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劍氣洞徹九重天 | 上頁 下頁 |
一四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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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楓細查形勢,除了門口後窗處各有守衛人員之外,大廳屋脊上也有一個黑衣劍士在守護盼望。 要避開這麼多重重監視實非易事,何況廳中大都是絕世高手。 江楓思索了良久,決定施展豆粒打穴之技,一舉制服門前的四個黑衣劍士,然後再潛入廳前,隱身在屋椽之下。 那是一處很妙的地方,可以隱身聽到廳中人的談話,也可以伸頭探望一下廳中人的面目。 要擊中這些人並不太難,難的是要擊中他們一定的穴位,使他們暫失知覺,還不能摔倒在地,發出聲響。 江楓盡量潛近廳門,四粒細小的沙石脫手飛出,人也同時飛躍而起。 他選的時機正是那屋脊上監望的敵人轉頭他顧的時候。 江楓的身法奇快,一個受擊的黑衣人穴道稍偏,人已向下倒去,江楓已及時而至,扶住了他的身子,暗道了一聲僥倖,再在暈穴上補上一指,移靠在廳外的門柱之上。一提氣,全身升起,橫貼在大屋椽下的門楣上面。 四個黑衣劍士仍然雄糾糾的守在廳門外面,但他們已失去了知覺。 江楓探首望去,只見一個身著黑袍,脖上圍著一個寬大圍巾的人,端坐在中間一張太師椅上,周圍的坐位都是長條木凳,不用費心去猜,那人的身份定是首腦人物。 司徒藝、申雪君、一掌招魂萬方坐在右側,一個鬚眉皆白的青衫老者坐在左側,依序坐了四位老人,其中之一是在長安城外萬梅坪動過一次手的一品刀梁魁,福壽院的六大樓主之一。 看上去,六大樓主似乎是少了兩個。 只聽那鬚眉皆白的老者說道:「總堂主,江楓武功雖可能盡得三聖之長,但受年齡所限,未必能有傳言中的厲害,傳說嘛,總會增加幾分誇張。」 「院主,」一品刀梁魁接道:「申副堂主說得一點也不誇張,據老朽的看法,說得還有點保守,就老朽估算,我可能無法和他拼過五十招。」 「白院主,不要低估江楓,」說話的是金鳳凰申雪君,只聽她嘆口氣,接道:「在長安洛陽居中,他一人獨抗八大劍士。」 但聞一個冷冷的聲音接道:「申副總堂主如肯和八大劍士聯手,也許早已除掉江楓,也用不著總堂主親率我等趕來此地了。」 「司徒藝,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申雪君忿怒的說:「跟我同去的八大劍士,都是總堂主親自調教出來的劍手,劍術精湛,他們……」 「他們聯手合擊,仍未能殺了江楓,是嗎?但如申副堂施展十鳳齊飛,配合他們,可能江楓屍骨早寒了。想是申副總堂主仍未忘情於已死的金丹書生,移愛江楓,放了他一馬。」 江楓探頭望去,只見那說話之人,長髯飄胸,面色紅潤,看去如四五十歲的中年人。 但天馬行空司徒藝和武林三聖為同一代中人物,就算年輕一些,至少也該有六十以上了,看上去如四十許人,其內功的精深,似已達爐火純青境界,不知何故,他對申雪君啣恨極深,一口咬住不放。 「司徒藝,你胡說八道些什麼?」申雪君道:「決戰在一座大廳之中,環境所限,別說十鳳齊飛了,就是五鳳也飛不起來,你如此誣陷我,究竟用心何在?為什麼這樣恨我?」 最後一句話說得低微淒傷,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但最厲害的反擊,也在這最後一句話,配合上那副黯然神傷的表情,一下子就扳回了劣勢地位,給人一種司徒藝在公報私仇的感覺。 