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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


  只聽蓬然一聲,木窗破裂,韓繼信穿窗而出,落下實地,冷笑一聲道:「閣下的口氣很大,韓某倒願一會。」

  目光炯炯,盯住在院落一角暗影處。

  蘋兒聽得心頭大奇,暗道:「看這些人的將束,頗似方秀和韓濤的屬下,但看幾人的行動,卻又不似援救韓繼信而來。」

  只見暗影中步行出一個長髮披垂,身著黑衣、背插長劍、瞎去一目的中年人。

  這時,飛刀段平匆匆由室中追了出來,眼看韓繼信站在原地未動,才算放下心中一塊石頭,長長籲一口氣,站在一側。原來,他負責看守韓繼信,卻被韓繼信一拳擊破木窗,飛躍而出。

  韓繼信回目一顧段平,低聲說道:「閣下兵刃借我一用。」

  也不待段平答話,右手一伸奇快絕倫地從段平身上抽出單刀。

  段平正想讓避,刀已到了韓繼信的手中,心中暗暗一震,忖道:「此人武功,高我甚多,如是他存有逃走之心,那是易如反掌了。」心中念轉,人卻向後退了兩步。

  韓繼信用手輕輕在刀上彈了一指,道:「閣下和韓某素昧平生……」

  那獨目人冷冷說道:「現在見面,時猶未晚。」

  韓繼信冷然一笑道:「見面了,又將如何?」

  獨目人冷冷說道:「久聞閣下才慧超人,必是識時務的俊傑,想來不至逼我動手吧!」

  韓繼信眨動了一下雙目,笑道:「各位是有備而來了。」

  獨目人道:「韓公子果然是聰明人。」

  韓繼信淡淡—笑,道:「不過,在下想先知道諸位帶走韓某人的用心何在?」

  獨目人道:「告訴你不也妨事……」

  韓繼通道:「在下洗耳恭聽。」

  獨目人道:「據說閣下性命十分珍貴,足可交換李寒秋的生死,因此,在下匆匆趕來,希望借閣下一用。」

  韓繼通道:「用我交換李寒秋?」

  獨目人道:「不錯。因此,在下並不想傷害閣下。」

  韓繼信仰天打個哈哈,道:「想不到啊!我韓某人的身價,竟然是越來越高了……」

  語聲一頓,接道:「不過,閣下的姓名,應該告訴在下吧!還有,你和李寒秋有何關連?亦望一併說明。」

  獨目人冷笑一聲,道:「在下丁佩,和李寒秋是義結金蘭之交。」

  韓繼信還未來及答話,趙旺道:「獨目閻羅。」

  丁佩道:「正是區區。」

  韓繼信哈哈一笑道:「久仰了。」

  丁佩一抬腕,長劍出鞘,冷冷地接道:「閣下如果想動手,那就不用耽誤時刻了。」

  韓繼信目光轉動,打量了一下繞圍在四周的黑衣人,怒聲說道:「閣下帶的從人,衣著甚似方家大院中武士,想是有意思魚目混珠了。」

  丁佩道:「他們本就是方家磊院中人。」

  韓繼信微微一怔,道:「此話當真?」

  丁佩道:「為什麼要騙你?」

  韓繼信揚手一掌,拍向左側一個大漢。但聞蓬然一聲,那人連兵刃一齊全倒摔在地上。

  丁佩冷然一笑,道:「他們都被點中了穴道,閣下如是想殺他們,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韓繼信微現慚色,淡然一笑,道:「閣下的手段很高明,竟能把這麼多人點中穴道,送來此地。」

