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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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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回 肅清內奸 展開攻勢 俞秀凡右手緊握劍柄,雙目盯注在神木大師的身上。神木大師看了俞秀凡握劍的姿勢一眼,停了下來,未再向前欺進。顯然,俞秀凡的握劍姿勢手法,使他心中有所警惕。玄方突然一側身,道:「殺雞焉用牛刀,這件事,由弟子出手就是。」其實,他勢在言前,口中說話之時,右掌已然遞出。俞秀凡右手握劍未動,左手拍出一掌,硬接下玄方的掌勢。雙掌相觸,響起了一聲蓬然大震。俞秀凡被震得向一側橫跨了兩步。但玄方也未沾光,也被震得向後退了一步。神木大師突然一伸手,身子隨著向前伸的手臂,忽然間飛了起來,疾如流星一般衝向俞秀凡。俞秀凡右手緊握的劍柄,一直準備對付神木大師。但見寒芒一閃,一片劍光,繞身而起。 神木大師但覺俞秀凡全身都為劍光籠罩,竟然無處下手。他武功之高,已到了收發隨心之境,倏忽前進,但在一吸氣間,人又退回了原處。俞秀凡橫劍當胸,冷笑一聲,道:「兩位大師配合得很好啊!」 神木大師只覺臉上一熱,道:「施主左掌,右劍,似也到了爐火純青之境。」 他究竟是有身份的高僧,對俞秀凡這等獨拒兩人的攻勢,心中佩服異常。俞秀凡道:「大師誇獎了!」 玄莊大師眼看著神木大師用出了少林寺中七十二種絕技之一的「飛龍手」,心中暗道:糟了,俞秀凡非傷在神木大師的手中不可。心想救援,已是不及。他定力深厚,雖然心中震駭不已,但卻忍下來未叫出聲。出人意外的是,俞秀凡以閃電一般的拔劍速度,封住了神木大師的一招飛龍手。少林寺在場群僧,個個都心中震動了一下。 玄方一皺眉頭,道:「師叔,這人對師叔無禮,看來是饒他不得了。」 言中之意,是暗示神木大師,施展殺手,一擊取對方之命。神木大師表情嚴肅,緩緩由項下取下了一串佛珠。玄莊臉色一變,道:「師叔,不可施下毒手。」 俞秀凡心中暗道:百弩齊發,我都能避得開,何況這一串佛珠。但見玄莊神色慎重,倒不好出言反駁。神木大師冷笑一下,道:「少林寺從未受過這等奇恥大辱,如若不把此人毀在寺中,不但師叔的一生英名盡付流水,少林寺亦將難洗此污。」 玄莊大師道:「師叔,就算咱們要對付俞秀凡,也應該用一些光明正大的手段,若用佛珠傷人,豈不是有失咱們少林寺的氣度和榮譽。」 神木大師臉上微變,道:「掌門人的意思,是要老衲憑仗真實的武功,勝過俞秀凡了。」 玄莊大師冷冷一笑,道:「如若師叔還願替少林寺留下些面子,那就不妨用些光明的手段,對付俞秀凡。」 神木大師道:「玄莊,你已被長老會免去了掌門之職,只是你自己不肯承認長老會的決議罷了。」 玄莊大師只氣得全身微微顫抖,但他究竟是有道高僧,還能忍下未言。俞秀凡突然向前行了兩步,一拱手,道:「大師,俞某有一事請教。」 神木大師道:「什麼事?」 俞秀凡道:「造化城中,隱藏了無數高手,眼前就要發動一場血雨腥風的江湖大劫,貴寺是領導武林同道的盟主,不思挽救這一場浩劫,卻還在自相爭權奪位。」 神木大師道:「這是我們少林寺中事,和施主何關?實在用不著你來插手。」 俞秀凡道:「在下不是插手,在下來自造化城。」 玄方大師突然接口說道:「俞秀凡,玄莊師兄為你閣下的挑撥,已經失去了掌門之位;少林寺不會相信聳聽危言,我們也不會受你們挑撥,先當銳鋒,讓別人坐收漁利。」 俞秀凡道:「如若人人都有大師這等想法,造化城主可以兵不血刃,就統率江湖了。」 玄方大師道:「俞施主可以率領著用毒高手,不惜以命作注,衝入少林寺,為什麼不率領這批人手,和造化城主決一死戰呢?」 俞秀凡道:「我們願為前驅,但要少林寺出面召集各大門派,共禦強敵。」 玄方道:「閣下已把信息傳入少林寺中,此刻已經沒有你的事了,殺死本寺中僧侶的事,我們也可以不予追究,你們可以去了。」