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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娟兒應了一聲,起身走向石室之外。

  雷飛道:「要當值三日,時間不是太久了一些麼?」

  俞白鳳搖搖頭,道:「你們雖然已有著武功基礎,但要學一招一式的精微變化,總要三日時光。你們每人當值三日,輪流守候,對習武方面,也不會有大大影響了。」

  於是,俞白鳳把雷飛和李寒秋各自分派一個石室中,分別傳受武功。

  雷飛以學習掌法為主,李寒秋以刀劍為主。

  除了進食之外,每人都緊閉石室之門,苦苦思索地鑽研武功。

  各居一定,心無旁騖,學習進度,極是快速,不知不覺,每人已三輪當值。

  這日,李寒秋又交給娟兒當值。李寒秋在三日當值中,苦苦思索俞白鳳傳接劍法中幾招奇學,心中大為困惑,希望早回石室,向俞白鳳求教,交給娟兒之後,轉身就走。

  娟兒高聲說道:「李兄。」

  李寒秋停下腳步,回身說道:「什麼事?」

  娟兒道:「咱們在這石洞住了幾天了?」

  李寒秋道:「在最後一個當值,已是輪值三次了,每人三日,三九二十七日了。」

  娟兒道:「李兄學我爺爺的劍招,不知有幾分成就?」

  李寒秋道:「令祖的劍法,初學之時,平淡無奇,但愈是深入,愈是覺著奇奧博大,變化莫測。」

  忽然想到了娟兒不知學的什麼武功,她既然是俞白鳳這世間唯一的親人,俞白鳳自是要把最厲害的武功,傳授於她了,當下問道:「姑娘學的是什麼武功呢?」

  娟兒搖搖頭,道:「我沒有學武功。」

  李寒秋吃了一驚,道:「什麼?令祖沒有傳你武功?」

  娟兒道:「沒有。」

  李寒秋道:「姑娘未學武功,當值後就坐在石室中出神麼?」

  娟兒道:「那也不是,爺爺給了我一幅字畫,要我學畫。唉!這當口還學什麼畫呢?」

  李寒秋道:「什麼畫?」

  娟北道:「很奇怪的畫,好像百佛圖。」

  李寒秋道:「可是令祖先替你打好了底子?」

  娟兒搖搖頭,道:「不是,就是拿出一幅畫,要我照著畫,畫得越像越好,而且爺爺又對我督促甚嚴,一筆不能偷懶。」

  李寒秋道:「姑娘畫成了麼?」

  娟兒道:「好難畫喲,我畫了十幾天,還沒有畫到一半。」

  李寒秋道:「這個,在下也想不明白了。按理說此時此情,令祖不會有這份雅興,要你畫畫。」

  娟兒道:「但我每天都在畫畫。」

  李寒秋道:「姑娘可曾問過令祖?」

  娟兒道:「問過。」

  李寒秋道:「令祖怎麼說?」

  娟兒輕輕歎息一聲,道:「爺爺只是讓我畫下去,卻不肯告訴我為什麼。」

  李寒秋道:「老前輩用心深遠,也許咱們無法預測。」

  娟兒道:「學畫畫,又和武功何關呢?」淡淡一笑,接道:「他是我爺他,也是我世間唯一的親人,我想他不會害我,要我學畫畫,必有用心。」

  李寒秋道:「姑娘說的是。」

  娟兒揮揮手道:「你該回去練劍啦!」

  李寒秋心中暗道:「我留在這裡,也無法解決她心中的疑難。」只好一拱手,道:「好,俞老前輩就要督促在下練劍了。」轉身行回石室中去。

  時光匆匆,轉眼間,又過了半月。

  在俞白鳳嚴厲的督促之下,雷飛和李寒秋的掌法、劍法,都有了相當的精進。

  這日,李寒秋剛剛練過劍法,突聞娟兒的聲音傳了進來,道:「李兄,家祖請我們過去。」

  李寒秋行出石室,只見娟兒和雷飛並肩站在門外。

  李寒秋心中暗道:「這劍法我還未熟練,幾招精微的變化,還未能完全學熟,如若再有七日時光……」

  忖思之間,耳際間響起了雷飛的聲音,道:「李兄弟,俞老前輩請咱們過去。」

  李寒秋道:「娟姑娘,什麼事?」

  娟兒神情嚴肅地搖搖頭,道:「不知道,我爺爺要我來請你們。」

  李寒秋感覺到事態嚴重,點點頭,舉步向前行去。

  三人行入俞白鳳的打坐石室,只見俞白鳳正在盤膝而坐,運氣調息。

  三人不敢驚擾,並肩坐在俞白鳳的身前。

  足足過了有一頓飯功夫之久,俞白鳳才緩緩睜開雙眼,望了三人一眼,點點頭,道:「你們武功學得怎樣了?」

  李寒秋仔細看去,只見那俞白鳳神情間疲倦不堪,似是剛經過一番惡鬥,體能尚未完全恢復一般。

  雷飛望了李寒秋一眼,接道:「老前輩的掌法深奧,晚輩生性愚劣,雖得老前輩的指教,但尚未完全學會。」

  俞白鳳點點頭,目光轉到李寒秋的臉上,說道:「你呢?劍法練得如何?」

  李寒秋道:「晚輩也未能體會精要。」

  俞白鳳道:「我這掌、劍之學,都非三五月可能入大成之境的,看你一月的苦練成就,我已經很滿意了。只要你再下功夫,不難逐漸地體會出它奇奧的變化,一年後,也許你們能盡得神髓。唉!衣缽繼承有人,老夫死而無憾了。」

  雷飛道:「老前輩……」

  俞白鳳搖搖頭,不讓雷飛接下去,說道:「有一件事情,你們要千萬記住。」

  雷飛和李寒秋齊聲應道;「敬遵老前輩的吩咐。」

  俞白鳳道:「我傳你們的掌、劍,要你們延續我的生命……」

  雷飛點點頭道:「在下等知道,任重道遠。」

  俞白鳳淡淡一笑,道:「我就要去了,所以要把心中很多事,告訴你們。」

  這句話語焉不詳,只聽得三個人相顧愕然。

  娟兒急急說道:「爺爺要到哪裡去?」

  俞白鳳答非所問地道:「老夫想了很久,想不出六指逸士其人。」

  雷飛道:「六指逸士,武林中甚少聽聞,也許是有人冒名。」

  俞白鳳凝目沉吟了一陣,道:「我懷疑一個人。」

  雷飛道:「譚藥師?」

  俞白鳳道:「如是這世間確有其人,那應該和我及譚藥師一輩中人,就算沒有見過,也必有所耳聞,但我卻從未聽人說過。」

  雷飛道:「其間確有很多可疑之處。」

  俞白鳳道:「老夫算來算去,只有譚藥師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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