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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〇


  岳秀道:「草民如不願束手就縛呢?」

  黃衣人道:「除了侍衛宮中人外,還有很多要替他們報仇的人。」

  岳秀道:「草民甚覺奇怪,這些太監,怎麼會有如此高明的武功。」

  黃衣人沉吟了一陣,道:「如是內苑之中,沒有幾個武功高明的人物,如何能支使侍衛宮中人。」

  岳秀心中暗道:「原來,他是有意造成兩股平衡的勢力,看來,他對這兩股勢力,似乎是都已無法掌握了。」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養心殿外,雲集了宮中內外高手,草民一旦被擒,難免是一個死罪了?」

  黃衣人道:「你們敢入內宮,想必是一身膽了。」

  岳秀道:「草民膽深,只是不敢觸犯大明殺人償命的律條。」

  黃衣人沉吟了一陣,道:「如是出手自衛,可恕無罪。」

  岳秀道:「草民領旨。」

  這時,已有兩個身著青衫,腰繫黃帶,一個手執長劍,一個執單刀的老者,緩緩步入殿門,遙遙一禮,道:「侍衛宮,副總領,邊昆、梁德安,叩見萬歲。」

  黃衣人笑一笑,道:「朕和七弟敘話,你們來此作甚,退出殿去。」

  左手執劍的邊昆,回顧了梁德安,低聲道:「梁兄,咱們是否該退出去?」

  梁德安低聲道:「皇上分明已受了要挾,咱出其不意,先把他們制服,豈不是大功一件。」

  邊昆道:「兄弟也有此感。」

  但聞岳秀說道:「草民等一不為名,二不為利,只因不願坐視大明山河,落於宵小……」

  手執長劍的邊昆,突然大喝一聲,飛身而起,連人帶劍,直對岳秀撲了過去。

  人還未到,長劍已然化作了寒芒,點向岳秀的後背。

  岳秀跪在地上,並未站起,身子倏然間,向旁側閃開四尺。

  邊昆一劍擊空,腳落實地,岳秀已挺身站了起來,冷冷說道:「閣下好卑下的手段。」

  邊昆道:「你混入皇宮內苑,圖謀不軌,人人得而誅之,在下殺了你為國除害,就算是手段毒辣一些,有何不可?」

  岳秀淡淡一笑,道:「在下怎沒有聽到過皇上的令諭?」

  邊昆道:「咱們久在侍衛宮中,只要一見皇上的手勢,神色,即可知曉,自然用不著他龍諭手詔了。」

  岳秀回顧了那黃衣人一眼,只見他端然而坐,神色如常,誰也不知他用心何在?當真是天威難測。

  譚雲和楊玉燕,在室外時,和人打鬥的十分激烈,但兩人進入了養心殿後,目睹四海崇敬的大明天子竟也不敢輕易出手。

  測不出龍心喜怒,岳秀只好自作主張,望了邊昆和粱德安一眼,冷冷說道:「兩位聽著,兩位決非在下之敵,但在聖駕之前,在下不願傷人,如是兩位逼的在下別無選擇,那就很難說了。」

  邊昆冷笑一聲,道:「大膽匪徒,狂妄已極,我先生擒於你,打入天牢,再行文州府,誅滅九族。」

  喝聲中,連劈三劍。

  這三劍很快速,但見劍光閃閃,流星飛芒一般,直捲過來。

  岳秀避開了三劍之後,忽然間,展開了反擊,右手一探,五指已扣住了邊昆的右腕,一震一甩,竟把邊昆的長劍,奪了過來,健腕回翻,長劍已然逼在邊昆的前胸之上,冷冷說道:「你想死,還是要活。」