  目光一轉,望了趙旺一眼,接道:「這位朋友,要帶走在下,但不知貴教主是否肯放?」

  趙旺道:「敝教主要用你換李寒秋,這個麼,在下就不知如何應付?如是這位丁老前輩是敝教主的朋友,那事情就好辦了。」

  丁佩道:「貴教主現在何處?」

  趙旺道:「就在那邊客房之中。」

  只見木門呀然,君中鳳緩步而出,道:「韓公子是我們擒得之人,閣下意圖強奪,不覺得太過霸道麼?」

  丁佩道:「韓公子武功未失,他如存逃走之心,只怕非幾位之力能夠對付。」

  君中鳳道:「他身中奇毒,逃走了只有死亡一途。所以,他不敢逃。」

  丁佩道:「在下和姑娘無怨無仇,不願鬧成僵局,但此人在下又非要帶走不可,還望姑娘賜允。」

  君中鳳道:「聽你口氣,似很堅決,如是我不會答允呢?」

  丁佩獨目閃光,道:「說不得,在下只好動強了。」

  君中鳳略一沉吟,道:「那算我答約允了,那韓公子也未必肯去啊!」

  丁佩道:「只要姑娘答允,韓公子如若不肯去,在下自會生擒他去。」

  君中鳳道:「你先擒住韓公子,咱們再慢慢地商量。」

  丁佩奇道:「再慢慢商量?」

  韓繼信卻微微一笑,道:「君姑娘既是想伸量在下的真才實學,那麼,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單刀一揮,直向丁佩欺攻過去。

  丁佩長劍疾舉,硬封開韓繼信手中單刀,反腕削出一劍。

  韓繼信單刀一招「江河封凍」,當地一聲,震開長劍,揮刀反擊。

  刹那間,刀來劍往,展開了一場淩厲絕倫的惡鬥。

  兩人半鬥招術,半鬥內力,刀劍交往中,不時響起了兵刃相擊之聲。

  丁佩劍招淩厲,著著追攻,但那韓繼信亦非庸手,一把單刀,時而用了少林刀法,大開大合,力拚猛攻;時而用出關東黃家刀法,以詭奇快速取勝。

  韓繼信似是博通天下武技,一把刀變化萬端,搏鬥不足百招,但已連變了十幾種刀法拒敵。

  丁佩劍招,卻是一脈相承,但他劍法淩厲,任那韓繼信手中單刀變化萬端,始終以不變應萬變,但卻絲毫不見敗象,而且隱隱還稍佔優勢。

  趙旺、段平目睹兩人搏鬥的情形,心中暗暗震驚,忖道:「這兩人中任何一人,都非自己兩人能敵,奇怪的是韓公子沿途既未刑具加身,何以竟然不肯逃走?」忖思之間,並聞兵刃交觸,響起了一連串金鐵交嗚之聲。

  原來,那丁佩打得心頭火起,連人帶劍,直向上面沖去。

  這一陣鬥勢猛惡,逼得韓公子不得不全力運刀拒敵,刀劍之間,硬打硬接。

  雙方刀劍並舉,拚鬥了五十招,仍然是一個不勝不敗之局。

  這時,蘋兒也從室中趕了出來,低聲對君中鳳,道:「這兩人拚戰兇險,如若讓他們打下去,必有一人受傷。」

  君中鳳淡然一笑,道:「你看兩人哪一個獲勝的機會大些?」

  蘋兒道:「論實力丁佩似要稍強一此,但韓公子的武功博雜,常有奇招自救,目下小妹無法斷言誰勝誰負。」

  君中鳳道;「你既然無法看出優劣之勢,咱們就再看下去吧!」

  蘋兒輕輕歎息一聲,道:「難道你一定要等他們打得鮮血淋漓,身受重傷,才肯出口喝止麼?」

  君中鳳緩緩回過頭來,兩道目光凝注在蘋兒的臉上,笑道:「你在關心哪一個?他們兩人縱然拚出傷亡,于你何干?」

  蘋兒道:「我只是想如若那韓公子被他殺死,咱們如何交換那李寒秋呢?」

  君中鳳道:「他的用心,也在生擒韓繼信,交換李寒秋,怎麼把韓繼信殺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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