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大師,我們既然來了,就得把事情辦好。」 玄方道:「俞少俠可是想威脅本寺麼?」 俞秀凡道:「談不上威脅。在下等千辛萬苦才找上少林寺,如若不把事情辦個明白,那豈不是完全白費精力。」 玄方大師道:「你要我答允什麼,乾脆把條件說出來吧!」 俞秀凡道:「第一,我們要貴寺答允對抗造化城主。」 玄方道:「既有第一,想來必有第二了。」 俞秀凡道:「第二麼,你們不能免去玄莊大師的掌門之位。」 玄方怒道:「兩個條件,我們一個也不能答應。」 俞秀凡點點頭,道:「我明白了,少林寺所以會受蒙蔽,就是寺中有一些所謂高僧,如閣下這等長老階級的人物,心懷叵測,早已和造化城主勾結,謀圖個人名位,把少林聲譽、江湖正義,拋諸九霄雲外。」 玄方道:「施主,血口噴人,羞罵貧僧,不知是何用心?」 俞秀凡道:「除你之外,還有那位神木大師,以及和你們站在一邊的少林長老。」 玄方哈哈一笑,道:「施主,一篙打倒一船人,少林寺中最權威的長老會,被你罵得一文不值了。」 俞秀凡冷冷說道:「用不著挑撥,玄莊大師莊嚴、公正,不但身受少林寺中的弟子擁戴,而且也受著武林同道的敬重。凡是參與逼退玄莊大師辭去掌門之位的人,都是少林寺中的叛徒,武林中的敗類。」 這幾句話說得很重,神木大師和身後群僧,個個都聽得臉色大變。但除了神木大師和玄方大師之外,都緩緩的垂下了頭。俞秀凡冷笑一聲,道:「你們都覺得慚愧,是麼,既然還知道慚愧,為什麼還要聽從玄方和神木的指使?」 垂首群僧,似都是有苦難言,面面相覷,卻無一人開口。俞秀凡輕輕嘆息一聲,道:「亡羊補宰,時猶未晚,如若你們都還有慚愧之心,現在,還來得及改變。」 神木身後群僧中,突然有一個大步行了過來,直到玄莊大師的身前,突然跪了下去,道:「小弟玄慈,向掌門人領罪。」 玄莊大師合掌當胸,低喧佛號,道:「過而能改,仍屬完人,師弟請起吧!」 玄慈大師一拜起身,道:「多謝掌門人的恩典。」 玄莊一揮手,玄慈退到了掌門人的身側。 俞秀凡道:「是非在人心,諸位大師都是有道高僧,想來心中早已把是非分得清清楚楚了。」 不容俞秀凡把話說完,玄方大師已搶先說道:「玄慈,你忘記了你的誓言麼?」 玄慈道:「沒有忘記。」 玄方道:「既然還記得立之誓言,你還敢不守誓約?」 玄慈莊肅地說道:「如若我真的會違背誓言而死,貧僧寧願立刻死去。」 玄方大師道:「你會的!」 提高了聲音喝道:「你立下什麼誓言,記得麼?」 玄慈道:「有違誓言,立刻暴斃。」 玄方大師哈哈一笑,道:「玄慈,懸崖勒馬,還來得及。」 玄慈道:「脫去臭皮囊,魂登西天上,貧僧不會再受死亡威脅了。」 玄方大師突然右手一揮,鏘的一聲,一聲脆響,傳入耳際。說起來真有些不可思議,那一聲脆響入耳,玄慈突然捧腹蹲了下去。第二聲脆響,接連傳出。玄慈大叫一聲,仰臥於地,七竅流血,氣絕而逝。這變化,來得大突然,俞秀凡和玄莊大師,眼看著玄慈死去,卻無法解救。玄莊大師呆了一呆,道:「玄方,你用的什麼手段,傷了玄慈?」 玄方冷冷說道:「他立下了毒誓,自己又不肯遵守,所以應了誓言。」 俞秀凡道:「哼!故弄玄虛。」 玄方大師道:「好好的玄慈,突然死去,俞少俠又如何解釋呢。」 俞秀凡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 但聞一個女子聲音,接道:「這不是什麼難事。」 說話的是五毒夫人,緩步行了出來。玄方一皺眉頭,道:「女施主是……」 五毒夫人接道:「湘西五毒門的五毒夫人,閣下聽說過吧?」 玄方道:「女施主聲名狼籍,想不到竟然也和敝掌門人,勾結在一起。」 五毒夫人冷笑一聲,道:「當今武林之中,人人都知道我會用毒,所以,我的聲名不好。但大師用毒之能,不在我之下,可怕的是,卻沒有人知道。」 玄方道:「少林寺正大門派,貧僧怎麼會用毒?」 五毒夫人指著玄慈的屍體,道:「這一位大師,就死在奇毒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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