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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左良平道:「和我們一樣,被官兵抓來,也許還未經師爺審問。」

  侯瑞山道:「兄弟這就去請他進來。」

  李寒秋微微一笑,道:「侯大人,就在下所見,除了那崔二爺之外,可能還有少林,武當的高人也被官兵抓來,侯大人最好能仔細地看看。」

  左良平道:「就在下所知,有名的武林高手,大都不願和官兵打交道,也許抓來人群中,還有武林高人。」

  侯瑞山略一沉吟道:「這就叫在下感覺奇怪了。」

  左良平道:「什麼事?」

  侯瑞山道:「似崔重山崔二爺那等高人,怎會叫官兵抓來?」

  左良平道:「在下說過了,有名有姓的人,不論武功如何高強,都不願和官兵作對,就拿區區兩人說吧,真要反抗,千兒八百官兵,也無法捉到我們。」

  侯瑞山道:「左兄說得是,兩位請到後面待茶,兄弟去接了崔二爺,咱們先喝一杯,從長計議。」

  提高了聲音,喝道:「來人哪!」

  一個青衣大漢,急急行了進來,道:「班頭有何吩咐?」

  侯瑞山道:「帶兩位貴賓到花廳裡坐,吩咐備一席酒菜。」

  青衣大漢應了一聲,帶著李寒秋、左良平,行入後院花廳之中。

  不大工夫,侯瑞山帶著崔重山,和一個身著灰色僧袍的和尚,及兩位中年道士,行入花廳。

  侯瑞山讓幾人落了座,欠身說道:「軍士們不識武林高人,把諸位請到督府,委屈了諸位,兄弟這裡先謝罪。」

  李寒秋等也欠身還了一禮。

  崔重山輕輕咳了一聲,道:「軍士們辦的公事,侯兄也不用放在心上了,但不知把我等召集於此,有何見教?」

  侯瑞山道:「兄弟已要他們備下酒萊,和諸位喝一杯,一來請罪,二來還請大師,道爺和三位兄台幫忙。」

  崔重山道:「官衙中事,兄弟可是一竅不通,侯光有什麼事,先請說在當面,兄弟能效力,絕不推辭,不能效力,也會把它說個明白。」侯瑞山沉吟了一陣,道:「這個兄弟知道,兄弟絕不敢以督府班頭請幾位幫忙。」

  崔重山道:「那很好,什麼事,侯兄,先請說出來吧!」

  侯瑞山低聲說道:「茲事體大,如是有了差錯,兄弟固然要禍連三代,但對江南武林道上的朋友而言,也是極為不妥。」

  崔重山道:「侯兄說的這般嚴重,自是大為不妥,」

  侯瑞山歎道:「一位奉命出巡的欽差大人,在金陵被人綁架而去。」

  崔重山呆了一呆,道:「有這等事?」

  侯瑞山道:「不錯,大人聖眷正隆,如是出了差錯,督府大人,也要株連全族,兄弟迫不得已,才請諸位插手其間,幫兄弟一個大忙。」

  崔重山面色沉凝,道:「江南道上的人,也鬧得太不成話了,怎麼連欽差大人也敢綁架?株連所及,整個武林都會受累,侯兄心目中可有一點眉目麼?」

  說話之間,酒菜已送上。

  那灰袍僧人和兩位道人,入得花廳之後,始終未發一言,酒菜擺上之後,兩人也不動筷。

  侯瑞山舉杯勸道:「大師、道爺,請進一杯水酒。」

  那灰衣僧人冷冷說道:「貧道受戒,酒不沾唇,施主美意謝領了。」

  侯瑞山道:「兩位道爺?」

  左邊一個道人答:「貧道等進食不久,腹中並不饑餓。」

  李寒秋心中暗道:「這三位和尚、道士彆扭得很,大約他們遠離紅塵,不畏官府中的厲害了。」

  但見崔重山對那和尚一抱拳,道:「大師在哪裡清修?」

  灰衣和尚道:「貧僧修行腳,天下寺院,皆可駐錫。」

  左良平暗道:「和尚很老練,竟不肯說出在哪裡出家,跑了和尚,跑不了寺,他如不肯說出來,自是無寺可尋了。」

  崔重山道:「大和尚好像和人生氣啊?」

  灰衣僧人道:「老僧一個出家人,被官兵折騰了半夜,如今還不肯放走,自是難免叫人火大了。」

  侯瑞山道:「大師不用生氣,在下一會兒責罰他們,替大師們出口氣。」

  灰衣僧人道:「那倒不用了,而且官兵甚多,哪兩人把老僧帶來此地,老僧也記不得了。」

  侯瑞山道:「大師世外高人,想必是不願和他們一般見識了。」

  灰衣和尚原本很冷漠的臉色,被侯瑞山幾句話說得大見緩和,道:「施主過獎了。」

  侯瑞山道:「大師和兩位道爺請進素齋,在下還有事請教。」

  灰衣和尚道:「老僧對江湖事知曉不多,只怕是無法幫助施主。」

  崔重山輕輕咳了一聲,道:「大師父出身少林,是麼?」

  灰衣僧人沉吟了一陣,道:「不錯。」

  崔重山道:「請教法號?」

  灰衣僧人道:「僧法名知禪。」

  崔重山指指侯瑞山道:「這位侯兄弟,雖是在公門中辦事,但對咱們武林道上的朋友,一向都十分照顧。」

  灰衣僧人道:「老僧已說過了,很少在江湖上走動。」

  崔重山淡淡一笑,道:「在下之意是說,這位侯兄,目下正遇上了一樁十分為難的事,想借重大師之力。」

  知禪大師沉吟了一陣,道:「幫助侯施主追查那綁架欽差大人的人?」

  侯瑞山急急接道:「這個,倒不敢有勞大師,在下足可應付了。」

  知禪大師道:「那要老僧如何效勞?」

  侯瑞山道:「在下如若查出那欽差大人下落,希望諸位代我出頭去向那位朋友要人。」

  知禪大師道:「如是人家不給呢?」

  侯瑞山道:「那就要諸位替侯某人作主了。」

  知禪大師道:「那是要和人動手了?」

  侯瑞山道:「希望不到如此地步。」

  知禪大師似是已完全了然,不再多問。

  崔重山目光轉到兩個道人身上,道:「兩位道爺,可是武當門下?」

  兩位道人相互望了一眼,點點頭。

  侯瑞山接道:「兩位也是為官兵驚擾,兄弟這裡先行賠禮。」

  站起身子,抱拳一揖。

  左首道長一欠身,道:「不敢當施主之禮,只是我們來此金陵,別有要務,雖有相助之心,只怕無法抽暇,這要侯施主多原諒了。」

  侯瑞山沉吟了一陣,道:「果真如此,在下也不敢相強,兩位道爺請進點酒肴之後,在下送兩位出府。」

  兩個人低語了一陣,雙雙站起身子,道:「如侯施主能夠相信得過,明日黃昏時分,我們定然趕來效命,現在要先走一步了。」

  侯瑞山起杯酒,道:「我這裡先行謝過。」說著,舉杯一飲而盡。

  兩個人同時陪飲一杯,轉身向外行去。

  侯瑞山忙道:「在下送兩位道爺。」站起身,舉步向外行去。

  左良平目睹三人去遠,輕輕咳了一聲,道:「崔兄見多識廣,可曾有一些眉目麼?」

  崔重山道:「我看事情很麻煩,侯瑞山心中雖急,但卻急而不亂,證明他已經成竹在胸。」

  左良平故作不解地說道:「那是說,侯班頭已知道欽差大人在何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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