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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朱雲兩眼眨了幾眨道:「那你是為什麼?」

  李金貴道:「玄妙觀既然當初曾擄過小弟,家父母的失蹤,說不定和他們也有關係,很可能在玄妙觀能得到一些消息。」

  朱雲略一沉忖,頷首道:「有道理,不過你不能就這樣去。」

  李金貴一怔道:「小弟該怎樣去呢?」

  朱雲道:「最好能易容一下,讓他們看不出你是四年前的阿貴。」

  李金貴道:「小弟也是這樣想,但卻不懂易容術,也沒有易容藥物,若能像修羅門的巧手神魔鄭君武那就好了。」

  朱雲道:「不妨事,我行囊裡有副人皮面具,因為和自己臉形不相配,所以一直很少使用,你戴上倒差不多,也是個年輕人模樣。」

  李金貴大喜道:「如此說來,小弟倒要試試。」

  這時牛金蓮已來招呼兩人吃飯。

  飯後,李金貴交代牛金蓮要出去一下,便和朱雲一同往玄妙觀而來。

  李金貴在半路便把人皮面具戴上,在水面照了一下,果然改換了一個模樣,而且看起來依然英俊瀟灑。

  這次他們並未乘馬。

  來到玄妙觀前,只見上次燒毀的廟舍,都已整修得煥然一新,善男信女,往來絡繹於途,香火較前似乎更為鼎盛。

  剛踏進大門,左首月亮洞門內剛好走出一個身材高大,國字臉,額下一部黑色長髯,看來頗有氣派的道人,後面還跟著兩個小道童。

  這道人正是三觀主玄月,也是龍門院的住持。

  李金貴四年前在玄妙觀的那段日子裡,在玄真、玄法、玄月三人中,對玄月較熟,因為他所主持的龍門院,離廚房最近,故而見面的時間也較多。

  玄月道人猛見白眉怪叟朱雲,不覺吃了一驚,連忙打個稽首道:「無量壽佛,一別四年,貧道有幸今天又能見到朱二掌門!」

  朱雲呵呵笑道:「三觀主,用不著客氣,朱某是有事路過南陽莊,順便到貴觀來拜訪一下。」

  玄月道人道:「那正好是適逢其會,敝觀今日已先來了幾位客人,而且朱大俠多半都認識。」

  朱雲道:「貴觀都來下哪些客人?」

  玄月道人道:「有陰山麻衣客邵北沖、太白派的二姑娘劉翠娥、祁連派的烈火尊者秦炎,還有……」

  朱雲一皺眉頭,暗道:「真是冤家路窄,這兩個混帳東西也來了。」

  他本不想與劉翠娥、秦炎見面,但既然來了,又不便半途離去。

  玄月道人繼續說道:「貧道的天吳太師伯和太虛師叔昨晚也從茅山三清觀來了,不過他們都在丹室裡打坐,暫時不能見客。」

  朱雲又是一驚,不由心下盤算著道:「莫非玄妙觀又有什麼盛會?不然這兩個老不死怎會也從茅山老遠趕來……」

  玄月道人發現朱雲身後跟著一個年輕人,忙道:「這位小兄弟是什麼人?」

  朱雲道:「他是老夫的徒兒,姓張。」說著吩咐李金貴道:「玉富,快快見過三觀主玄月道長!」

  李金貴隨即向玄月道人施了一禮道:「晚輩拜見三觀主!」

  玄月道人愣了一下道:「這位小兄弟聽口音好像是本地人,朱大俠什麼時候在本地收了一位弟子?」

  朱雲笑道:「他是本地人不錯,可是自小就隨父母住在北崆峒,老夫因為和他父親是好友,所以才收了這個徒弟。」

  玄月道人道:「名師出高徒,這位小兄弟一定身手不錯了!」

  朱雲咧嘴笑道:「三觀主過獎,不過是學了幾手三腳貓把式,老夫這次出來,正是帶他在外面歷練歷練,多長點見識。」

  說話間已進入一所跨院,左首便是一座大廳,只見大廳內早已坐了六七個人,果然有劉翠娥和秦炎在座。

  緊靠著秦炎的,是一個頭戴高帽子,身穿麻衣、足登多耳麻鞋的中年人,背後斜插著一支喪門劍。

  這人不但穿著打扮怪異,長相也十分特別,全身枯瘦如柴,一張馬臉,刮不下來四兩肉,兩眼半睜半閉,像死了三天沒埋。

  尤其這兩嘴角下垂,笑起來似乎也像在哭,兩排森森白牙,突出唇外一半,下巴卻是光禿禿的一毛不出。

  這正是陰山麻衣客邵北沖,若在夜晚碰上,不認識的,任誰也會認為是吊死鬼或白無常現形。

  好在朱雲倒是和他見過幾次,只因他一向沉默寡言,所以甚少交淡。

  左首另有兩人,一個青衫儒巾,雖然已在中年,卻仍眉清目秀,顯得風度翩翩,超然出塵。

  另一個穿戴頗為顯眼,頭戴竹笠,身披黑袍,胸前繡著個比碗口還大的火紅太陽,一對死羊眼,唇邊留著兩擻八字鬍,背後斜掛一柄似刀非刀似劍非劍的兵刃。

  這兩人對朱雲來說,卻是十分陌生。

  下首相陪的,則是大觀主玄真道人和二觀主玄法道人。

  玄真和玄法,一見玄月陪著朱雲和另一年輕人進來,連忙站起身來,打個稽首。

  「是什麼風把朱大俠也吹了來,貧道有失遠迎,當面恕罪!」玄真忙不迭地說。

  朱雲拱手呵呵笑道:「八成是太白仙的西北風把老夫吹下來的,牛鼻子是多此一問!」

  入座後,玄真卻並不介紹左首兩人,逕自向玄月道:「三師弟還是到觀外迎駕去,朱了後馬上通知我出去迎接。」

  朱雲暗自內心嘀咕道:「今天果然是適逢其會了,不知又有什麼有頭有臉的人物來,看來還大不尋常呢!」

  坐在右側的劉翠娥和秦炎,在朱雲和李金貴進來後,毫不理睬。

  但聽到來雲回答玄真的話,語中帶刺,劉翠娥才冷冷一笑道:「朱老怪,你老跟著本姑娘做什麼?」

  朱雲兩眼一眨,哼了一聲道:「笑話,老夫倒認為是你這妖女陰魂不散,走到哪裡都要碰上!」

  劉翠娥睨了李金貴一眼道:「這一個又是什麼人?」

  朱雲撇了撇嘴道:「當然是老夫的徒兒。」

  劉翠娥不屑地道:「你的徒兒還不少嘛!」

  朱雲道:「老夫別的沒有,就是徒兒多,一天換一個。」

  劉翠娥忽然雙眸冷芒電射,沉聲喝道:「朱老怪,你跟姑娘說實話,昨天那個年輕人,到底是不是李金貴?」

  朱雲道:「劉姑娘,你既然對李金貴一見鍾情,怎會不認識,何必再問老夫?」

  卻見玄真道人臉色一變,急急問道:「劉姑娘,你剛才說的是哪個李金貴?」

  劉翠娥道:「就是四年前在貴觀倒茶的那個小道士,當時本姑娘曾希望把他帶回太白山去,卻因朱老怪從中作梗,後來又半路殺出修羅門,把那孩子弄得至今下落不明。」

  玄真臉色依然顯得陰晴不定,再問道:「聽劉姑娘的語氣,好像昨天又見過那孩子?」

  劉翠娥道:「不錯,昨天朱老怪帶著一個年輕人,很像阿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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