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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巫公明默了一默,頷首道:「的確也不能怨貴觀耳目欠靈,因為修羅門二十幾年來,一直行動詭密,從不與任何幫派來往,否則,他們何至深藏在地下宮室。」

  玄真道:「其實他們走了也好,這些年來,本觀與虎為鄰,逼得隨時隨地都要提高警覺,因為論實力,本觀是無法與修羅門抗衡的。」

  巫公明道:「貴觀主實在是多慮了,修羅門最大的敵對是白氏家族,他們和貴觀想修好還來不及,豈能兩面樹敵,難道貴觀和白氏家族還有什麼淵源?」

  玄真道:「那倒談不上,不過將來不論修羅門和白氏家族哪一方面興盛,對本觀都將是—種威脅。」

  巫公明不以為然道:「修羅門來自塞外,將來縱然消滅了白氏家族,也須在本地廣結善緣。而白氏家族的祖先白劍青,據說在六十年前曾和貴觀總壇茅山三清觀上代掌門金光真人結過仇怨。若非金光真人施展土遁,險些就喪命在白劍青的紅花劍陣之下。因之,貴觀對白氏家族不能不有所提防,一旦他們戰勝了修羅門,說不定貴觀也要跟著遭殃。」

  玄真為之動容道:「這段經過,貧道雖未聽說過,但對白氏家族的動向,卻十分留意。只是白氏家族最近幾年,好像完全銷聲匿跡了,說不定也已經搬走。」

  巫公明搖頭道:「不可能,白家大院範圍太大,他們隱藏在裡面不露面,外人又不敢進去,自然看起來好像銷聲匿跡了,貴觀離得很近,不妨找機會進去探查探查,一定會有驚人發現。」

  玄真頓了頓道:「還是別去冒險的好,四年前九華山的寒星道友曾經闖了進去,至今下落不明……」

  正說到這裡,只見玄月匆匆走了進來。

  ▼第四回 遊覽勝跡

  玄真只道太白山無極老魔褚朴和長春夫人已經到達,剛要率玄法奔出大廳相迎。

  玄月已先說道:「大師兄,太白山無極仙翁褚大掌門和夫人到現在還沒來,不知為了什麼?」

  玄真望向劉翠娥道:「劉姑娘不是說令師和令師母馬上就到麼?」

  劉翠娥一蹙柳眉道:「家師和家師母的確如此說的,為什麼原因遲到,我也不知道。」

  玄真吩咐玄月道:「二師弟還是再到門外等著,無極仙翁褚大掌門和夫人身份不同,咱們不能失禮。」

  玄月剛走出兩步。

  玄真又出聲叫道:「三師弟慢走!」

  玄月止步回身道:「大師兄還有什麼吩咐?」

  玄真一指巫公明道:「你看這位前輩高人是誰?」

  玄月這才發現大廳內多了一個紅面老僧,愣了一愣道:「小弟不認識。」

  玄真冷聲道:「這位就是祁連山接雲寺聖火天尊巫老禪師。」

  玄月一皺眉頭道:「大師兄,巫老禪師據說已有將及三十年未在海內走動,小弟怎會認識?」

  他嘴裡雖是這麼說,還是走上前占和巫公明見了禮。

  玄真哼了一聲道:「三師弟,我自然明白你和老禪師不可能相識,但你既然在大門外負責迎接貴客,老禪師到來時,總該先見到才對!」

  一句話問住了玄月。

  他呆呆地思索了半晌才道:「這就怪了,小弟在門外一直沒離開,連老禪師的影子也沒看到,莫非老禪師是從後門進來的?」

  巫公明哈哈笑道:「大觀主用不著責備三觀主,老衲剛才進來,是用的隱身術,也就是所謂『潛形匿影』,和東瀛的忍術有些相似。」

  此語一出,大廳內全座皆驚!

