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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第九章 紅色指印

  葛煒醒來時,已經是日升三竿時分。一個全身紅衣的妙齡少女,站在浮閣正中,在她身後,站著一個身材奇高,全身黑衣的瘦長怪人。

  女的美如嬌花,男的醜怪無比,兩個人站在一起,實在有些不倫不類,怎麼看也不順眼。

  轉眼望去,只見哥哥和另一個英俊少年,倚壁而坐,天風道長,卻不知被放何處。

  但見那紅衣少女手中拂塵一揮,擊在自己背上,被制穴道,竟被她一擊解開。

  葛煒暗中運氣,挺身坐起,正待去搶她身側放著的判官雙筆,忽聽那紅衣少女嬌笑一聲,說道:「你已被我施展獨門手法,點傷雙腿經脈,已經不能再和人動手了,還是乖乖的坐著吧!」

  葛煒一沉真氣,果覺雙腿一條經脈,微生麻木之感,知她所言非虛,不覺豪氣頓消,頹然坐下,道:「你是什麼人?這等殺不殺、放不放的行徑,究竟是何用心?」

  紅衣少女微笑道:「我還沒有問你,你倒是敢問起我來了?」

  葛煒道:「這有什麼不敢,大不了一條命!」

  紅衣少女笑道:「看來你倒是很想死啊!」

  葛煒怒道:「大丈夫可殺不可辱,你這般對待我,可別怪我要開口罵人了!」

  黑衣瘦長怪人冷森森的一笑,罵道:「龜兒子你們想死還不容易!格老子一掌打碎你腦殼子。」猛然向前一步,舉掌拍下。

  此人手臂特長,雖然相距葛煒還有三四步遠,但舉臂一探,已可及葛煒停身之處。

  紅衣少女手中拂塵一揮,封開那瘦長怪人掌勢,笑道:「不要傷他!」

  黑衣瘦長怪人依言退回原處,說道:「放著這許多活人,只怕終是大患,我看還是早些送他們回老家好些。」

  紅衣少女道:「咱們冥嶽獨門的點穴手法,天下無人能解,只要他們穴道受制,縱然被人救走,他們也一樣無能相救……」她緩緩把目光移投數尺外的葛煌和方兆南身上,又道:「你先把這兩個人,送到外面那座較小的浮閣上去。」

  那黑衣瘦長怪人,微一錯步,兩臂疾探,一把一個,提起了葛煌和方兆南,逕自出了浮閣。

  紅衣少女拂塵緩舉,慢慢從葛煒的臉上掃過,笑道:「眼下這座浮閣之中,只有你和我兩個人了。」

  葛煒只覺那拂面塵絲,輕緩的拂著臉皮而過,全身感到一陣發麻,慌忙別過臉說道:「只有我們兩個人,又怎麼樣……」

  紅衣少女嬌聲笑道:「你可以據實回答我問的話了。」

  葛煒雖只有十五六歲的年紀,但他生性卻十分倔強,冷笑一聲,道:「只怕沒有那麼容易吧!」

  紅衣少女因見他年齡最輕,想他定然難以受得住刑求之苦,是以才留下來,想從他口中,探出點血池圖的消息,聽得葛煒之言,不禁心頭火起。格格一陣嬌笑,道:「看不出你倒還是個英雄人物,我就不信你是鐵打銅澆之人。」纖手一揚,握住葛煒右手,接道:「小兄弟,我看你還是說了吧!那『血池圖』究竟在什麼地方?」暗中潛運真力,柔若無骨的玉掌,突然變的堅逾精鋼,緩緩收合。

  葛煒覺得不對,立時一提真氣,正待運功抗拒,忽覺體內兩道經脈一陣抽動,竟無法提聚丹田真氣,不禁心中大吃一駭。

  但聞那紅衣少女嬌笑道:「你已被我用獨門手法,震傷了體內『少陽膽經』和『太陰脾經』,全身武功,都已失去,如果妄想運氣抗拒,那是自找苦吃。」

  葛煒只覺對方手掌逐漸收緊,右臂行血返向內腑回攻,痛苦至極,但他卻仍然咬牙苦忍,不出一句呻吟之聲。

  只見那紅衣少女美目流盼,望著葛煒盈盈笑道:「你的『少陽膽』『太陰脾』兩道內體經脈,被我施展震穴斷脈手法打傷,除了我們冥嶽中高手之外,天下再也沒有人能夠解得我這獨門手法。」

  葛煒疼的滿頭汗水直向下滾,那裏還有心聽她談話,大聲喝道:「快閉上嘴,誰要聽你說話。」

  紅衣少女面不改色的微微一笑,繼續說:「如果不及時解救,打通你受傷的膽脾二脈,三個月後傷脈就開始硬化,不但要失去全身武功,而且要逐漸癱瘓而死,你這點年紀,如果就這樣死了,那當真是可惜的很!」言笑輕語之間,暗中又加了兩成內勁。

  葛煒只覺返攻內腑行血,愈來愈猛,和心臟向外排血相互衝突,直似要裂胸而出。

  紅衣少女似已瞧出葛煒難再忍耐,格格一笑,又道:「你只要能據實答覆我問的話,我不但替你解開受傷的膽、脾兩脈,而且把你們同來之人一齊釋放,你要好好的想想看,免得悔恨無及。」說完,陡然鬆開五指。

  葛煒只覺攻向內腑行血壓力突減,行血返經,身體大感舒暢,長長吁一口氣,暗自忖道:眼下天風道長和哥哥,全都落在此女手中,我如逞一時血氣之勇,不但自身難保,只怕落入她手中之人,無一能夠生還,反正我也不知道什麼,不如先和她約好條件再說。心念一轉,說道:「你要我答覆你問話不難,但必須得先答應我三個條件。」

  紅衣少女笑道:「你說吧!什麼樣的條件?」

  葛煒道:「第一件,必須把你們擒到之人完全釋放。」

  紅衣少女笑道:「嗯!你倒是想的很周到,這麼看來,今夜到此之人,都是你們……」忽然一頓接道:「好吧!你再說第二件?」

  葛煒道:「這第二件最為重要,你要想想再作決定。」

  紅衣少女道:「姑娘做事,從不多想,你說吧!」

  葛煒道:「凡我知道之事,決不保留一字一句,但我不知之事,你卻不能強我所難。」

  紅衣少女略一沉忖,道:「好!第三件?」

  葛煒笑道:「咱們素不相識,彼此空口無憑,眼下又無可資作證之人,咱們各立重誓,免得屆時毀信背諾。」

  紅衣少女臉上閃掠過一抹陰森笑意,道:「好吧!我先解開你受傷的膽、脾二經,再問你話。」舉手連拍了葛煒身上九處穴道,然後又在他傷處,推拿一陣,笑道:「我已解了你的膽、脾兩條經脈,現在要問你話了!」

  葛煒挺身坐起,說道:「慢來,慢來,你還沒有立誓。」他仍未脫童心,心中想著此事重要,就非迫著那紅衣少女立誓不可。

  紅衣少女笑道:「一諾千金,豈有背信毀約之理,你這般不放心於我,未免太孩子氣了。」

  葛煒就怕人家說他稚氣未除,當下冷哼了一聲,道:「既然如此,那就請你問吧!」

  紅衣少女笑道:「你們千里迢迢趕到九宮山來,可是要找言陵甫麼?」

  葛煒道:「不錯!」

  紅衣少女道:「找他幹什麼?」

  葛煒道:「這我就不太清楚了,好像是請他找一件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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