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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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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公子道:「好!在下護送蘋姑娘百里以外,絕不讓她受到傷害。」 李寒秋一抱拳,道:「多謝了。」 韓公子唰的一聲,抽出長劍,道:「不用客氣了。」 李寒秋也緩緩拔出長劍,兩人仗劍相對而立。 韓公子回顧了兩個長髮人一眼,道:「希望兩位不要插手我們的搏鬥。」 兩個長髮人應了一聲,向後退去。 韓公子低聲說道:「李兄,還有什麼交待兄弟麼?」 李寒秋道:「如若在下不幸戰死,希望韓兄能阻止江湖大劫。」 韓公子道:「好吧!在下當盡我之力。」 李寒秋道:「好!韓兄請吧!」 韓公子抱劍護胸,緩緩說道:「李兄請。」 李寒秋心中暗道:「我這七絕魔劍,以迅速毒辣見長,天下很難找出一種劍法,能夠快過七絕魔劍,他們縱然真有破我七絕魔劍的辦法,亦必是以靜制動。」心中念轉,右手一抬,唰的一劍刺了過去。因他心中有備,這一劍刺得很有分寸,不讓招式用盡,隨時保有著變化之能。 韓公子右手長劍一掃,斜斜地刺出一劍。這一劍,並無阻攔李寒秋劍勢的威力,但卻為攻其必救。 須知天下第一等的劍法,也有它必然的破綻,所以每一種武功,都有克制它的辦法,找出對方的缺陷,才能對症下藥。 韓公子攻出的一劍,正是針對七絕魔劍的研創而出的劍招,那取位、方寸,正是克制七絕魔劍的劍法,如若李寒秋這一劍不自撤回,右腕將先行撞在韓公子的劍上。 幸好李寒秋早已有了戒備,這一劍刺出時,早已有了變招的打算,眼看韓公子劍勢方位,正好克住了自己的劍勢,立時收住劍勢,向後退了兩步。 韓公子微微一笑,突然踏上兩步,舉劍刺去。 李寒秋長劍一揮,閃起一片寒芒,橫向韓公子長劍擋去。 哪知一劍封出,韓公子劍勢已變。 敢情韓公子刺出的一劍,不待李寒秋揮劍刺出時,已然有了變化,由一側繞過,橫向李寒秋胸前劃去。 這時李寒秋的劍勢,已然被封到外面,而且韓公子劍勢來得太為突然,乃急急一吸真氣,全身向後仰去。 任他應變快速,仍是晚了一步,韓公子的劍芒,掠胸而過,劃破了前胸衣服。 一抹鮮血,由裂開的衣縫中透了出來。顯然,這一劍使李寒秋前胸受傷不輕。 李寒秋一個轉身,橫裡閃開五步,低頭看前胸,衣服已盡為鮮血濕透,不禁為之一呆。 韓公子淡淡一笑,道:「天下至高的武功,都有它克制的辦法,七絕魔劍,從今後,已不能再行稱雄江湖了。」 李寒秋神情黯然,暗中咬牙,忖道:「如若他把這一套克制七絕魔劍的奇招,傳授給別人,從此之後,李寒秋不但無法再報父母之仇,而且師父一世英名,也將付諸流水了。」心中念動,陡然生出了拚命之心,仰天慘笑一聲,道:「不錯,韓兄學的劍招,果然是克制七絕魔劍的奇招,不過……」 韓公子道:「不過什麼?」 李寒秋肅然道:「不過韓兄學會這奇絕的劍法,卻也將招致殺身之禍。」 韓公子道:「兄弟不解李兄言中之意。」 李寒秋道:「咱們不能並立江湖,只好同歸於盡了。」 韓公子道:「你劍劍受制,雖懷精技,已然無法施展,聽在下相勸,這一戰不用再打下去了。」 李寒秋大感奇怪地說道:「咱們來此之前,早已言明,彼此決戰,至死方休,韓兄,怎的忽然又改變心意了。」 韓公子道:「如若我們勢均力敵,彼此動上手,大家全力施力,以分勝負,而決生死,那自然是應該了,但現在不成。」 