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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三


  ▼第二十二回 偶遇紅顏

  白衣蒙面人緩緩站起身來道:「李小兄弟,現在才是清理現場的時間到了。」

  他說著也從腰間取下一隻黑袋,單腳微微一點,人已平飛而出,手中黑袋,也隨之撒出一片白色粉末。

  令人大感震驚的是他竟能在方才藍天豪的放蟲地帶,身形盤旋飛躍而不下墜,直到將一袋白色粉末撒完,才雙腳一蹬,折轉方向,又飛回假山上來。

  這等已達隨心所欲的輕功,當真驚世駭俗,比傳說中的「七禽身法」「潛龍升天」「八步登雲」等無上神功,似乎更勝一籌。

  就在這時,石室周近的地面上,響起一陣劈劈啪啪像爆米花般的聲音。

  那聲音此起彼落,歷久不絕。

  李金貴心知方才白衣蒙面人撒出去的粉末是「銷蟲散」,而爆裂聲音又正是金線蟲被炸開時所發出。

  白衣蒙面人將黑袋丟在—旁,道:「告訴他們,大家盡可放心,藍天豪所放之蟲, —個也生存不了,全數被陳某殺死。」

  李金貴心頭怦然一動,到這時他才得知白衣蒙面人原來姓陳。

  他不便乘機追問,頓了一頓道:「前輩為什麼不在藍天豪放蟲前出手阻止?」

  白衣蒙面人搖搖頭道:「我若人在他放蟲前出面阻止,藍天豪下次必定再來,那就防不勝防了。」

  李金貴這才明白自己剛才的慌張是多餘的,心下對白衣蒙面人更加敬服。

  他長長籲了口氣道:「前輩對白氏家族仗義相助之情,實在令人感佩!」

  白衣蒙面人道:「李小兄弟為白氏家族捨身效命,豈不照樣也難能可貴。」

  李金貴道:「晚輩和白家是鄰居,目前白家大院無人照看,出面相助,原是義不容辭之事。

  而前輩和白家並無任何關係,仗義賜予援手,又不肯留下姓名,這才是令人最為敬仰欽佩之處。」

  白衣蒙面人道:「事情已完,我該走了。」

  忽聽金瓊華的聲音道:「大駕慢走,請容我們白家的人當面拜謝。」

  原來金瓊華、白銀鳳、李鐵牛已由樓上下來,此刻正走在荷池邊。

  李金貴忙道:「前輩,說話的這位是金花女俠金瓊華前輩,第二位是白家二小姐銀鳳姑娘,走在最後的是晚輩的族兄李鐵牛,他們兩位上次您都見過。」

  白衣蒙面人稍稍猶豫下一下,只好在李金貴的陪同下,走下假山。

  這時金瓊華等三人已過了拱橋,金瓊華老遠就深施一禮道:「大駕就請到石室內容我們白家的人拜見吧!」

  進入石室,金瓊華燃起燈火。

  這裡原是白儀方閉關打坐之處,自白家搬走後,便成了金瓊華的住處。

  石室共分內外兩間,內室是金瓊華的臥室,外室較大,靠著牆擺著一幾一桌,另放著不少椅子。

  金瓊華將白衣蒙面人請至上座,並親自沏上茶,然後下首相陪。

  李金貴和李鐵牛,也都在旁坐下。

  白銀鳳卻近前幾步,望著白衣蒙面人盈盈拜丁下去,她聲調激動的道:「晚輩白銀鳳拜謝前輩對我們白家仗儀相助之情,大恩大德,白氏家族永生難忘!」

  白衣蒙面人抬起右手,微微一抬道:「二姑娘請起!」

  白銀鳳頓感一股柔和的氣勁,托得她不想站起也得站起,在她一生所接觸的高人中,似乎只有師父無相神尼具有這等無上內功。

  只聽金瓊華長長歎息一聲道:「說起來也是白氏家族家門不幸,數十年來連遭大難,才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大駕該算是白家目前的唯一救星了,遺憾的是老身到現在還無法得知大駕的身份來歷,上姓高名?」

