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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五


  ▼第八一章 兩老相拼

  白髯老者道:「你要和老夫動手了?」

  俞小娟道:「情勢如此,晚輩似是已別無選擇。」

  白髯老者冷哼一聲,巨劍一揮,橫裡斬了過去。

  長劍揮舞間,帶起了一陣金刃破空之聲,隱隱風雷,聲勢驚人。

  他身軀高大,再加手中的巨劍,和嬌小玲瓏的俞小娟比起來,實是大不相稱,旁觀之人,無不為那俞小娟暗暗擔心,只覺他這一劍,直要把俞小娟連人帶劍斬成兩段。

  但見俞小娟柳腰一挫,寶劍突然遞出。劍勢既非對拒那老者的巨劍,亦非攻向那老要害,指刺之處,竟是一處虛無的空間。

  俞小娟的玲瓏身軀,也隨著那利出的劍勢擺動,巧巧地避開了那老者排山倒海的巨劍。那刺向空間的一劍,隨著她擺動的嬌軀,發生了意想不到的妙用,那老者握執巨劍的右腕,竟然自動向俞小娟劍尖上撞了過去。

  但白髯老者究竟有著非常武功之人,千鈞一髮之間,收住了劍勢,右腕一挫,硬把攻出的巨劍收住,駭然向後退了三步。

  俞小娟收了劍勢,一欠身道:「老前輩得罪了。」

  那老者呆呆地望了俞小娟一陣,道:「你這丫頭用的什麼劍法?」

  俞小娟微微一笑道:「晚輩劍法平常得很,老前輩是有意相讓。」

  白髯老者冷哼一聲,道:「難道南天一公又創出了什麼奇怪的劍法不成?老夫倒要見識一下。」長劍一揚,兜頭劈下。

  俞小娟長劍斜斜刺出,人卻一個反轉,轉向一側。

  她心中明白,這老人內功深厚,力大無比,只要被他巨劍擊中兵刃,非得脫手不可,是以不敢封他劍勢。

  白髯老者一劍落空,冷笑一聲,道:「我不信俞白鳳能創出制服老夫的劍法。」說話之中,巨劍揮動,斜劈過來。

  俞小娟這次搶了先機,寶劍一轉,指向白髯老人的右肘。

  這一招,攻出的時間極巧,如若那白髯老人不及時收劍,右肘勢非自行撞在那俞小娟的劍尖不可,只好撒招收劍。

  李寒秋在一側冷眼旁觀,看俞小娟破解對方兩劍的手法,每一次都是把劍刺向空間,使對方自行向劍尖之上撞去,迫得對方中途撤招,身軀和劍法配合轉動,每一劍,似是都有著一個優美的姿勢,心中大是奇怪,為是什麼劍法?著著制敵機先,敵人縱有著無比神力和淩厲的劍法,卻一直無法施展出來。突然,腦際中靈光閃動,幾乎失聲叫出「百佛圖」來,但他卻在話將出口時,及時忍住。

