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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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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月心中明白,不吞下這粒丹丸,很可能會立刻死在唐嘯的手中,只得一咬牙,吞了下去。 唐嘯冷漠的道:「無月你這解藥,藥力幾時才能行開。」 無月道:「很快,很快,這不是已見效了麼?」身子一歪,向旁側倒去。 唐嘯呆了一呆,道:「也是毒藥。」 朱奇道:「果然是一個惡毒的設計,計中有計,環中扣環,一步不能失錯,錯一步,就要受敵暗算。」 唐嘯一鬆手,無月的身軀蓬然摔在地上。 聳聳肩,唐嘯有點懊惱的說道:「老哥哥,咱們渡過江河飄過海,想不到,竟然會在陰溝裡栽了,敗在這名不見經傳的雜毛老道手中,真是叫人心中不甘。」 朱奇道:「小兄弟,事已如此,急在善後,想想看,咱們目下應該如何?」 唐嘯道:「我想既是闖不過這一關,那就不如早些自作了斷。」 朱奇道:「如果,無月是故意騙咱們的,那豈不死的冤枉?」 唐嘯道:「難就難在這裡了,咱們怕上當,又怕中毒,死不是,不死也不是,唉!可嘆的是一個人只能死一次,如是能死二次,咱們就先死了再說。」 朱奇哈哈一笑,道:「如是一個人能死它個三五次,天下那裡有怕死的人?」 唐嘯忍不住微微一笑,道:「老哥哥,咱們先把那馬面宰了怎麼樣?」 朱奇抬頭看去,只見譚雲刀勢縱橫,攻勢猛銳的很。 黑心馬面,已被譚雲的刀勢迫落了下風。 未待朱奇答話,唐嘯突然一提真氣,閻羅判斜裡攻上。 一出手,就是辣招絕技,招招攻向苟道的要害大穴。 單是一個譚雲,苟道已經處於下風,如何還受得住唐嘯猛攻強打。 譚雲一面揮刀強攻,一面高聲說道:「唐兄退開,再有二十回合,我就要取他性命。」 唐嘯手中閻羅判,步步迫逼,一面冷冷說道:「我看咱們連十合也撐不過了,也許七八回合內,就會毒發而瘋,咱們要在五合之內殺了他,留一點時間自刎。」 譚雲嗯了一聲,刀勢更見凌厲。 黑心馬面只打的心驚肉跳,一面高聲說道:「牛頭,你躲在那裡了,快些出來,我撐不住了……」 話未說完,改口一聲慘叫。 原來,被唐嘯一判刺中大腿,血如泉湧而出。 譚雲大喝一聲,一刀劃過苟道的後背,登時,衣裂皮綻,劃出一道半寸深、五寸長一道血口子。 忽然間,金風破空,黑暗中無聲無息的飛出一個人影,人未到,一把三股叉已然先到,冷森的三尖叉芒,直刺向譚雲左肋。 膽叟朱奇冷笑一聲,道:「牛頭,我還認為你永遠躲在暗中不出來。」 口中說話,人卻欺身而上,寒光飛旋,擋開了刺向譚雲的飛叉。 朱奇身如利箭,刷的一聲,人已到了牛頭身前,右手一探,疾向鋼又之上抓去。 牛頭大聲喝道:「馬面,快些退。」 右手一揮,四柄小型鋼叉,直向譚雲和朱奇、唐嘯等撞了過去。 唐嘯的閻羅判,譚雲的單刀,同時飛了起來,擊落了兩柄飛叉。 朱奇右手一抬接住了一枚鋼叉。 牛頭發出了四柄飛叉,原本就沒有希望射中三人,但卻給了黑心馬面苟道一個空隙,借機一轉,飛奔而去。 兩人去勢很快,人影閃了一閃,已沒入黑暗之中。 譚雲、唐嘯飛身而起,正待追趕下去,忽聽朱奇沉喝道:「不要追了。」 唐嘯停下腳步,道:「咱們就要毒發身死了,搏殺了牛頭馬面,也算替人間除一大害。」 朱奇道:「怕的是咱們還未追上他,就先行毒發。」 唐嘯怔了一怔,道:「老哥哥說的是,現在咱們應該如何?」 朱奇道:「先找安靜地方,停下來,靜待毒發。」 唐嘯道:「老哥哥,這才是真正的坐以待斃了。」 朱奇道:「沒有法子了,咱們毒性就要發作了,無論如何已經無法在毒發之前,找到替咱們解毒的人了。」 唐嘯道:「咱們到那裡去呢?」 朱奇道:「最好能找到主人……」 唐嘯接道:「你是說主人會解毒?」 朱奇道:「這個,老哥哥也不知道,他如能解毒自然會救咱們,如是他不會解毒,也會替咱們想法子,可是主人在那裡呢?」 譚雲輕輕嘆息一聲,道:「岳秀行蹤無定,一時間那裡去找他,不過,咱們可以到楊晉的家裡去,但不知咱們能否支撐到他的家中?」 朱奇道:「試試看吧!咱們盡量的趕。」 譚雲不再說話,舉步向前奔去,膽叟、頑童,在身後疾追。 三個人全力施為,快如流星趕月。 行約大半路程,三人已覺到情形不對,神志漸呈迷亂。 膽叟朱奇突然大喝一聲,道:「兩位,提提精神。」 譚雲,唐嘯人已快入迷亂之境,聽得朱奇這聲大喝,精神忽然一振,吹一口氣,壓住了發作的藥性,全速疾奔。 其實,朱奇也早已到了無能支撐之境,但他究竟是經驗豐富的人,心中念念不忘即將毒性發作的事,自感不支時,忍不住大聲喝叫一番。 這一聲喝叫,不但震起了自己的精神,也震起了頑童唐嘯和譚雲的精神。 但三人奔近楊府時,藥性已經發作。 譚雲、唐嘯,突然停了腳步。 膽叟朱奇一則功力較為深厚,二則他心志集中,對藥物還能抗拒一陣。 眼看兩人的神色不對,忍不住大聲一喝道:「小兄弟,二公子,你們能再多支持一刻時光,咱們就到楊家了。」 但譚雲,唐嘯神志已然迷亂,那裡肯聽那朱奇的呼喝。 四隻眼睛,都睜的圓圓的望著朱奇,臉上是一片茫然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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