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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岑嘯虎一揮斬馬刀,沖了上去,但右手卻悄無聲息地打出一柄飛斧,手法十分奇異,竟是打向身後。

  吳鐵峰目睹七煞桃花瘴,在此地出現,危險意識,十分強烈,輕易不用的奪命金鏢,竟自先行出手,一道金光,直向那手執李公拐的黑衣人打了過去。

  長髯黑衣人冷冷一笑,道:「雕蟲小技,也敢賣弄。」揮拐擊出。

  出手之快,認位之准,實實一位非同小可的高手。

  但聞一聲金鐵交鳴,鐵拐正擊在飛來的金鏢之上,生生把金鏢擊作兩斷。

  但那斷作兩截的金鏢,一截落地,一截卻暴射出一點寒星,流矢一般的射了過去。

  長髯黑衣人還未來得及看清楚,寒星已射入咽喉。

  這個長髯黑衣人是二十二個殺手的首腦,一身技藝精湛非凡,可憐尚未有所發揮,就死在了吳鐵峰的奪命金鏢之下。

  中州名捕,號稱迎門三不過,那是說沒有人能躲過他的連環三鏢,除了發鏢有力,認位很准之外,鏢中暗藏玄機,才是奪命追魂的機巧。

  岑嘯虎的斬馬刀攻出三招,迎戰他的黑衣人,用的厚背開山刀,也是一把重兵刃,揮刀硬接,竟和岑嘯虎連拚三刀。

  金鐵交鳴聲中,進飛出連串火星,這三刀是硬打硬接,岑嘯虎竟然未取得半點優勢,心中暗暗吃驚,忖道:這些人名不見經傳,功力確是不弱。看來,這江南道上的黑道人物,比起關東,難纏多了。心中念轉,人卻向一側退去。

  目睹岑嘯虎的攻勢淩厲,黑衣人已全采守勢,但岑嘯虎退向一側,誘動他改采攻勢,揮刀一招「泰山壓頂」全力劈下,希望在這一招中,取得先機。

  岑嘯虎果然揚刀硬接,目光卻看向身後空中。

  就在雙刀將要接實之際,一團寒芒,突然疾落而下,血肉濺飛中,劈去了黑衣人半個腦袋。

  是的,飛斧屠獅虎,岑鬍子投向身後的一斧,繞向半空,在他計算好的位置,劈斬下來,有如天外來雲,完全出人意料,黑衣人雖然一身不錯的武功,卻也抱憾而終了。

  杜望月的「一劍化七星」刺入了敵人的咽喉,於承志的秋風十八斬,用到了十一斬,才斬下了對方的腦袋。

  勝之不易呀!全都用出了壓箱底的本領。

  但那排成了六座陣勢的殺手,雖然目擊己方的總領隊和一級殺手,瞬息間,被人斬殺現場,但卻全無驚懼之色,似乎對生死之事,全不放在心上。

  杜望月看了看四具屍體,對吳鐵峰和岑嘯虎點點頭,道:「奪命金鏢、追魂飛斧,果然是名不虛傳,一揮手,就取敵性命,佩服啊,佩服!」

  「少給我跟岑鬍子臉上貼金。」吳鐵峰道:「我們是以巧取勝,哪能比兩位,真刀真槍的拚殺,也不過三五招,就取敵性命了。」

  「這些人,不能留,但我還是未料到他們的技藝如此之強,看似殺的輕鬆,實則杜某人已用出了最厲害的劍招,唉!如若讓這四個人,融入那三人組成的合擊之陣,今日能否全身而退,就很難說了。」

  杜望月道:「看將起來,殺手之王,似已經出動全力對付我們了。」

  「這些黑衣人,武功確實不錯,真要是打起來,恐要兩百招以上,才能分出勝負。」岑嘯虎道:「但他們無名無姓,不見經傳,想一想十分可怕呀!……」

  「岑兄,」杜望月道:「等你和這些殺手組成的陣勢,交過手,你才真正知道他們的可怕,希望你的飛斧絕技,能對他造成嚴重的威脅。」

  岑嘯虎微微一怔,道:「怎麼?這些陣勢,比黑衣人還難對付了?」

  「他們的個人技藝不堪一擊,兩個合作,也不是我三招之敵,但如三個人合於一處,產生出的強大力道,」杜望月道:「卻又非我所能及了。」

  「怎會如此?」岑嘯虎道:「很難使人相信啦!」

  「是的。」杜望月道:「個中道理,我也想不明白,還要岑兄等三位多指點指點。」

  「小杜,你的意思是要我岑鬍子試試了?」

  「希望吳兄和于兄,也經歷一番,才會印象深刻。」杜望月道:「然後,咱們再研商,看看能不能找出一個方法破除這等三人合擊之術?」

  岑嘯虎目光一掠吳鐵峰、於承志道:「老吳、小於,你們聽到沒有?」

  「聽得很清楚!」吳鐵峰道:「我在動手之前,無擊傷他們一個,三人合擊之陣,就不攻自破了。」

  「這倒是個很簡單的方法,想來也很有效。」杜望月道:「不過,要在陣勢還未布成之前,一旦成形,兩刀一輪,結合出手,那就威力無窮了。」

  三人談話,聲音不低,那些灰衣人應該可以聽到,但細看他們的神情,似是根本沒有在聽四人的談話,對同伴之死,也感覺不出有所哀傷,似乎是洞穿了生死的玄秘,全無畏懼和不安之感。

  「這些人都很冷酷,是一群斬情滅性,斷義絕親的人物,血手方輪,能把他們訓練到如此境界,」於承志道:「是一位很可怕的人物了。」

  「夢幻之刀,份量太重,」杜望月道:「掩遮了血手方輪和四鳳樓主的惡名……」

  「慢慢慢,」於承志道:「還有個四鳳樓主,又是個什麼樣子的人物?」

  「也許不如血手方輪的聲名響亮,」杜望月道:「但陰險、兇惡恐猶遇之,當世三大神醫之一,冷面神醫譚執中,可能就被他所害。惜玉為報父仇,投入了四鳳樓下,近一年光景,竟然未見到四鳳樓主……」

  「也是個行蹤詭秘,名現人隱的詭秘人物了。」吳鐵峰道:「惜玉混入四鳳樓中甚久,總偵知一點蛛絲馬跡了。」一面問話,一面目光微微轉動,看六組殺手,竟然也在低聲交談,完全不擔心四人逃走的事。這是從未遇過的事,吳鐵峰心中納悶,也有些想不通,這些人是白癡,還是瘋子?花了不少時間,算計、埋伏,一旦敵我相對時,卻不肯行動,看看同來的四大高手被殺,也不予援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他們是在爭取時間,以待後援,還是等待著一個特定訊號,再展開攻勢。

  吳鐵峰心中疑慮,也正是東、西、南,三大捕頭心中的疑慮。但目前的情況,對四大捕頭無害,他們都對自身有著充分信心。就算不能一舉制敵,但撤走能力,絕對可以。何況,還是四人相互掩護。

  所以,四位大捕頭也不急。

  「這些殺手,可能和四鳳樓主,也有一些關係。」杜望月道:「至少,上次在瘦西湖處的截殺,是受了四鳳樓主的邀約。只是無法知曉他們的關係,是雇主與雇客,或是合作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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