍元伽安慰道:「你別急。馬上就有人來,老夫定能從他們身上查出海頓、包通,苗強和朱正的死因。」

  巴天義道:「盟主要把什麼人喊來查證?」

  霍元伽道:「老夫一共通知了四個人來,一個許仙子,—個是被閹掉傢伙的王三,另兩個是東海院昨夜的兩名守門警衛俞三和尤渾。」

  巴天義道:「這倒是個好辦法。」

  說話間,于三、尤渾已經簇擁著許小旦來到密室。

  霍元伽對許小旦還是表現得既親切又禮遇,連忙親自搬了一把椅子笑臉相迎道:「仙子請坐!」

  許小旦依然身披—襲黑紗,臉上毫無表情,連句話都沒說便逕自坐下。

  王三、俞三和尤渾則行過禮後,畢恭畢敬的站立一旁。

  霍元伽喝了口茶,先問俞三和尤渾二人道:「昨晚可是你們兩人負責東海院的門前警衛?」

  兩人同時應聲道:「是」

  霍元伽再問道:「哪個上半夜,哪個下半夜?」

  俞三道:「小的上半夜!」

  霍元伽道:「如果老夫的判斷不差,事情一定發生在上半夜。俞三,你輪值上半夜,責任該在你身上。」

  俞三猛打一哆嗦道:「稟盟主,小的只負責進出大門的盤查,管不到樹林裡的那一段。」

  霍元伽喝道:「混蛋,胡說!難道東海院附近發生了事故,你能不管?」

  俞三囁嚅著道:「樹林是在東海院的後面,小的守在前門,怎能看到東海院的後面去?」

  「越發混蛋!你的眼睛看不見,難道耳朵也聽不見?」

  「小的雖然聽到後面有打鬥聲音,但因看守前門是職責,怎敢擅離職守?而且小的武功平常,也幫不上忙去。」

  「那麼今天一早你為什麼不向老夫或巴頭領宋頭領稟報?」

  「小的只以為他們打過沒事了,更何況小的也不敢直接向盟主和巴、宋兩位頭領稟報。」

  「難道這樣就算了?」

  「小的今天一早就報告過高嘍長,聽說你老人家也是接到高嘍長的稟報才知道這件事的。」

  巴天義搶著道:「如果是這樣,就沒有俞三和尤渾的事了,盟主放他們兩人暫時回去吧!」

  霍元伽只好揮揮手道:「你們兩個給我滾!」

  俞三和尤渾抱頭鼠竄而去。

  霍元伽再問王三道:「昨晚的事,你該知道了?」

  王三倒並不害怕,搖了搖頭道:「小的只管東海院內部的事,連大門外的人都不清楚,小的又怎會清楚呢?」

  霍元伽道:「你不妨到外面看看!」

  王三道:「小的被盟主閹去了傢伙,就等於宮裡的太監,東海院就等於皇宮,太監私自出宮是犯法的,小的怎敢隨便離開了東海院?更何況……」

  霍元伽叱道:「你還有什麼何況不何況?」

  王三道:「小的是說那玩意兒從被閹去到現在,傷勢還沒全好。就是可以離開東海院,因行動不便,也不可能跑到樹林裡去察看。」

  「那麼你在東海院中跑上跑下服侍許仙子,是怎麼行動的?」

  「許仙子等於皇宮裡的娘娘,小的不敢不服侍,只好咬牙忍痛跑上跑下,至於外面的事,小的當然不想再咬牙忍痛。」

  「昨晚可曾有外人進入東海院?」

  「你老人家已經不再發出慰勞權杖,怎可能還有外人進入東海院?」

  王三講得頭頭是道,霍元伽雖然聽得滿肚子火氣,卻也拿他沒辦法,此人連傢伙都被閹掉,犧牲已經夠大啦,霍元伽不能不對他客氣些。

  ▼第二十回 多行不義

  只聽許小旦道:「霍盟主,為什麼還不問我?」

  霍元伽道:「你與他們身份不同,應該最後問,現在就輪到你了。」

  許小旦冷笑道:「那就請你先讓王三回去。」

  「為什麼要王三回去?」

  「待會兒我還有另外的話講,王三留在這裡不方便。」

  王三一聽,正好可以趁機走開,忙向霍元伽施一禮道:「小的這就遵命回去。」

  王三走後,霍元伽道:「昨晚發生事情的那片樹林,正對許仙子的後窗,仙子應該聽到聲音,由後窗向外看,居高臨下,一定看得很清楚,就請仙子把當時的情形說說。」

  許小旦道:「我當然聽到後窗外樹林裡有打鬥的聲音。」

  「那一定看清楚了?」

  「可惜我房裡點著燈,由明處往暗處看,又怎能看得見什麼呢?」

  「他們打鬥前後,必定說過話,他們說了些什麼,你總該聽到了?」

  「我根本辨認不清他們說話的聲音,又怎知話是誰說的?」

  霍元伽頹燃籲口氣道:「想不到把你們幾人找來,也是理不出頭緒,仙子可以回去了。」

  許小旦哼了聲道:「別忘記我還有話要對你講!」

  霍元伽茫然道:「仙子有什麼話對老夫講呢?」

  誰知許小旦卻又瞥了嶺南二奇和毛越一眼道:「他們三位也要出去!」

  霍元伽道:「他們三位和老夫同甘共苦多年,老夫—直把他們視為左右手,你有什麼話只管講!」

  許小旦搖頭道:「不!這話只能讓你一人聽到,我是為你著想。」

  霍元伽只好歉然一笑道:「抱歉!三位就請暫時到外面客廳坐坐,待會兒進來。」

  嶺南二奇和毛越只好起身告辭。

  霍元伽催促道:「現在總該可以講了吧!」

  許小旦驀地把臉色一沉道:「霍盟主,你就這樣對待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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