只聽那高據太師椅的黑衣人冷冷說道:「申副堂主說得不錯,長安歸來之後,她已向我報告過詳細情形,這件事已經過去,不許再提!」 「總堂主!」那鬚眉皆白的老者接道:「就白某聽到的消息,江楓百日之前,在開封府夜挫四大神通使者的東方使者,這才是教主下令總堂主親自督陣,圍殺江楓的主要原因。」 寬大的圍巾遮住了黑衣人眼睛以下的部分,看不清那黑衣人面目,但他一對火紅的眼睛卻使人一見難忘。 江楓心中明白,那不是天然生成,而是一種邪惡武功登堂入室後的表徵,熟讀過傳真記後,江楓對天下各家武功,已有了一種明確的概念。黑衣人被稱為總堂主,定然是夏天同了,但江楓想不通,在如此的環境中,他為什麼還要掩掩遮遮,故弄玄虛。 「白院主,」夏天同對那老者表現出相當的尊重,道:「你號稱陰陽秀才,精通術數星卜,你說說看,四大神通使者的武功,比你天化兄的武功如何?」 白天化沉吟了一陣,道:「四大神通使者,技藝詭秘陰柔,以小西天雷音寺的魔教武功為主,要估算出他們有多少實力,並非易事。可惜老朽未見那夜一戰,如能目睹江楓和東方使者之戰,也許能找出一個計算的方法,衡量出他們的武功,作一定論。」 「我把諸位約集於此,是希望借重這裏的地理形勢,讓人無法接近竊聽,使我們能夠暢所欲言,把心中的塊壘,盡情吐露,」夏天同道:「我相信天馬堂中,早已有了潛伏的密探、奸細,但又不便放手清除,諸位是我夏天同的伙伴,也是天馬堂中的主力精銳,我們如何才能自保,如何才能適應當前大局,是我們今夜討論的重要事情,各位心中有話,儘管請說,說錯了也不要緊,我們再研商決定。」 江楓心中一動,忖道:「原來天馬堂是如此的一個處境,倒要仔細的聽聽這個神秘的組合究竟是怎麼回事?希望吟霜能耐著性子,不要露出破綻才好。」 「總堂主也已經發覺了我們處境的危機了,」白天化道:「這一次受命圍殺江楓,也正是教主的一石二鳥之計,要我們兩敗俱傷,因為江楓這一批人手,已確定為中原武林之中,最後一股反抗的力量了。」 「對!消滅了江楓這一批人,中原武林中力量,只有我們天馬堂這些人了,」夏天同道:「也將是對付我們的最好時機。」目光轉注到司徒藝的臉上,雙目中閃起了一片艷麗的紅光,接道:「司徒總堂主,對此事有何高見?本堂主希望一聆雅教。」 話說得太客氣,潛隱著一股濃烈的火藥氣息。 司徒藝倒是神情平靜的笑一笑,道:「天后宮中弟子,多方侵犯本堂控制的地盤,似已存心引發爭執,總堂主均能隱忍不發,屬下也只有屈從上意,下令各地分舵百般迴避,逆來順受,教主和總堂主之間究竟是否另有密約,屬下等並不清楚,也就不敢亂出主意了,我希望能真正瞭解總堂主的心意,才能調整部署。修訂應變謀略。」 聽起來一片忠誠,唯命是從,但卻已反客為主,倒逼總堂主明白的說出心中的策略計劃。 夏天同雙目中的紅光更見熾烈,緩緩說道:「司徒兄一年前曾蒙教主召見,留居西域三個月之久……」 「總堂主,」司徒藝臉色微變,接道:「屬下東返之後,已經向總堂主報告過全部經過,因為屬下精通馴馬之術,留居西域數月,是學習指揮鷹、犬追蹤的方法,那地方在天山一座峽口之中,除了和三個訓練鷹、犬的人接觸過之外,並未見過教主。」 「當真是難以讓人信服。」夏天同的目光轉注到白天化的身上,道:「白兄以為如何呢?」 白天化沉吟了一陣,反問道:「總堂主見過教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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