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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藍天豪立刻轉問褚樸道:「褚兄的消息如此靈通,實在令人佩服,不知你是怎樣知道的?」

  褚樸微微一笑道:「這要歸功於這位張小兄弟。」

  藍天豪的視線再轉向李金貴:「他是如何得到消息的呢?」

  褚樸道:「他有位師兄,也來到了南陽,最近捉到修羅門的某劍主,逼問出來的口供,還會假麼?」

  藍天豪哦了一聲道:「這樣看來,他的師兄還真下不起,為什麼不把那劍主押到這裡來,大家共同審問?」

  褚樸道:「老夫也這樣想,可惜他已經趁機溜跑了。」

  藍天豪一拍大腿道:「我們大家就該馬上找到修羅門去,修羅門未免欺人太甚了!」

  褚樸笑道:「老道長召集大家來,就是共同商議該如何行動。」

  藍天豪雙眼圓睜,大聲道:「這還有什麼好商議的,直接找到修羅門就是了,正好藍某也要討回兒子,各位的仇也可以一起報了。」

  褚樸笑呵呵的道:「不商議行動如何一致?藍兄,你討回兒子是和修羅門訂下條件的,條件沒兌現,只怕未必能討回。」

  藍天豪牛眼一瞪道:「藍某那天回來當晚就給白家大院放下蟲,誰說條件沒兌現?」

  褚樸道:「那很好,所有的賬和修羅門一起算,而且師出有名。」

  藍天豪有些迫不及待的道:「咱們馬上走!」

  褚樸道:「依老夫看,用不著那麼急,不如明天一早行動。」

  藍天豪正要堅持己見。

  胡麗仙道:「就依褚仙翁的意思,明天去吧,你帶來的神蟲,也好利用下午好好調練調練,以備必要時亮出法寶。」

  褚樸覺出自己總是客卿身份,不便擅作決定,不覺歉然笑道:「老大剛才不過是說說而已,至於何時行動,還要大家商議,或者由天昊道長決定。」

  天昊道長忙道:「如果各位沒有別的意見,貧道覺得不如就照著褚仙翁的意思,明天一早行動。」

  褚樸見天昊道長很肯維護自己的身份和面子,自是十分得意。

  他站起身來道:「既然各位沒有異議,最好這就回去準備吧。」

  離開龍門院大廳,齊漱玉埋怨道:「老鬼,你出的什麼風頭,今天你不是主人,最後那幾句話,應當由天昊道長講才對。

  年紀一大把了,連韜光養晦的道理都不懂,聰明人有本領別使在明處,你可看出方才藍天豪早就不是滋味了?」

  褚樸尷尬一笑道:「這些事我當然知道,可是我在家裡有本領你不准使,只好到外面發洩發洩了。」

  他說的一點不錯,因為他一向懼內成癖,的確只有在外面才是作威作福的時候。

  好在齊漱玉不失為婦之道,發脾氣多半隻在房裡兩個人的時候發,出門在外,總是處處為老伴保留面子。

  李金貴見今日已無行動,他急於回去見到白銀鳳,查明他是否已和人訂過婚約,以便弄清柳絮飛的身份。

  不等回到無塵院,便向褚樸道:「老仙翁,晚輩也該回城裡去了!」

  褚樸不悅道:「你怎麼又要回去,難道老夫這裡留不住你?」

  劉翠娥也搶著說道:「師父、師娘,弟子想不透玉富究竟是什麼心意,你們兩位老人家待他像親生兒子一樣,他在咱們這裡,竟然連一晚上都不肯住。」

  李金貴忙道:「劉姑娘這話就有些過份了,我本是幫老仙翁和夫人做事的,不是把這裡當作客棧來住的,只要不耽誤事情,住在哪裡還不是一樣。」

  褚樸心想這話也有道理,上次到修羅門去,人家一大早就趕了來,並沒耽誤半刻行動,只是他不明白李金貴為什麼又要回去。

  他頓了一頓道:「你到底有什麼要緊的事要回去?」