  劍尖直逼在邊昆的前胸之上,只要岳秀輕輕向前一送,立刻可以使邊昆死於劍下。

  處此情景之下,邊昆再也充不起英雄好漢。

  但面對聖駕,他也說不出告求饒命的話,只好一閉雙目。

  但神色間,卻流現出無比的恐懼,身軀也微微發抖。

  很多年養尊處優的生活,已使他失去了那一股凜然之氣,對死亡,生出了無比的恐懼。

  梁德安舉起了手中單刀,卻不敢向前逼進。

  岳秀一面在折騰邊昆,但最重要的還是看看皇帝的態度,他如真的不要自己殺人,自會下令攔阻。

  但皇帝沒有下令,七王爺卻開了口,道:「兄弟,不可在此殺人。」

  其實,岳秀也沒有殺人的打算,左手疾出,點了邊昆的穴道,右手卻把奪的長劍,還入邊昆身旁的劍鞘之中。

  兩個動作,在同一時間完成,左手微微用力一撥,把邊昆的身體推向了梁德安,一面口中說道:「接著他。」

  梁德安來不及還刀入鞘,左手一探,接住了邊昆的身體。

  不等對方開口,岳秀已冷冷說道:「我點了他的穴道,閣下能任職侍衛宮的副總統領,想必極為精通點穴之術了。」

  梁德安道:「點穴手怯,算不得什麼奇藝,絕技。」

  岳秀道:「那很好,你把他的穴道解開,我就算敗在了閣下的手中。」

  梁德安道:「君子一言。」

  岳秀道:「快馬一鞭。」

  梁德安道:「好!希望你言而有信。」

  岳秀笑一笑道:「那是自然,但如閣下解不開,那又如何?」

  梁德安道:「我立刻退出養心殿,辭去侍衛宮的副總統領之職。」

  岳秀道:「好!你如解開了,我就束手就縛,任你處置。」

  梁德安冷冷說道:「希望閣下不要變卦。」

  連出三掌,拍了邊昆三處穴道。

  但見邊昆流現出痛苦之色,頭上也見了汗水。

  梁德安怔了一怔,急急把邊昆平放地上,施展推宮過穴法。

  岳秀倒是言而有信,袖手旁觀。

  這時,倒是有很多的侍衛,湧到了殿門口處,但因未得梁德安的招呼,不敢擅闖進來。

  推拿了一刻工夫,不但未能解了邊昆的穴道,反而造成了邊昆更大的痛苦。

  梁德安看的清楚,邊昆是在咬牙苦撐,沒有叫出聲來。

  岳秀淡淡一笑,道:「梁副統領,別再做作了,你整治得他已經快忍不住了。」

  梁德安舉手拭去臉上的汗水,道:「你用的什麼手法?」

  岳秀道:「別問我什麼手法,只問閣下要不要履行諾言。」

  梁德安抬頭望了龍鳳案後的皇帝一眼,看他神情肅然一語不發,當真是天威難測,不知他在想些什麼?岳秀突然飛起一腳,踢的邊昆身子翻了兩次,但邊昆經此一踢,人卻突然站了起來。

  敢情,這一腳踢活了他的穴道。

  梁德安低著頭,未說一句話,轉身向外行去。

  皇帝未喝止,岳秀未攔阻,任他出殿而去。

  邊昆穴道雖然被點,但他神志一直很清明,岳秀和梁德安的談話,他一直聽得很清楚,所以,緊隨梁德安身後而去。

  七王爺低聲說過:「兄弟,你在聖駕之前,和人動手相搏,還不快向聖上請罪。」

  岳秀微微一皺眉頭,轉身拜伏於地,道:「草民岳秀,請聖上恕罪。」

  黃衣人笑一笑,道:「起來,起來,你處置的很好,武功高明,又不暴虐,在江湖上,你是一位仁俠,如是用於國家,那是一位安邦定國的大臣了。」

  岳秀道:「七王爺春風化雨,草民常承教誨,才有此小成。」

  黃衣人回顧了七王爺一眼,道:「七弟,這樣好的人才,為什麼不推薦給我……」

  輕輕咳了一聲,又道:「岳秀,你願意入朝為官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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