  巫公明居然學會了傳聞中的隱身術,如此一來,他可以隨意混進任何一處所在而不為對方察覺,他如果想要誰的腦袋,即便海外七仙也躲不過。

  有了這種神通,豈不可以為所欲為了。

  連李金貴也難免大感駭異,他雖見過六丁神斧丁中齊的「潛形匿影」之法,但那也不過是憑著一件外衣或其他用物臨時潛伏不動,使人不易辨視而已,絕不可能混進大門而躲過他人視線。

  果真如此,似乎連海外七仙也望塵莫及了。

  玄真瞠目結舌了半晌,才望著那位東瀛客道:「山本大力先生,貴國的忍術可有這種神通?」

  山本大力鼓著死羊眼,也愣愣地道:「不可能,忍術也是一種合乎科學道理的方法,只是行動極快,再配合上特種技巧,使人發生錯覺而已,若說能大模大樣的混進貴觀大門,那實在不可思議。」

  別看山本是東瀛人,卻說得一口道地的中國話。

  只聽秦炎叫道:「師父,你老人家既然會隱身術,為什麼不教給弟子?」

  這小頭陀倒是實在想學,因為學會之後,他第一件想做的事便呈混進劉翠娥房裡看個痛快,尤其當她洗澡的時候。

  巫公明瞪了秦炎一眼,冷哼—聲道:「你便使用火器的本領都沒學好,還想學隱身術?好高鶩遠,將來必定一事無成。」

  秦炎被罵得又垂下了頭。

  巫公明向窗外看了看天色道:「老衲在中午前還要趕到南陽莊訪晤一位老友,現在該告辭了!」

  玄真忙道:「老禪師不是還要見見太白山無極仙翁褚大掌門和長春夫人麼?他們可能馬上就到,而且貧道也準備了素餐,就請在敝觀用過午餐再走不遲。」

  巫公明道:「老衲這幾天不會離開南陽莊,隨時都可以再來相會,用不著急在一時。」

  秦炎望瞭望劉翠娥,雖然有點捨不得,但卻不能不跟著師父走。

  巫公明走出大廳,聽到身後腳步聲,回頭道:「你跟在為師身後做什麼?」

  秦炎道:「徒兒是永遠跟著師父走的,你老人家要走,徒兒怎敢留下。」

  巫公明哼了一聲道:「你好像還沒長大,為師現在用不著你!」

  秦炎心中大喜,故意高喊一聲道:「徒兒恭送師父!」

  巫公明走了兩步,卻又回轉身來道:「為師本來不想帶著你,但又擔心你在外面惹禍。」

  秦炎本來洋洋得意,一聽師父又變了主意,大急道:「師父放心,徒兒這半年來,在外面一直規規矩矩的,不信可以問劉二姑娘。」

  劉翠娥雖然不喜歡這小頭陀,只因他對自己能殷勤服侍,所以也不希望他離開,忙道:「老禪師不必擔心,令徒是個老實人,脾氣躁些心地卻蠻好,絕不會做出什麼壞事來。」

  巫公明默了—默道:「也好,你這孽畜就留著服侍劉姑娘吧,不過……」

  秦炎心裡又是一樂,師父竟然明著要他服侍劉翠娥,但下面這「不過」兩字,難免又使他提心吊膽起來。

  他乾咳了一聲道:「師父,不過什麼?」

  巫公明伸出一隻手來道:「那些火藥火器帶在你身上,為師總是放心不下。來,把那副火器百寶囊,暫時交給為師保管,過幾天再還你。」

  秦炎呆了一呆道:「師父,徒兒若沒有這些火藥火器,等於變成個廢物了,而且徒兒也從不曾仗著這些東西惹過事。」

  巫公明叱道:「還敢睜著眼睛說假話,你剛才就差一點燒了人家玄妙觀的大廳,難道為師還冤枉了你?」

  秦炎不敢再辯,只好乖乖地解下那副百寶囊,雙手遞了過去。

  巫公明接到手中,笑了笑道:「這還差不多,為師可以放心的走了。」

  不過他剛走了幾步,後面又響起腳步聲。

  這次他頭也不回,擺擺手道:「你們大現主二現主都不必送,僧道一家,用不著那大禮數!」

  玄真和玄法都大感吃驚,這老和尚不回頭竟然知道身後是誰。

  幾人重新入座。

  秦炎湊過身子,低聲道:「二姑奶奶,洒家那師父真是個知趣的人,臨走還特別交代要好好服侍你。」

  劉翠娥粉臉一熱,叱道:「你還有臉得意,令師早看出你是個窩囊廢,所以才會說出那種話來!」

  秦炎一挺胸脯道:「誰說洒家窩囊,連朱老怪見了都怕!」

  劉翠娥撇撇嘴道:「還說不窩囊,見了那老和尚,就像老鼠看到貓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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