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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七


  李寒秋吃了一驚,暗道:「這是什麼武功,竟能生生把我的長劍吸引過去。」

  心中念轉,右腕加力一收,硬把手中長劍收那人左手五指中抽了出來。

  這時,另外兩個身著鐵甲的大漢,已然由身後抄了過來,形成了合圍之勢。

  李寒秋長劍疾轉,快攻三劍。

  但聞當當當金鐵相觸,三劍盡都擊在來人鐵甲之上。三鐵甲人披甲緊厚,劍刺甲上,宛如不覺。但李寒秋卻已警覺到情勢不對,因為他擊出的劍勢,常常為一份強大的吸力,使勢失去了準頭。本來,長劍是刺向對方臂彎等處鐵甲稍薄的地方,但劍勢遞出時,卻常常被一股吸力,使劍勢方位大偏,這時李寒秋感覺的處境危急異常,只要讓三人合圍之勢組成,脫圍而出,實非易事。心念一動,生出了早脫三人圍困之心,長劍一拍「法輪九轉」,幻起了一片劍影,橫掃四周,人卻飛躍而起。

  只見那正東方位上的大漢左臂一橫,擋住了李寒秋的劍勢,右手一把抓住了長劍。

  俞小娟高聲說道:「快些棄去長劍。」李寒秋依言棄去長劍,陡覺身子一輕,由那鐵甲人頭上掠過,懸空一個翻身,落到俞小娟的身旁,低聲說道:「厲害呀!厲害。」

  俞小娟凝目望去,只見三個圍住李寒秋逼來,急急說道:「鐵甲人們的動作很慢,讓我想出對付之策。」

  李寒秋道:「設法把他們誘入深淵,或是水中。」

  俞小娟一面用手勢示意後面之人注意,一面低聲說道:「李兄和他們動手時,覺出有什麼可疑麼?」李寒秋道:「他們的左臂和右掌,似是有著強大的吸力。」

  俞小娟道:「其他之處呢?」李寒秋道:「似是很多處都具有一種自然的吸引之力,使人的劍勢失准,只不過以左臂和右掌的吸力特別強大而已。」

  俞小娟道:「他們身上除了披著厚重的鐵甲之外,還有吸鐵磁石,所以,才能使人的劍勢偏落,失去了準頭。」

  李寒秋嗯了一聲,道:「不錯,不錯,刀劍一類的輕兵刃,似乎是對他們已經不能再發生作用了。」

  俞小娟道:「但這方家大院之中,一無深溝,二無水塘,也無法把他們引入其中。」

  李寒秋道:「他們還有一個很重大的缺點,那就是運轉不靈活,咱們如是多轉幾個彎,他們就無能為力了。」

  俞小娟道:「這法子倒可試試,不過,那韓公子坐鎮旁側指揮,這些鐵甲人,必將是威力倍增。」

  李寒秋道:「韓繼信在何處?」

  俞小娟道:「我想他坐在流星車中,只是無法瞧得到他而已……」語聲一頓,道:「那流星車定然是極具威力,只是它還發揮作用而已。」

  李寒秋道:「那流星車中除了暗器之外,應該是再無其他之物,但它不能移動,縱然暗器的毒,也難威脅到我們。」

  俞小娟道:「昔年諸葛武侯製成的木牛流馬,運糧馱物,代替人獸,如若是不能行動,那也不足為奇了。」

  李寒秋道:「那諸葛孔明是何等人物,韓繼信如何能夠和他相比?」

  俞小娟輕輕歎息一聲,道:「如是咱們撇開了是非恩怨不談,韓繼信的確是一位胸羅玄機、才華絕世的人物,如是再給他十年時間,他不但能把這座方家大院變成銅牆鐵壁,而且武功上,亦必有奇特的成就,咱們都非其敵了。」李寒秋聽他一味稱讚那韓繼信,心中雖是不以為然,但口中卻末反駁,只是微微冷笑。俞小娟已隱出了李寒秋的不滿神情,話題一轉,道:「那些鐵甲人已然加快,而且分頭行動了。」李秋轉目望去,只見八個身被鐵甲的人,兩個奔向瘋劍和白衣魔君搏鬥之處,三個奔那方秀、雷飛、蘋兒、君中鳳等停身之處,另外三個奔向自己和俞小娟,不禁一呆。

  俞小娟接道:「最重要的,要先行設法阻止住奔向馬老前輩的一邊,如是瘋劍馬湘被殺,立時將形成敵強我弱之勢了。」

  李寒秋亦覺情形緊張,心中大為焦急,說道:「姑娘指揮全域,君中鳳和蘋兒等,躍上屋頂,在下設法截攔奔向那馬老前輩的兩個鐵甲人。」

  俞小娟道:「不要用鐵器動手。」

  李寒秋目光轉,只見不遠處有一根椽木,長約一丈,粗如碗口,立時飛躍而起,兩個起落,已然到椽木旁側,伸手抓了起來,轉向兩個鐵甲人迎了上去。

  俞小娟也同時採取行動,伸手在地上撿起一把長劍,暗運內功,劈向一個鐵甲人。

  但聞砰然一聲,長劍正擊在那大漢身上,粘於前胸,屹立不墜。

  那大漢卻宛如不覺一般,仍未稍停地向前行進。這時,娟兒心中已然明白,這些人不但身上披著鐵甲,甲中暗藏磁石,而且,他們武功,亦極高強,實是不易對付的人。

  仔細查看,發覺那鐵甲人只有雙目和曲轉的關節間,是脆弱可乘之處。忖思之間,三個鐵甲人,已然近身。俞小娟長劍疾起,刺向最前鐵甲人的左眼。劍勢近身時,突覺一股吸力,使得劍勢一偏,刺中了那鐵甲人的盔之上。