  李金貴道:「晚輩希望能把明天的行動告訴師兄,他的武功高強,說不定明天會來幫忙。」

  褚樸頷首道:「有道理,老夫可以當面試試他的武功,其實,老夫並不希望能幫什麼忙,有他在,明天一定可以把他擒過的劍主當面指認出來,事情就好辦多了。」

  齊漱玉道:「那就放他走吧,玉富,明天一定要把你師兄帶來!」

  李金貴道:「晚輩明白,他若能來,比晚輩來更重要。」

  褚樸道:「老夫還弄不清楚你師兄叫什麼名字?」

  李金貴早已編造了一個名字,不假思索的道:「他的姓氏很少見,姓鐵,名叫馬飛,聽起來有些怪怪的。」

  褚樸拂髯笑道:「他這名字麼……」

  說了一半,卻又住口不言。

  李金貴道:「老仙翁覺得這名字好不好?」

  褚樸嘿嘿笑道:「鐵馬怎能飛得起來。」

  齊漱玉撇嘴道:「我看你是少見多怪,連鐵馬都能飛起來,可見他才是真正了不起。」

  褚樸連忙點頭道:「夫人說得有理。玉富,明天務必要他把鐵馬飛過來!」

  李金貴道:「只要今晚能碰到他,晚輩明天一定要他飛過來。」

  他向男女魔頭施了一禮。

  剛要告辭,卻聽到劉翠娥道:「慢些走!」

  李金貴愣了下道:「劉姑娘還有什麼吩咐?」

  劉翠娥卻望向褚朴和齊漱玉,帶著乞求的神色道:「弟子希望能和玉富一道去。」

  褚樸沉下臉色道:「不成!先前我跟你說過什麼來,難道馬上就忘了?」

  劉翠娥紅著臉道:「師父,城裡有他師兄在,您還怕我們做出什麼不規矩的事來?」

  褚樸面孔扳得更緊道:「如果他師兄不在呢?」

  劉翠娥道:「那也沒什麼,記得師娘跟弟子講過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人家一男一女在一起住了三年,還不是規規矩矩。」

  褚樸哼了一聲道:「想的倒不錯,你憑什麼和人家祝英台比?」

  劉翠娥帶著撒嬌的神色道:「她也是個人,弟子也是個人,有什麼比不得的?」

  褚樸不屑的道:「你的骨頭有幾兩重,難道為師的還不知道?告訴你,那是因為梁山伯是個傻瓜蛋,三年時間還分不清祝英台是個公的還是母的,玉富可一點不傻。」

  幾句話,說得劉翠娥本來白中泛紅的臉蛋,越發像熟透了的紅柿子。

  齊漱玉有些過意不去,道:「老鬼,娥兒也是二十幾歲的人了,別罵得那麼難聽,連人家玉富也罵了,也不想想自己,想當年你年輕的時候,和我才見面兩次,半夜裡就爬進窗子跪在我的床前,你能比得上梁山伯麼?」

  褚朴連連乾咳了幾聲,難堪苦笑道:「夫人,你提這些幹什麼,尤其在他們年輕人面前。」

  齊漱玉冷聲道:「自己身不正,就別責怪人!」

  劉翠娥見師娘護著自己,心想必定有了圓轉的餘地,忙道:「師娘,您是准弟子跟玉富一道去了?」

  誰知齊漱玉卻沒好氣的道:「你師父說得對,玉富不是梁山伯,你也不是祝英台,萬一弄出不名譽的事來,師父和我都丟不起這個臉!」

  褚樸也立刻跟著說道:「娥兒,你急什麼?過些時回大白山后,我們老倆口就給你們成親。

  到那時,你們小倆口高興怎麼來就怎麼來,成天到晚膩在被窩裡我們都不管。二十幾年都忍了,這麼幾天還有什麼忍不下的?」

  此時此地,把個劉翠娥簡直羞得無地自容,恨不得腳下有條縫鑽進去,她萬萬料不到師父會說得如此難聽。

  連李金貴也紅著臉別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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