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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二


  ▼第五十七章 劍氣柔情

  那白衣少女動人的笑容,葛煒不由看的一呆,竟似忘了在和人動手相搏,對方的掌勢將要拍中前胸,仍然不知閃避。

  白衣少女纖掌將要觸及他前胸之時,陡然收了回來,怒聲喝道:「你可是認為我不敢殺你麼?」

  葛煒只覺臉上一熱,揚手一拳,直擊而出。

  白衣少女凝立不動,臉上又恢復那種冷漠神色,直待葛煒擊來的拳勢,將要擊中前胸時,才陡然向後一側嬌軀,輕描淡寫的避開了一掌,右手閃電而出,橫向葛煒腕脈之上扣去。

  她讓避的靈活和及時,出手反擊之勢,更顯迅快絕倫,葛煒幾乎被她一把扣住腕脈,被迫得疾快的向後退了兩步。

  白衣少女緊隨而上,借勢急攻,指點,掌劈,倏忽之間,連攻八招。

  那知葛煒身負武功,異常龐雜,白衣少女攻襲之勢,雖然快速絕倫,但均被他奇出巧招,化解開去。

  白衣少女一輪急攻,未能傷得葛煒,陡然向後退了三步,說道:「倒是未想到你的武功這等高強。」

  葛煒雖然化解開了對方的一輪急攻,但卻感到異常吃力,心中暗暗忖道:這姑娘武功不弱,不可存輕敵之心,暗中一提真氣,發出一記無影神拳。

  那白衣少女忽覺一股暗勁逼到,心中吃了一驚,一面運氣抗拒,一面冷然喝道:「好啊!你還會無影神拳。」

  半年之前,大方禪師和神鐘道長聯合武林高手圍攻冥嶽失利,群豪大部份中了迷藥,被那冥嶽嶽主收用,一部份壯烈戰死。臨到大家將潰之際,神鐘道長和甚多的武林高手,各錄生平絕技,傳給了葛氏兄弟。二人在這山腹密洞之中,苦心習練,因為兩人都有甚好的武功基礎,又生的天資過人,半年時光,竟成了一身博雜之學,但究竟時間過短,尚無法盡得精要,雖然胸羅了無數絕技,但運用克敵之上,卻難連貫發揮盡展妙用。

  葛煒已對那白衣少女生出戒心,發出一記無影神拳之後,立時疾撲而上,左手一招「河嶽流雲」,劃出一串指影,右手一記「冰河開凍」,打出一股凌厲的拳風。

  這兩招武功,一是武當派不傳之密,一是華山派中絕學,他把兩招奇學,合一用出,只看的石三公耿震等,心頭暗生凜駭。

  但那白衣少女倒是毫不放在心上,素手揮展,一指點出。

  葛煒但覺她點來的一指,有如急瀑狂流,洶湧而來,而且攻襲之處,又似是非救不可,好像自己急急攻出的兩記絕學,完全失去了克敵之用,不禁心頭大駭,急急向後躍退數尺。

  只聽那白衣少女冷笑一聲,如影隨形般疾衝而上,葛煒只覺右手一麻,右腕脈穴已被對方扣住。一側觀戰的石三公等三人,也只看到那白衣少女手腕翻轉之間,竟然衝破了重重指影,扣拿住了葛煒腕脈。

  只聽那白衣少女嬌脆冷漠聲音,說道:「你心中服了麼?」

  葛煒雙目神凝,盯注在那白衣少女的臉上,望了一陣,道:「好吧!我聽你之命就是,放開了我的脈穴。」

  白衣少女道:「我相信你的話,字字出自肺腑。」鬆開了葛煒腕脈,轉身走到石三公跟前說道:「你們三個人想好了沒有?」

  童叟耿震,眼珠一轉,說道:「那位葛兄弟既然可以提出比武之求,我等難道不能援例相求麼?」

  白衣少女沉吟了一陣道:「你們三人,老奸巨猾,如何能夠和他相比。」

  石三公道:「我等身中蜈蚣之毒,承姑娘相救,我等感激不盡,但姑娘要我等聽命於你,身受奴役,此乃何等重大之事,就我等在武林身份而言,縱然身受百刀橫戮之苦,亦不能聽命姑娘奴役。」

  白衣少女笑道:「那不要緊,我有一種極為歹毒之藥,只要給你們服用下去,你們不但要永遠受我奴役,而且人也變得渾渾噩噩,喪失了所有記憶,忘去羞恥之心!」

  只聽砰然一聲大震,傳了過來,似是一件極重之物擊在石壁之上。

  石三公輕輕咳了一聲道:「有人來了,姑娘如若能釋放我等,我等極願和姑娘共禦強敵。」

  白衣少女初聞那大震之聲,不禁微微一愕,但一瞬間,又恢復鎮靜之容,淡淡說道:「不要緊,那石門堅牢得很,用不到諸位費心。」一面伸手入懷取出一個玉瓶,拔開瓶塞,倒出來三粒紅色藥丸,托在掌心之中,說道:「這些紅色藥丸,名叫『散魂丹』,服用之後,就要喪失記憶,當今武林之世,不知有多少高手,被迫服下此丸,服役冥嶽,你們如若不信,那就不妨試試?」

  她的美艷容色之上,永遠是一片冷漠,看不出喜怒之情,石三公等三個雖有著江湖閱歷,亦無法從她神色間辨別出一些虛實,不禁面面相覷。

  但聞那蓬蓬大震之聲,連續數響,顯然室外之人,大有發誓必破此石室的決心。

  白衣少女回顧了葛煒一眼道:「你不要動,那石門堅固得很,他們敲打三日五夜,也是沒用。」緩步走近石三公等停身之處,探手一把抓起了童叟耿震的耳朵,說道:「你比他們先醒,就請先服此藥吧!」

  耿震吃了一驚,道:「姑娘且慢,在下答應就是。」

  白衣少女道:「哼!我不怕你不答應。」邊說右手連揮,點了耿震身上兩處穴道,又緩步走到石三公身前說道:「你有沒有勇氣服用這顆藥丸?」

  石三公道:「藥物之用,非關謀勇,老夫雖有視死如歸的豪氣,也不能服用此藥。」

  白衣少女道:「膽小鬼。」伸手點了石三公兩處穴道,又緩步走到了曹燕飛的身前,說道:「咱們同是女兒之身,我也不來難為於你,你自己選擇一條路吧!是服用這顆藥丸呢?還是和他們一般讓我點你少陰,少陽二經?」

  曹燕飛雖然冷傲,但處在此等情勢之下,亦不禁為之氣餒,搖頭歎息一聲,說道:「這等求生不能,求死難償的情景之下,本座不得不屈就於你的威權之下……」

  白衣少女接道:「我如不看你也是女人的份上,那裏還會和你這般商量。」

  曹燕飛道:「服藥傷經,我都不清楚,你既然要我選擇,那就請將這兩種結果,講給我聽聽如何?」

  白衣少女道:「說起來,兩件事都不好過。這藥物服下之後,立即失去記憶,神志迷亂,不服解藥,永遠受我奴役,但卻不會有痛苦的感覺。」

  曹燕飛道:「如若你點傷我少陰,少陽二經呢?」

  白衣少女道:「那就大不相同了,你仍然能記起往日之事,但那經脈收縮的疼苦,卻不是任何人所能忍受,每隔兩個時辰,必須我施展手法,疏通你閉塞的穴道一次,要不然湧血漸增,疼苦隨加,全身的經脈,隨同收縮,生生把人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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