  那人左手一橫,側擊過來。原來,這些人手中沒有兵刃對敵之間只憑雙臂鐵拳。

  俞小娟疾收長劍,削向左臂,希望能封擋開對方的攻勢。

  哪知劍至中途,又為一份吸力引動,劍勢偏錯,當的一聲,落在那人左肩之上。

  劍勢未能封擋住敵人,鐵臂已到俞小娟的身前。

  俞小娟急急棄劍後退,但仍被鐵臂劃破了衣衫,如非見機早,身法快,勢必傷在那鐵臂之下,敢情那鐵甲人臂指之上,都有著微小但卻尖利的倒刺。

  俞小娟一著大意,衣衫破裂,可見肌膚,震驚之外,羞紅面頰,一吸氣,倒退了一丈五六尺遠。

  丁佩兩個飛躍,已到俞小娟的身側,道:「你受傷了?」

  俞小娟左手掩住了助間衣衫破損之處道:「只是刮破了衣服,那些鐵甲人,身上磁石吸力甚大,不能用鐵器和他們動手。」

  丁佩獨目轉動,撿起了兩塊紅磚,握在手中,道:「你先退下休息,我先擋他們一陣。」

  俞小娟點點頭退去,一面對雷飛等說道:「情勢有變,咱們退到牆角,鐵甲人厲害,但他們不能登高,必要時可避上屋面。」

  她一面說著,一面行走,話說完人已進入瓦舍。此處無婦衣可以更換,俞小娟只好就一具屍體上脫下了一件短衫,穿在身上。

  但聽連續不斷的蓬蓬大震,傳了過來。

  凝目望去,只見李寒秋揮動著椽木,和兩個鐵甲人,鬥得十分激烈,椽木上沒有鐵器,那鐵甲人身上的磁石作用消失,常為李寒秋椽木擊中,鐵木撞擊,響聲不絕。

  這時,兩個追趕那俞小娟的鐵甲人,已然舉步向前追。

  丁佩雙手運足腕力,兩塊紅磚,破空飛出。

  但聞蓬蓬兩聲,兩塊紅磚,盡都擊在了兩個鐵甲人前胸之上。

  丁佩用力甚大,那紅磚和鐵甲相撞之下,震得粉碎。兩個鐵甲人搖了兩搖,仍然站穩了身子,未倒下去。

  丁佩一皺眉頭,暗道:「這些鐵甲人,不但甲衣堅厚,而且功力也非小可,這飛磚力道不小,竟然未能把他擊倒。」忖思之間,兩個鐵甲人,已然到了身前。四條鐵臂伸出,直向丁佩抱了過來。丁佩急急吸一口氣,飛身而起,向後避開八尺,一伏身,又撿起兩塊紅磚。

  這些鐵甲人舉止緩慢,使丁佩膽氣大增,雙手揚動,兩塊巨磚,分向當先一個鐵甲人的前胸面門飛去。

  他究竟是經驗方博之人,一瞧之下,已發覺這些鐵甲人雙目間最為脆弱,其他處都有極大的抗拒之力,只要不被他們的手臂抱住,就不致傷在他們手中。

  (此處缺一頁)

  俞小娟強忍悲痛,站起了身子。

  轉目望去,只見場中形勢已變。

  李寒秋木椽縱掃橫擊,攔住下兩個鐵甲人,兩個倒地,已然死去,其餘之人,巳然逼近瓦舍。

  雷飛等退入室中,憑險抗拒。

  但見木棍閃動,由門窗之中搗出來,逼使幾個鐵甲人,無法沖入瓦舍。

  俞小娟鬥過鐵甲人,已知他們並非泛泛之輩,每個人都有著很深厚的功力,只要被他們沖入室內,雷飛等至少要有半數傷亡,心念一轉,抓起半截木棍直向瓦舍奔過去。

  將近瓦舍時,突然折回李寒秋處,低聲說道:「李兄,他們頭上最脆弱,雙臂之內,藏有暗器,你多多小心。」

  也不待李寒秋回答,急急轉身而去。

  李寒秋聽得俞小娟喝叫之言,木棍立時向兩個鐵甲人的頭部。

  那兩個鐵甲人似乎也聽到了俞小娟喝叫之言,雙臂連環舉起,揮擋那李寒秋的木棍,極力不讓他擊中頭部。

  這時,那一直停止未動的流星車,突然緩緩向前移動,馳向激戰中的瓦舍。

  雷飛目瞪那流星車,沒有人推馬拖,竟會自行移動,心中大為震駭,急急叫道:「娟姑娘,那車子動了。」

  俞小娟已然沖近瓦舍,希望出其不意,先行傷了兩個鐵甲人,減少那瓦舍中部分壓力,聽得雷飛喝叫之言,立時轉頭望去。

  果見那流星車緩緩向前馳來,心頭更是震動,忖道:「了這車中,定有古怪,不能等閒視之。」她雖是女流之輩,卻有著十分堅毅的決斷,略一沉吟,高聲說道:「咱們先撤出方家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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