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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青衣童子奇道:「你找人,找哪一個?」

  李寒秋道:「找蘋姑娘。」

  青衣童子打量了李寒秋一陣道:「你找蘋姑娘有什麼事?」

  李寒秋道:「蘋姑娘托在下辦一件事,在下要回蘋姑娘的話。」

  那青衣童子皺皺眉道:「你叫什麼名字?我先要告訴蘋姑娘一聲,看她是否願見你。」

  李寒秋心中大感為難,暗道:「此情此景之下,自是不能說出真實姓名,但如隨便捏造一個名字,只怕那蘋兒無法知道是我。」

  但聞那青衣童子怒道:「這人怎麼了,難道連自己的名字,也弄不清楚麼?」

  李寒秋道:「小的叫李冷,名字不雅得很。」

  那青衣童子道:「好吧,你在這裡等,我去替你通報一聲。」

  李寒秋道:「多謝小管家了。」

  那青衣童子轉身向內行去,去了約足足有一刻工夫之久,才急步行了出來。

  李寒秋心中暗道:「這通往大廳內宅的甬道,防守得極為森嚴,如若擅自闖入,必將要被人發覺,是以,只有耐心地等著。」

  那青衣童子直行到李寒秋身側,舉手一揮,道:「蘋姑娘忙得很,此刻無暇和你相見,要你先回去,有話明天再說不遲。」

  李寒秋心中暗道:「這甬道雖然有人阻攔,但未必能攔得住我,只是那重重機關,卻叫人防不勝防。」

  那青衣童子見李寒秋仍不退走,不禁怒道:「你這人怎麼搞的,聽不懂我的話麼?」

  以李寒秋的武功而言,舉手之間,得可把對方傷在手下,但他顧全大局,不得不忍氣吞聲,淡淡一笑,道:「有勞小管家再向小蘋姑娘通報一聲,在下有要事……」

  青衣童子連連揮手,道:「快退出去,我替你傳報一次,已經很幫忙了,你這人得寸進尺……」

  只聽一清脆的聲音,接道:「什麼人要找我?」

  青衣童子道:「就是這人。」

  只見蘋兒一身綠衣,組組行了過來,兩道目光盯住在李寒秋臉上,道:「你找我?」

  李寒秋道:「姑娘要在下辦的事,已經辦妥,特來回報姑娘。」

  蘋兒已聽出是李寒秋的聲音,不禁臉色一變,道:「都辦好了?」

  李寒秋道:「辦好了。」

  蘋兒目光轉到那青衣童子身上,道:「不惜,這人確是給我辦一件事,我帶他到後面一趟,立時送他出來。」

  青衣童子笑道:「蘋姑娘的吩咐,還有什麼不妥,你帶他去吧!」

  蘋兒道:「跟在我後面走,小心一些,不要撞上了機關。」舉步向前行去。

  李寒秋對那童子一抱拳,緊隨蘋兒身後行去。

  蘋兒在甬道之中轉了幾個彎,穿過一個天井,直進入—座房間之中。

  李寒秋追在蘋兒身後,行入房中。

  蘋兒回身掩上房門,低聲說道:「你好大膽子。」

  李寒秋微微一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反正方秀不在院中。」

  蘋兒道:「你怎麼知道他不在院中……」大約自知問得太蠢,急急改口道:「你在途中看到了他?」

  李寒秋點點頭,道:「我扮作你們的暗樁,還替他打了信號。」

  蘋兒道:「你殺了那個人?」

  李寒秋道:「沒有,只是點了他的穴道。」

  蘋兒道;「每晚上所有的暗樁,都要換兩次人,二更左右,你將被發覺身份,你必須在二更前辦完事,離開此地。」

  沉吟了一陣,接道:「你要那守門童子來找我,留下了一個被人追查的線索。」

  李寒秋道:「在下也想到了,心中不安得很,看來只有設法殺他滅口了。」

  蘋兒改變話題,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冒此大險,想來必定很重要了?」

  李寒秋道:「請教姑娘三件事。」

  蘋兒道:「你好像心中很有把握,我一定會幫助你,是麼?」

  李寒秋道:「在下碰碰運氣罷了。」

  蘋兒忽地嫣然一笑,道:「算你的運氣好,什麼事,快些說。」

  李寒秋道:「姑娘帶在下來此,會無避忌,不怕被人發覺麼?」

  蘋兒道:「這是後宅內院,從無一個敵人能夠到此。什麼事,可以說了。」

  李寒秋道:「姑娘見過了雷飛沒有?」

  蘋兒搖搖頭,道:「迄今為止,還未見他之面,我忙得無法到前面去,他也無法進入宅內中來。」

  李寒秋道:「第二件事,是那位欽差大人,是否是方秀擄了來?」

