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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玄真哼了一聲道:「他從東瀛都能搬了來,這幾步路算什麼,若當真笨重,下次又怎能搬到鐵筆峰上去?」

  玄法道:「他可能在咱們這裡住的太無聊,所以進了城要散散心,聽說東瀛人都很好女色,也許是到城裡調劑調劑去了。」

  玄真搖頭道:「可是他臨走時明明對我說過,當天一定回來。」

  玄月眨了眨三角眼道:「是否在路上遇到歹人,把他的那套儀器搶走了?」

  玄真道:「豈有此理,山本先生在東瀛是有名的大劍客,連你我師兄弟都不一定勝得過他,還有什麼歹人能搶走他的儀器?

  而且他在城裡還有幾名手下,我曾要他把手下人一起帶到本觀來住,即便在路上發生事情,也必有人來通報消息。」

  玄法頓了頓道:「大師兄不必著急,若他明天再不回來,我們就到城裡去找。」

  玄真冷聲道:「誰知他住在城裡那家客棧!」

  玄法道:「那還不容易,南陽城一共也沒幾家客棧,只要到處一查,還怕查不到麼?」

  玄真冷聲道:「二師弟,你別只往好地方想,據我預料他一定是出了事情,他出了事不打緊,連累咱們的一切計畫全部完了!」

  玄法搖頭道:「大師兄的話未免太過嚴重了吧?」

  玄真沉聲道:「若他不用儀器測出地下火眼所在,誰敢去開採寶礦?一旦火山爆發,連命都沒有了,即便把金銀財寶帶到棺材裡又有何用!」

  玄月點點頭道:「大師兄說得對,山本不回來,不但咱們著急,住在本觀的各路高人也都照樣擔心。」

  玄真道:「剛才太白山褚老仙翁還問過我,當他知道山本先生沒回來,當場就大不愉快,本來我準備今天就到鐵筆峰去的,看樣子明天也不一定去得成。」

  玄月道:「山本先生不是說過下次他自己去就可以了麼?」

  玄真陰森森一笑道:「東瀛人最狡猾,誰知他一個人去會搗什麼鬼,咱們那能全聽他的,連褚老仙翁和藍總峒主也堅持非要跟著去不可。」

  玄月嘿嘿一笑道:「藍總峒主上次進襲白家大院,弄得灰頭土臉回來,實在是萬想不到的事,也可見白氏家族不容輕犯。」

  玄真臉肉抽動了幾下道:「你可知道藍總峒主在白家大院遇到的都是什麼人?」

  玄月三角眼直直的呆了半晌,才咦了一聲道:「小弟也思解不透,既然白氏家族都搬走了,那些人又是誰呢?」

  玄真陰森森一笑道:「據藍總峒主回來講,其中那個自稱是白儀方的,他很懷疑是北崆峒的朱二掌門。」

  玄月怔了一怔道:「朱二掌門上次還帶著徒弟跟咱們到過鐵筆峰,而且他跟白家也素無來往,怎會是他呢?」

  玄真道:「我也這麼想,不過他這次到南陽來,形跡十分可疑,倒是真的。」

  玄月三角眼一陣眨動,顯然對玄真的話十分注意,急急問道:「他有什麼可疑呢?」

  玄真冷笑道:「據劉姑娘說,他第一次帶了個徒弟,很像李金貴,而且武功高的出奇,第二次又換了徒弟,就是上次隨同他到鐵筆峰的那個,你們想想看,朱雲那裡會來這麼多徒弟?」

  玄月若有所悟的道:「四年前他就想帶走李金貴,莫非李金貴真的成了北崆峒門下?」

  玄真道:「很難講,不過朱雲這次來南陽和李金貴有關,倒是可以確定的。」

  玄月道:「大師兄可是有什麼發現?」

  玄真道:「前幾天據本觀派往在臥龍酒館的眼線回報,朱雲曾帶著他的徒弟去喝過酒。」

  玄月笑道:「朱二掌門到那裡喝酒吃飯,是件很平常的事,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玄真冷哼了一聲道:「他喝酒吃飯自然是件平常事,但卻偏偏找上了清海,一直追問李金貴家裡的事,難道這還不可疑?」

  玄法吃驚道:「大師兄說的清海,可就是四年前在本觀廚房後來調到龍門負責倒茶的那個小道士?」

  玄真道:「不錯,這小子本名叫羅小鶴,四年前他放走了李金貴,一直在外流浪,後來當上了臥龍酒館的夥計。

  我本想派人把他抓回來,但酒館劉掌櫃對他很好,所以才作了個順水人情,不再追究,不過,我是有用意的。」

  玄月急急問道:「大師兄有什麼用意呢?」

  玄真嘿嘿笑道:「把他留在臥龍酒館,對查訪李金貴的下落,不是更有幫助麼。只可惜那小子非常狡猾,我曾派出不少人假冒酒客向他套取李金貴的消息,他卻都一問三不知。」

  玄月道:「大師兄何不把他抓來,問問他上次朱雲都跟他講了些什麼話?」

  玄真不動聲色的道:「若等你們提醒,早就誤了大事了!」

  他說著吩咐站在門外的一個小道士道;「去通知你清雲師兄,把羅小鶴帶來!」

  那小道士應聲而去。

  窗外的李金貴因為先前已聽出朱雲並非被這三個牛鼻子擄走,正要離去,此刻聽到羅小鶴竟被他們抓來,自然要看個究竟。

  白銀鳳卻早已不耐,輕輕在李金貴肩頭拍了一把,逕自退出窗外,隱入對面牆角下。

  李金貴急急追了過去道:「二小姐為什麼要走?」

  白銀鳳道:「聽他們的語氣,已經知道朱老伯不是他們擄的,還留在那裡做什麼?」

  李金貴道:「二小姐,難道你沒聽出,那位羅小鶴是我的救命恩人麼,他現在被玄妙觀抓來,我怎能眼看著不管,至少也可知道三個牛鼻子是怎樣拷問他。」

  白銀鳳道:「好吧,我跟你再回去。」

  兩人又來到大廳窗下。

  不大一會兒,果然是羅小鶴走了進來。

  在李金貴原先的想法裡,羅小鶴一定是被五花大綁,或者手銬腳鐐,由幾個人押著進來。

  但眼前的景象卻完全不同,羅小鶴依然衣履整齊,神態自若,除了後面跟著兩個道人,一切沒有什麼兩樣。

  那跟著的兩個道人,並未進入大廳,只在門外站立等侯。

  羅小鶴進入大廳,仍學著作小道士的模樣,打個稽首道:「小的拜見三位觀主!」

  玄真揮揮手,滿面春風,用十分親切的語氣道:「別客氣啦,你現在是客人,難得今天能把你請了來,快坐下說話。」

  他說著指了指身前的椅子。

  羅小鶴有些受寵若驚,謙遜著道:「三位觀主在此,那有小的座位!」

  玄真道:「有話敘談,那有不坐之理。」

  羅小鶴依言落了座。

  玄真笑道:「在臥龍酒館的差事,幹得還很好吧?」

  羅小鶴欠身答道:「托三位觀主的福,小的單身一個,無牽無掛,有吃有喝就心滿意足了。」

  玄真摸了摸鬍子道:「酒館裡人來人往,不乏三山五嶽的英雄好漢,你在那裡整天送酒端菜,一定聽到不少新聞吧?」

  羅小鶴噘唇笑道:「新聞倒是多得很,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不知大觀主要聽哪一方面的?」

  玄真不動聲色的道:「你隨便說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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