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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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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山上只有白儀方—人昂然而立,他一襲白衣,三綹長髯,腰懸長劍,站在那裡,紋風不動。 只有胸前長髯隨風飄拂,儀態莊嚴肅穆,大有威武不屈之概。 忽聽一陣山崩地裂般巨響,對方不知用的什麼方法,那圍牆竟然隨聲倒塌了一段兩丈多寬的缺口。 望上去圍牆外,足有七八十人之眾,人馬浩蕩,分持各種奇形怪狀兵刃,日光照映之下,耀日生輝,聲勢浩大之極。 李金貴由山石縫隙偷偷看去,但見林煌、鄭君武和數位劍主以及無法、無天兩尊者,金鐘、玉環兩女使,都在人叢之中。 人叢當中,是一頂黃色小轎,不消說那該是修羅帝君金浩了。 接著人眼攢動,步聲悉嗦,數十人頃刻間擁著那頂黃色小轎進入圍牆之內。 令人震驚的是在幾十人中,除了剛才發話的林煌外,並無一人發出聲音,這可能是修羅門有意不驚動村人。 但也可見他們戒律森嚴,上下一心。 林煌複又高聲道:「就在這裡暫時停下,據說假山附近有不少禁制,誰都不可輕舉妄動。」 又聽鄭君武的聲音道:「三哥,藍天豪曾說過這附近已被放蟲,看樣子全是一派胡言。」 林煌冷笑道:「金蛤蟆的話,豈能輕易相信,他想騙咱們,結果吃虧上當的還是他。」 此刻,白儀方仍是站在假山上昂然不動。 鄭君武拱了拱手道:「白居士,你總算夠膽氣,彼此這筆血海深仇的舊賬,已經積欠了二十幾年之久,今天時刻已到,總該好好清算一下了吧!」 白儀方不動聲色的道:「鄭令主,你還不夠資格和白某答話,最好站在一邊,免開尊口。」 鄭君武臉肉抽搐了幾下道:「好大的口氣,什麼人才夠資格和你答話?」 白儀方道:「白某是白家主事之人,鄭令主是否修羅門主事之人,不妨先掂掂自己的份量!」 鄭君武面色鐵青,側臉道:「三哥,你該出面了!」 林煌冷冷一笑,朗聲道:「白居士,在下林煌這廂有禮來!」 白儀方不屑的一笑道:「恭喜林令主,你是什麼時候升為修羅門主了?」 林煌乾咳兩聲,退回黃色小轎前,躬身一禮道:「啟稟帝君,白儀方指名要您答話。」 一個大漢走過來,小心的雙手揭開轎簾,轎內頓時現出金浩的身形,他臉色黃得泛光,像貼著一層金紙。 若不是兩眼在不住眨動,簡直像廟宇裡的一尊羅漢塑像。 他說話聲音極低,連嘴唇都不見有多大啟動,道:「用不著和他多講廢話,誰上去和他試試這二十幾年來他的功力到底進步了多少?」 林煌立刻面有難色,因為二十年前,金浩和白儀方親自對敵,尚且弄得兩敗俱傷,他自忖修羅門中,除了金浩,並無一人可與白儀方單打獨鬥。 而兩尊者,雙女使又是客卿身份,除了金浩,誰都無權指使。 正在大感為難之際,只聽鄭君武道:「白居士,府上可是只剩下你一人,你那幾個丫頭呢?」 他的用心,不外是先收拾了白氏三姐妹,然後白僅方出手時,金浩自會派出兩尊者、雙女使迎敵。 白儀方微一回顧道:「你們都出來!」 話聲甫畢,白氏三姐妹全已現身而出。 李金貴搶打頭陣,也跟著站了出來。 林煌一指李金貴,喝道:「你可是那個叫鐵馬飛的,怎麼也到白家來了?」 李金貴道:「修羅門擄走家師,在下為了替家師報仇,幫助白家,等於幫助自己。今天在此出現,根本就是順理成章的事,值不得大驚小怪。」 林煌微微一笑道:「如果小兄弟肯歸順修羅門,本門馬上就放令師出來和你相見。」 只聽一聲沙啞乾笑道:「不必了,老夫現在就出來讓你們看看,修羅門那種鬼地方,還留不住我朱雲。」 林煌和鄭君武齊齊一驚,只見由山石後轉出來的正是朱雲。 林煌喝道:「朱雲,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朱雲笑道:「老夫自然是用兩條脯一步步走出來的。」 林煌一咬牙道:「你下來!」 朱雲拂了拂銀髮,道:「收拾你這老混蛋,朱某派出弟子就夠了,何必親自動手。」 林煌正要衝出人群。 忽見七劍主宋吟秋手指白銀鳳叱道;「白丫頭,你當初身為本門八劍主,竟然叛離師門,實在罪該萬死!」 宋吟秋所以要指名罵陣,是因為上次在山澗邊出手失利。弄得面子上不大好看,連日來一直氣憤難幹。 因之,才希望能借出戰白銀鳳的機會挽回面子。 又因她從前和白銀鳳本就相處不睦,而她年紀又比白銀鳳大一兩歲,當時武功也高些,自信對付她必定穩操勝算。 只聽白銀鳳冷叱道:「宋吟秋,一派胡言,修羅門為惡累累,滅絕人性,像你這種執迷不悟的人,將來總有大劫難逃的一天!」 宋吟秋一心想大顯身手,令人刮目相看,更不答話,柳腰一挫,人已騰身而起,飄落在拱橋邊的空地上。 她剛剛站穩,白銀鳳也幾乎在同一時間飛落在對面,相距八尺處取好方位。 這時白儀方、白金鳳、白玉鳳都在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她。 因為,她隨南海無相神尼習藝四年多,這是第一次在家人面前顯露身手,白儀方等自然要注意觀察他的武功究竟進境如何?又究竟與昔日有何不同。 修羅門方面,林煌和鄭武君是見過白銀鳳在鐵筆峰施展身手的,卻難免為宋吟秋捏一把冷汗。 林煌深恐宋吟秋有失,只好高聲叫道:「七劍主要小心,白家二丫頭這幾年武功進步很多,千萬不能大意!」 宋吟秋冷笑道:「三叔放心,弟子收拾她,還費不了多大手腳。」 她話聲未落,藍玉劍早已出鞘,一蓬藍汪汪的寒芒,在陽光下不住閃爍波動。 但白銀鳳卻動也不動,長劍依然斜插背後。 宋吟秋喝道:「白丫頭,為什麼不拔劍?」 白銀鳳不動聲色道:「對付你這種身手何用拔劍!」 宋吟秋如何忍得下這口氣,粉臉一熱,一咬牙,藍芒疾射,捷如電光石火般直向白銀鳳前胸刺去。 誰知白銀鳳依然動也不動,直到劍芒離前胸不足三寸,才倏地側身瘦旋,緊接著右手一探。 竟然不知用的什麼手法,扣住了宋吟夥的右腕脈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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