  蘋兒一皺眉頭,道:「怎麼?你和官府也有了勾結?」

  李寒秋道:「在下被捉將官裡去,不得不虛與委蛇,姑娘但請放心,在下絕不會借官府力量,對付方秀。」

  蘋兒點點頭,沒有答話。

  李寒秋道:「姑娘不講話,那是默認有此事了?」

  蘋兒仍不作聲。

  李寒秋知她心中還念方秀相待之情,也不滿自己和官府中人為伍,也就不再多問,一轉話題,道:「目前這方家大院中,住有很多武林高手,是麼?」

  蘋兒道:「嗯!不錯,你一個人武功再高,但被發覺是奸細,也無法離開方家大院。」

  李寒秋道:「多謝姑娘指點。」

  蘋兒輕輕歎息一聲,道:「方院主的作為,我極反對,但格於身份我無法勸他,但他對我一直不錯,我希望你不要出難題給我。」

  李寒秋道:「我明白,在下絕不讓姑娘為難就是,只求能夠暗中相助,我已經很感激了。」

  蘋兒道:「你還想什麼?」

  李寒秋道:「我和方秀固然是私仇,但目下,我和他為敵鬥智,卻並非為了私忿,而為了武林的正義、安危。」

  蘋兒道:「雷飛也是如此?」

  李寒秋道:「不錯,如若我只是要報私仇,剛才他未帶人手,我就可以挺身而也和他相搏。」

  蘋兒道:「你可是覺著一定能夠勝他。」

  李寒秋道:「我相信不會敗在他手中。」

  蘋兒道:「你很自負。」

  李寒秋道:「在下如沒一點勇氣,也不敢冒險此來了。」

  蘋兒歎道:「我聽明白了,告訴我如何助你?」

  李寒秋道:「方秀耀武揚威,但他並非是主要人物,我想知曉方秀背後的人物是誰?」

  蘋兒沉吟了一陣,道:「我暗中留心觀查,確也值形如此,起初我認為是紫薇宮,但後來,我又發覺不全是,似乎是另有一股力量,在主宰著方秀。」

  李寒秋低聲道:「姑娘可知那人是何許人麼?」

  蘋兒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但他們來往一直很神秘。」

  李寒秋知他說的實言,再問也無法問出個所以然來,略一沉吟,道:「張三公子和方秀聯盟的事如何了?」

  蘋兒道:「聯盟事內情如何,方秀是守口如瓶。」

  李寒秋道:「張三公子是否還在金陵呢?」

  蘋兒道:「回去了。」

  李寒秋道:「看來內情很複雜,是麼?」

  蘋兒點點頭,道:「不錯,方秀舉動,有些不由自主,似乎是被一種力量在暗中操縱,但我看得出,那小童並非來紫薇宮。」

  李寒秋道:「照姑娘的說法,方秀的一切作為,似乎都為人控制、支使。」

  蘋兒沉吟了一陣,道:「那也不是,方秀極力在掙扎,他希望能夠自主,但那外來的一股壓力十分強大,便他無法抗拒。」

  李寒秋道:「那位才華絕世的韓公子呢?是否還在金陵?」

  蘋兒道:「回徐州去了,前天,他和方秀秘密商談很久。」

  李寒秋道:「姑娘可知他們談些什麼?

  蘋兒搖搖頭,道:「不知道,但事後,他們神情都很嚴肅,尤其是韓公子,嚴肅的神情中,還隱隱可見忿怒,想來,那密談定然是不很愉快,當夜韓公就離開金陵,自回徐州去。」

  李寒秋心中暗道:「難道兩人發生了什麼爭執不成?」

  但蘋兒接道:「方秀和韓濤在江湖上的作為,一直瞞著韓公子,但這一次,韓公子到金陵來,似是看穿了內情,而且,方秀也需要借仗那位元侄兒的才華,因此,很自然,使韓公子參與機密。」

  李寒秋點點頭道:「還有一事,請教姑娘。」

  蘋兒道:「方秀的心機很深,他不會讓重要的事,輕易洩露出來,你不要太存奢望,從我這裡得到很多消息。」

  李寒秋道:「在下此來的收穫已經不少,甚感滿足了。」

  蘋兒淡淡一笑,道:「我知道的已說得差不多了,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快些問吧!」

  李寒秋道:「目下你們這方家大院之中,住了很多高手,都是些何許人物?」

  蘋兒道:「人物很龐雜,各門各派的人物都有。」

  李寒秋道:「難道各正大門戶,像少林、武當等大派,也有人麼?」

  蘋兒沉吟了一陣,道:「我看到有和尚、道士,但不知他們是否是少林武當門中人。」

  李寒秋道:「有一件事,在下想不明白。」

  蘋兒道:「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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