  白衣蒙面人道:「萍水相逢,拔刀相助,本屬一件平常事,又何必留下姓名?」

  金瓊華乾癟瘦削的臉上,滿是懇求之色。

  她肅容說道:「老身奉命看守白家大院,連得大駕兩度相助,此恩此德,日後總該向主人白儀方稟報。大駕若不示知姓名,老身難免要受到主人責怪!」

  李金貴搶著說道:「金姥,前輩姓陳!」

  金瓊華哦了一聲道:「你怎麼知道?」

  李金貴道:「前輩方才已在無意中透露出來了。」

  金瓊華仰起臉來,像在回憶往事般的道:「我一直認為陳大俠可能和白家有過淵源,但在回憶中卻實在記不起家主人和哪位姓陳的高人有過來往……」

  李金貴凝望著白衣蒙面人的蒙面黑紗,雖然無法透視他的面貌,卻只感黑紗後面那對炯炯目光似乎已穿紗而出。

  他輕咳一聲,搭訕著問道:「晚輩最感不解的,是前輩如何能對藍天豪進襲白家大院的行動,兩次都了若指掌?」

  黑紗後透出朗朗笑聲道:「李小兄弟對藍天豪的行動,又如何能瞭若指掌呢?」

  李金貴躬身說道:「不敢相瞞,晚輩是易容後混進了玄妙觀,很多事情都是親身探悉的。」

  白衣蒙面人道:「李小兄弟可以混進玄妙觀,難道陳某就不可以混進玄妙觀?」

  李金貴心神一震道:「目前在玄妙觀的各路高人,晚輩全見過,似乎並沒有見過前輩?」

  白衣蒙面人笑道:「你已在玄妙觀見過陳某多次了,為何說不曾見過?」

  他說著抬手扯下了黑紗。

  在這刹那,李金貴險些叫出聲來。

  原來此人竟是在玄妙觀所見的那位中年儒士。

  在他記憶中,曾兩次見到這人,而且都是和朱雲扮作師徒時。

  第一次是在玄妙觀的龍門大廳內,第二次則是隨同南北兩大魔頭等人前往鐵筆峰勘察寶礦時,也有他在內。

  不過在回憶中,此人一直沉默寡言,絕少開口說話,似乎連朱雲都不曾交談過,而見多識廣的朱雲,也不清楚他的身份來歷。

  李金貴到這時滿腹疑雲,才迎刃而解,此人既是住在玄妙觀,當然對藍天豪的行動了若指掌。

  陳布衣笑道:「陳某並非三清弟子,如何能一直住在玄妙觀?」

  李金貴自知失言,歉然一笑道:「不知陳前輩是從何處來到玄妙觀?」

  陳布衣道:「陳某原住在泰山青雲峰,不過來到南陽,已經整整三年了。李小兄弟可曾去過臥龍崗?」

  李金貴失聲叫道:「晚輩這次由長虹島回來,聽說臥龍崗上住著一位隱士高人,莫非就是陳前輩?」

  陳布衣謙遜一笑道:「不敢擋,陳某在臥成崗,只是隱居,卻稱不上隱士,只是普通人,那裡當得起高人二字。」

  李金貴道:「陳前輩為何最近又寄住在玄妙觀?」

  陳布衣淡然一笑道:「玄妙觀的三個雜毛,不知聽誰說的陳某善觀地理風水,他們為了開採鐵筆峰的寶礦,親到臥龍崗,面邀我參加行動,所以我也就老實不客氣的到了玄妙現。」

  李金貴想起那東瀛人山本大力已被捉進隱仙穀,以致迫得玄妙觀路各人馬的採礦行動停頓下來,便決定試探一下陳布衣是否知情。

  想到這裡,不由搭訕著問道:「玄妙觀的道長們和南北兩大魔頭對鐵筆峰那座寶礦已經勘察了很久,為什麼現在反而遲遲不見行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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