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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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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金貴暗忖道:「不知道鳳妹修煉的什麼『煉心大法』會不會比這朱老怪厲害?」 當他聽到朱雲親口承認長春宮主的法術還要厲害,不禁更加吃驚,心想:「那什麼無極老魔和長春宮主顯然是太白雙仙的師父,可見法術高深,連朱老怪還要忌憚三分,比起玄妙觀裡的那些道士,不知要厲害多少倍……」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他的耳邊突然響起了怪裡怪氣的聲音:「朱老怪在吹大氣,若是那老魔頭來了,他不嚇得屁滾尿流才怪。」 李金貴駭然四顧,除了現處原有的那些人之外,卻沒發現還有什麼人,不由驚問道:「誰?是誰?」 「是我!」 「你是誰?你在哪裡?」 「我是淩三,我就在你身邊。」 李金貴聽得聲音是從自己身後發出的,猛一轉身,只見面前站著一個身穿花綠破布補裰成的衣裳,手持黃色竹杖的叫化子。 那叫化子倏然出現,雖然一張長長的馬臉上,浮現起可親的笑容,李金貴依然嚇得退了兩步,顫聲道:「你……」 淩三道:「小兄弟,不要害怕。」 李金貴陡然想起自己處身在朱雲的五行旗陣中,訝道:「你……怎麼進來的?」 淩三笑道:「你別聽朱雲老怪把這五行旗陣說得神乎其神,我淩老三還沒放在眼裡,來!」 他伸出手,抓住了李金貴的手,道:「小兄弟,我帶你到那邊去,看這些妖人狗咬狗一嘴毛去。」 李金貴畏懼地道:「你要帶我到哪裡去?」 淩三輕歎口氣,道:「唉!—世之隔,便昧卻前生,小兄弟,你前世膽大包天,唯恐闖的禍不夠大,連北海魔尊你都敢惹,如今怎麼變成這樣膽小?」 李金貴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愣愣地望著淩三,只覺在印象中,以前的確見過這個叫化子,並且雙方還頗知交,可是,事實上,他在今天之前,根本沒有看過這麼個怪人。 這可真透著稀奇了,李金貴覺得今晚發生的事,完全超越他能理解的範圍之外,以往所讀的那些書,此刻,對他是一點幫助都沒有。 淩三見到李金貴傻傻的望著自己,微笑道:「來,我帶你去那邊坐著,慢慢的再說給你聽。」 李金貴點了點頭,伸出手去,握住了淩三的手,刹時,他的眼前一花,只覺整個身軀飄浮了起來,似乎變成一片羽毛,隨風而去…… 等到他身形一定,他才發覺自己不知如何,坐在高達數丈的一叢樹帽之上。 俯首望下去,十丈開外,玄法道人仍在勸架,而那五面小旗依然插在地上,旗門外盤坐著那綠衣少女,最奇怪的是旗門裡分明站著一個李金貴。 李金貴乍地目睹另一李金貴,耳門一震,駭得魂飛天外,還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淩三在李金貴的背心輕拍一下,道:「小兄弟,別害怕,你所看到的另一個李金貴,只是你的幻覺而已。」 李金貴覺得一股暖流自背心插入,神智為之一清,心神稍定。 不過他依然不明白淩三所說的話,詫異地問道:「幻覺?」 淩三頷首道:「不錯,這只是一種障眼法,旗內裡的李金貴,只是我那根竹杖而已。」 李金貴側目望去,果然沒有看到淩三手中所持的那根黃竹杖。 他眨了一下眼,凝目望去,只見那站立在旗門裡的,分明是又—個「李金貴」,怎會是黃竹杖? 淩三見到李金貴左望望,右瞧瞧,滿腔納罕之色,輕歎口氣,道:「唉,看你這個傻樣子,真恨不得給你一巴掌!」 李金貴明白這種事太奇奧了,自己就算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其中的奧秘所在,聽到了淩三的話,不禁尷尬的一笑,道:「在下實在太愚笨……」 淩三怪笑道:「嘿!愚笨?愚笨的人憑著一首詞,把小鳳兒迷得暈頭轉向,差點便毀了道基?」 李金貴臉孔漲得通紅,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他曉得像淩三這種異人,神出鬼沒,一定早在自己與白玉鳳相見之時,便已隱身在旁,否則不會對當時的情景,如此地清楚。 淩三既然這麼說,李金貴除了感到難堪之外,還能辯駁什麼? 淩三冷笑道:「看到你這沒出息的樣子,真恨不得狠狠的打你一頓,打掉你幾分呆氣!」 他取下葫蘆,仰首灌了幾口酒,這才面色稍緩,繼續道:「其實這也難怪,你跟小鳳兒是兩世情孽,當年便是為了她遭到兵解,如今隔世相逢,自然是有如磁石吸鐵一般,難以自禁,不過,你的定力也實在太差了,怎會……」 「猴崽子,你少教訓人了,想當年你自己比他還不如,差點便淪落至形神俱滅的地步,難道你忘了?」 隨著這話聲響起,淩三霍地跳了起來,道:「葛師叔,你來了?」 李金貴正似懂非懂的在聽淩三的「教訓」,突然又發現有人出言教訓淩三,也不禁嚇了一跳。 緊隨著那清脆的話聲落處,李金貴眼前一花,出現—個白衣童子。 那白衣童子長得有如玉琢冰雕,紮著兩根沖天辮子,雙臂套著兩個金環,足登多耳麻鞋,非常可愛。 李金貴見這白衣童子頂多只有十一二歲,而淩三卻稱之為師叔,不由暗自詫異,可是立即便發現這個白衣童子的神奇之處來了。 敢情他們此刻處身樹帽,那白衣童子悄然而至,雙足似是蹈空攝虛,禦風而行,全身雪白的衣裳,不知是什麼料子做的,不染一絲塵埃。 最令人注意的還是他那烏黑的眸子,黑白分明,炯炯有神,在這黑夜裡看去,似是兩顆寶石,燦人眼目。 陵三自從出現在李金貴的身旁後,李金貴便從未見到他有過凝肅的神色,一直在冷嘲熱諷,嬉笑怒駡,但在那白衣童子現身後,淩三的神態便整個改變了。 那白衣童子跟李金貴微一頷首,對淩三道:「我托你照顧金貴,你卻仗著是師兄,老訓人家,訓得他糊裡糊塗,我若不趕來,等一會只怕整個事情都會壞在你的手裡!」 淩三訝道:「葛師叔,還有什麼大事會發生,竟然要勞動你老人家趕來?」 白衣童子哼了聲,道:「你不看看下面的場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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