  那白髯老人心中似是極不服氣,一連攻出了十劍,都被俞小娟搶佔先機的劍勢,硬給逼得中速撤招。

  十招之後,那老者突然收到躍退,凝神沉思片刻,冷冷說道:「老夫絕不相信這是南天一公創的劍法。」

  表面上瞧去,俞小娟破解對方劍招,毫不吃力,其實,兩人對抗十劍之後,已累得汗透衣衫。

  她舉手試去臉上的汗水,道:「老前輩,我爺爺和你,一向是秋色平分,各擅勝場,這劍法確不是我爺爺所創。」

  白髯老者冷冷說道:「你這丫頭可是認為老夫無法破解麼?」

  俞小娟長長籲一口氣,道:「老前輩很少問江湖中事,又和家祖父是多年老友,晚輩實不敢對老前輩無理,不過……」

  白髯老人怒道:「不過什麼?」

  俞小娟道:「晚輩也用出全力,如若老前輩欲置晚輩于死地時,晚輩就無法不全力反擊了。」

  白髯老人冷笑一聲,道:「你在威脅我麼?」巨劍一揮,緩緩掃出。

  這一招攻勢緩慢異常,蓄力不發,慢慢地點向娟兒前胸。

  俞小娟暗自吸一口氣,直待劍尖將要及身之時,突然一提氣,疾快地向後退出三尺。

  那白髯老人緩緩擊出的劍勢,突然間變速加快,追向俞小娟背心刺去。

  俞小娟回身一劍,反向那白髯老人巨劍之上削去。

  白髯老人冷笑一聲,道:「撒手。」劍上蓄蘊的真力,突然發出,想借勢把俞小娟手中寶劍震落。

  哪知俞小娟手中之劍,竟若附身之影,一股強勁的陰柔之力,竟把那白髯老人巨劍上發出的強在力道卸去。俞小娟的寶劍,貼著巨劍,直向下在滑落,削向那白髯老人手腕。

  白髯老人劍上內力發出,未能震飛俞小娟手中寶劍,心中大為震駭,暗道:「這小丫頭的劍法,果然是奇妙得很。」心中念轉,人卻駭然向後退出了兩步。

  俞小娟收住劍勢,緩緩說道:「老前輩,晚輩……」

  那白髯老人已經惱羞成怒,大喝一聲道:「小丫頭果然有點道行」。巨劍揮展,唰唰唰劈出三劍。

  這三劍有如狂風波濤一般,幻起了重重劍影,攻了過來。

  俞小娟揮劍反擊,展開了一場惡鬥。

  那白髯老人巨劍施展開來,一丈內都是森森的劍氣。俞小娟連人帶劍,被捲入了一團劍光之中。

  李寒秋等看得明白,俞小娟一直是一個有驚無險之局。

  俞小娟奇幻的劍勢,點穴斬脈,始終控制著大局,使那白髯老人的巨劍,既無法近身,也無法撞擊在她的寶劍之上。

  一側觀戰之人,以方秀看得最為驚心,他做夢也想不到,俞小娟竟然能和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打個秋色平分。

  搏鬥之間,突聞一個沙啞如吼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住手。」

  白髯老人一聽到這奇怪的聲音,已知曉來人是誰,急急收劍而退。

  俞小娟雖支持了數十招,未曾落敗,但她實已累得心力交瘁,不勝負荷,再戰下去,實難再支持二十招,只要她一個失神,寶劍被那白髯老人的巨劍撞上,勢非被震脫手不可。

  轉眼望去,只見一個白髮披垂,身穿襤褸衣服,足登草履,白髯繞頰,臉上也長著半寸長毛的大漢,手執長劍,站在兩丈左右處。

  白衣人呆了一呆,道:「瘋劍馬湘……」

  那身著破衣,白髯、白髮連在一起的怪大漢,縱聲大笑一陣,道:「不錯,正是我老瘋子。」

  白衣人道:「江湖上盛傳你已死去了數十年,想不到你竟然還活在世上。」

  馬湘冷冷說道:「你白衣魔君咒我瘋子,咱們先打一架再說。」

  此人果然是瘋瘋顛顛,說打就打,右手一招,長劍橫裡斬去。

  白衣魔君巨劍一橫,硬接下一招。

  雙方兵刃相觸,響起了一聲金鐵交嗚之聲。

  馬湘和白衣魔君交手一劍之後,縱聲大笑,道:「過癮,過癮。」喝聲中,又是一劍攻擊。

  白衣魔君知曉瘋劍之能,絲毫不存視之意,封開了第二劍後,立時展開反擊。

  刹那間,巨劍飛旋,閃起一片光芒。

  但瘋劍馬湘卻是全不畏懼白衣魔君手中的巨劍,竟然全都是硬打硬接的招數。此時,李寒秋心中才明白,那白衣人竟是白衣魔君,其人昔年和師父也較量過劍法,曾經敗在師父手中所以棄去一般兵刃不用,特地造了這一把巨劍,想不到,他竟然被方秀所用。

  但聞場中乒乒乓乓之聲,不絕於耳,打得熱鬧之極。

  李寒秋轉目望去,只見瘋劍馬湘手中長劍,專找白衣魔君的巨劍硬拼,而且不時發出了哈哈大笑之聲。

  笑聲和兵刃交觸聲,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極不調和刺耳的聲響。

  馬湘手中之劍,和對方手中的巨劍份量相差甚巨,經過了幾番硬拚之後,終於在一次雙方硬拚中折為兩段。

  俞小娟高聲叫道:「馬老前輩,你手中兵刃太輕,不能和人硬拚。」

  馬湘應了一聲,道:「你趕快替我找一重兵刃。」

  白衣魔君的兵刃,原本就特別的巨大,馬湘長劍折斷之後,雙方兵刃的長度,更是有了很大的差別。但馬湘瘋瘋顛顛,似是已到了不畏生死之境,以半截斷劍和人動手,竟然還是找人硬拚。

  白衣魔君心中暗道:「如不在此刻,設法殺了或重創瘋劍,南天一公趕到,只怕就永無機會了。」

  心中念轉,手中巨劍突然一緊,攻勢更見淩厲、惡毒。

  這—把巨劍,不下數十斤重,但在白髯老人的揮展之下,不但得心應手,而且呼呼風生,瘋劍登時被迫得只有了防守之力。

  李寒秋緩步行了過來,低聲對俞小娟道:「馬老前輩需要換個兵刃了。」

  俞小娟道:「可惜咱們沒有人施用重一些的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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