李寒秋道:「為什麼?」 韓公子道:「在下的劍招,正好是克制你的劍法招術,不論你的劍招多麼深奧,都無法施展出手。這一戰打下去,你是非敗不可,自然不用打了。」 李寒秋冷冷說道:「韓兄之意,可是要兄弟自行了斷麼?」 韓公子搖搖頭,道:「在下並無此想。」 李寒秋道:「那韓兄之意呢?」 韓公子道:「在下希望李兄答允一句話,暫時離開江湖,五年為限,五年之內,李兄要躲在一處深驛大山之中,不要在江湖之上走動,五年期滿,任憑李兄作主。」 李寒秋輕輕歎息一聲,道:「條件並不算苛,可惜,我無法答應你。」 韓公子冷冷說道:「為什麼呢?」 李寒秋道:「第一是,我已知道殺害我全家的主凶是江南雙俠,為人子者,不報殺父之仇,豈不是要當不孝之名?第二是在下不忍坐視武林中遭此大劫,袖手不問,我李某人出道以來,傷過不少人,年來為此耿耿不安,因此,想以挽救武林劫難,以補心中之疚。」 韓公子道:「李兄差矣。你如有能為父母報仇,自然當報,但你此刻,卻無此能力,父母恩仇,就無能了斷,怎能奢言挽救江湖大劫?」 李寒秋道:「果真如此,在下也只有戰死而已。」 韓公子道:「你明知必死,又何苦多此一戰。」 李寒秋道:「求其心安而已。」 韓公子略一沉思,道:「好吧,李兄執意一戰,兄弟只有奉陪了。」 李寒秋長劍一振,道:「有僭了。」一劍刺了過去。 韓公子舉劍一封,身隨劍轉,繞向李寒秋的右側。 李寒秋這一劍刺得十分小心,他十餘年來,一直全神貫注在於七絕魔劍之上,把一套奇奧、淩厲的劍法,練到熟練無比,但對別家武功,卻是一無所知。 他本是極為聰明之人,覺著劍法受制,卻把它顛倒應用,而且刺出的劍招,也儘量放慢,使它看上去,已不似七絕劍法。 果然,這方法大有效果,韓公子雖然學到了克制七絕魔劍的法子,卻不瞭解這一劍的來路,一個轉身,反手還擊一劍。 李寒秋踏步上前,不顧一側門戶洞開,直前一劍,人向韓公子的時間。 這是同歸於盡的打法,如若韓公子不變招,這一劍,固然可以刺中李寒秋,但李寒秋一劍,也可以刺中韓公子,雙方都將重傷在對方劍下。 蘋兒只瞧得一皺眉頭,道:「不能這樣……」只見韓公子一仰身,施出鐵板橋的功力,身子平貼地面,避開一劍。 他避敵劍勢,也同時收回了自己的兵刃,李寒秋也脫過了一劍之危。 李寒秋暗暗歎道:「劍法受制,有如一個人手腳被縛,處處都無法施展了。」 但見韓公子一躍而起,冷冷說道:「李兄這等打法,兄弟倒還是初次遇到,高明,高明。」 這幾句話中,含有著強烈的諷刺之意,李寒秋臉上一熱,緩緩說道:「韓兄的劍招變化,處處使在下受制,只好用此等寧為玉碎的打法了。」 韓公子冷笑一聲,道:「在下已經盡了心力。」欺身而上,舉劍刺去。 李寒秋舞動手中寶劍,全力拒敵。 但那韓公子手中的寶劍,處處搶制了先機,李寒秋雖然想盡力反擊,始終無法如願。 搏鬥中,但聞嗤的一聲,李寒秋左肩中了一劍。 這一劍力道甚重,鮮血流出,濕透了衣服。 蘋兒突然欺身而上,手中長劍疾舉,一陣叮叮噹當之聲,擋開了韓公子的劍勢,舉手一指,點了李寒秋穴道。 韓公子一皺眉頭,道:「怎麼?你要出手救他麼?」 蘋兒道:「得放手處且放手。你劍勢處處克制了他,使他全無還手之力,再打下去,只不過多刺他幾劍罷了。」 韓公子道:「我亦曾好言相勸,要他離此,但他卻不肯聽……」 蘋兒接道:「你是真的準備放他麼?」 韓公子道:「怎麼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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