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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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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三娘暗暗籲一口氣,忖道:「總算又說服了她,一旦她中途倒戈,或是她拂袖而去,只怕今天一戰,又會被崔五峰占了上風。 安定了白玉蓮之後,申三娘才放心回顧場中形勢。 她潛隱了二十年,除了在武功上下了苦功之外,也在研究觀察知機之學,所以,她一眼間,就看出了場中還有著一場爭執。 這爭執如不早調和,很快可能影響到大局。 她穿著一身淡藍武士裝,臉上也經過了一番改扮,但崔五峰仔細觀察之下,早已發覺了此人經過易容,也猜想到她是女人。但他無法肯定的是,這人是不是白玉蓮。 他要擊殺白玉蓮,而且是要一擊得手。 他明白和白玉蓮對敵,自己有先出手的機會,但也將招致她全力的反擊。 所以,這個人,不能弄錯。 申三娘行近了金奇。 雷飛龍和金奇也剛好結束了一場爭論,決定暫時放棄二十年前的仇恨,合力對付崔五峰。 金奇不認識申三娘,看一個武士行了過來,不禁一皺眉頭,暗作戒備。 但雷飛龍知道,他是申三娘所改扮,也是這一次行動的真正策劃、設計人。 所以,雷飛龍對他很恭敬。 但他還未來得及開口,申三娘搶先說道:「崔五峰已經注意我們了。」 雷飛龍轉頭望去,果然發覺崔五峰兩道炯炯眼神,直逼過來。 崔五峰的目光,不是逼向雷飛龍,而是朝向申三娘。 雷飛龍輕輕籲一口氣,道:「金兄,你瞧出來沒有?」 金奇道:「瞧出來什麼?」 雷飛龍道:「崔五峰似乎是不太注意我們。」 金奇道:「哦!」 雷飛龍道:「他在看和我同來的武士。」 金奇道:「他們都是什麼人?」 雷飛龍低聲道:「申三娘,白玉蓮,和他的從衛。」 這幾句話特別低,低的只有金奇勉強可以聽到。 雷飛龍輕輕籲一口氣,道:「金兄,你看,咱們應不應該去幫展翼一個忙,接下那四個白衣劍手。」 這座大廳中,有上百位的人,但大部分人,只有站在一邊看的份兒。 這是江湖上第一流頂尖高手的惡鬥,如是武功不到某一種水準的人,上去就等於送命。 金奇道:「咱們上去,也未必能幫得上忙,崔五峰的身側,還有一大部分刀手劍客待命,不過,至少可以給崔五峰一個印象,那就是咱們很團結。」 雷飛龍笑一笑,道:「對!金兄,咱們很多年未正式當著很多江湖朋友之面出手了,這一次,咱們各出全力,至少,一個人要擊斃一個圍攻展翼的白衣劍手。」 金奇道:「好!咱們立刻出手。」 兩個人同時大喝一聲,攻向了圍攻展翼的白衣劍手。 金奇亮出藏在身上的月形刀。 這兩個威震江湖數十年的南、北高手,突然全力攻出,聲勢浩大至極。 突然圈入了一片交錯的劍光之中。 展翼也借兩人出擊之力,狠下殺手,四個白衣劍手一齊倒了下去。 雷飛龍和金奇都如願以償,各殺一人,展翼卻同時殺了兩個。 古如梅輕輕籲一口氣,道:「娘!他們出手了。」 古夫人笑一笑,道:「如梅,這還不是勝負之分。」 崔五峰冷笑一聲道:「兩位這一出手,敵勢已成,咱們勢必無法兩立了。」 提高聲音接道:「殺,殺了雷公子,和南堡全家一十七口親眷。」 沒有人應對崔五峰傳達下的令諭,但金奇和雷飛龍卻是絕對相信崔五峰決不是隨口胡說的人,兩人也不相信,崔五峰只有面前這一點實力。 金奇真正惱怒了,雙目盡赤,冷冷說道:「崔五峰,聽說你練成了不少神功,奇技,你過來,老夫要和你決一死戰。」 崔五峰道:「金奇,你還不配,如若沒有人出手為你助拳,我能在百招之內取你性命。」 金奇哈哈一笑道:「就算你在十招內能殺了老夫,老夫也要拚你十招。」 這一股豪壯之氣,使得全場人心一震。 雷飛龍道:「崔五峰,別忘了還有北寨雷飛龍,你可以下令殺了我犬子,但卻無法阻止老夫。」 崔五峰道:「看來,南堡、北寨,都有些情急拚命了。」 雷飛龍道:「崔五峰,今日是咱們間的總結算,有你崔五峰就沒有南堡、北寨。」 這時,那易容武士的申三娘,突然取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恢復了本來的面目。 崔五峰淡淡一笑道:「是你,申大嫂子。」申三娘冷冷道:「崔五峰,你是不是有些意外的感覺?」 崔五峰道:「你要來,早在我意料之中,不過,倒是沒想到,你竟然會混入那些男人群中。」 申三娘道:「別想激怒我,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那些人中,有很多女人。」 崔五峰道:「嗯!你,白玉蓮,和她幾個丫頭。」 申三娘冷笑一聲道:「你就只有這些黑、白刀客、劍手了麼? 崔五峰回頭望去,只見莫奇,早已走得不知去向,不禁一呆。道:「他們都走了!」 申三娘道:「這就是眾叛親離,莫奇很知趣,而且,他的幽靈殺手,傷亡不大,他可以用作自保,為什麼不走。」 崔五峰冷冷說道:「申三娘,這些都是你的安排了?」 申三娘道:「我也沒有那麼大的能耐,冰凍三尺,豈是一日之寒,主要的還是你自己平時待人嚴苛,他們不得不為自己打算了。」 崔五峰目光環顧了四周一眼,道:「崔家塢藏金如山,哪一個願聽我崔五峰的,請到東側結合。」 全場中人,都向南、北兩側聚去,東面原來還坐有幾個人,此刻,也起身行向一側。 崔五峰想不到過去的威風氣勢,此刻頓然有著孤獨、淒涼之感。 但他究竟是一代梟雄人物,略一沉思,立刻有了新的打算,回顧了花鳳一眼,道:「你過來。」 花鳳神情木然,緩緩行了過來。 她是那種永遠溫柔的人,任何人,只要看了她一眼,就會生出一種憐惜的心意。 她走到了崔五峰的身側,臉上是一片悽楚,道:「你叫我?」 崔五峰道:「花鳳,聽說你也練了一身武功,是麼?」 花鳳道:「我的武功不好,而且,很久就沒有用過了,只怕早已忘記了。」 崔五峰道:「花鳳,現在,處境對我們越來越不利了,所以,我們要準備沖出去。」 花鳳道:「沖出去?」 崔五峰道:「對!」 花鳳道:「我不去了,你去吧!」 崔五峰哦了一聲,道:「你不去了,為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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