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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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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玲道:「還好,也許姑娘手下留情,也許婢子是天生的挨打骨頭,所以,這兩掌雖然不輕,但我還承受得住。」 金二姑伸出手去,無限慈愛的拍拍小玲的肩膀,道:「孩子,不要難過,姑娘一向都把你當作心腹,今天,也許她心情不好。」 小玲道:「這個,婢子明白,我一點也不敢怨恨姑娘。」 她口中雖然說全無怨恨,但目光中卻流露出無限委屈。 金二姑歎口氣,悄然退了出去。 她沒有再說什麼,但無聲勝有聲,目光中流現出的關懷,此時此刻,比說上千言萬語還有用處。 兩個人都會做戲,而且做的很好。 目睹金二姑離去之後,小玲臉上泛起了一抹微笑。 她很得意自己的一番做作,暗暗忖道:「任你老奸巨滑,我小玲也要鬥鬥你。」 金二姑的動作快,不大工夫,已然安排好車馬、人手。 去而複返,金二姑又很快回到了小玲的房中。 小玲也會想,伏在木案上,頭埋在右臂之中,誰也看不出是不是在哭。 金二姑輕輕籲一口氣,道:「小玲……」 小玲緩緩抬起了頭,一對圓圓的大眼睛中,還滿含著淚水,無限哀傷的道:「二姑有事?」 金二姑道:「去,告訴小姐一聲,就說,現在咱們就要出動了。」 小玲道:「又要走了。」 金二姑道:「咱們這一次出來,只餘下兩件事了,如是這兩件事辦妥,就可以回到崔家塢。」 小玲道:「好,我去告訴小姐。」 行到室門外面,又停了下來道:「二姑,我有些怕,還是二姑去吧!」 崔玉蓮很少發過這樣大的脾氣,更沒有打過小玲。 在侍候她的女婢群中,小玲是最得她寵愛的一個。 想不到,她竟然會打得鼻青臉腫。 那證明了一件事,崔玉蓮確動了很大的怒火。 一向冷厲的崔玉蓮,金二姑也有五分憚忌,皺皺眉頭,道:「小玲,還是你去吧!她如若問起你,我要怎麼答覆,不能騙她,但也不能實話實說。」 小玲心中暗道:「平常時日,這金二姑自恃從小抱過姑娘,頗有以老賣老的意味。但未想到,她竟是如此的畏懼姑娘。」 心中念轉,口中卻道:「二姑說的是,姑娘心情不好,如若誤會了婢子和她賭氣,可能會殺了我。」 金二姑歎息一聲,道:「當年夫人在世時,也是脾氣不好,咱們玉蓮姑娘,繼承了她娘的脾氣。」 小玲口齒啟動,欲言又止。 卻轉身行入崔玉蓮的房中。 崔玉蓮低聲道:「金二姑在外面?」 小玲點點頭,道:「金二姑已備好車馬,請姑娘上路。」 崔玉蓮冷冷說道:「請金二姑來。」 小玲應了一聲,行出室外,到了金二姑的身側,輕輕籲一口氣,道:「二姑,姑娘請你進去。」 金二姑道:「要我進去?」 小玲道:「是!姑娘吩咐小婢,請二姑進去。」 金二姑道:「好吧!我進去看看。」 崔玉蓮神情冷肅,端坐未動。 金二姑一躬身,道:「姑娘,你找我?」 崔玉蓮道:「金二姑,我想請教一件事。」 金二姑道:「不敢當,姑娘請吩咐。」 崔玉蓮道:「咱們去找磨劍老人,如是他不肯交出寒鐵神針,那將如何?」 金二姑道:「姑娘,這件事關係著令尊的生死,如若他不肯交出寒鐵神針,咱們只有殺死他了。」 崔玉蓮道:「磨劍老人的武功如何?」 金二姑道:「很高明,除了姑娘出手之外,咱們這些人,都非他的敵手。」 崔玉蓮道:「金二姑,每一次,我寓開崔家塢,到江湖上來走一轉,都要殺了很多的人。」 金二姑道:「姑娘行蹤所至,血痕斑然,已然在江湖上,樹立了威名。」 崔玉蓮道:「這不是威名,而是到處引起仇恨的惡名。」 金二姑道:「姑娘,行程百里者半九十,你已經……」 崔玉蓮接道:「我已經兩手血腥了,所以,我應該再多殺一些人,不論你們把我裝扮的如何神秘,都會被人查出來,現在,我這個神秘身份,已被揭穿了……」 金二姑道:「姑娘,你殺人的賬,不會記在你身上,由崔家塢給你抗著。」 崔玉蓮沉吟了一陣,道:「好吧!咱們出動。」 一輛篷車,賓士在廣闊的大路上。 駕車的是面垂黑紗的金二姑。 她輕車熟路,直奔向磨劍老人的住宿之處。那是一幢竹籬環繞的茅舍。 天色剛剛過了正午,四周靜悄悄的,靜的聽不到一點聲音。 篷車就停在竹籬外面。 金二姑高聲喊道:「磨劍老人,你給我聽著,如若想保下性命,那就快些獻出你的寒鐵神針!」 柴扉輕啟,一個鬚髮如雲的老人,緩緩行了出來。 隨車五衛,一字排列在篷車之後。 金二姑緩緩行下篷車,道:「你就是磨劍老人?」 磨劍老人點點頭,道:「是我,老夫已三十年未在江湖上走動,難道還有人記得老夫麼?」 金二姑道:「只要你不死,就會有人知道你……」 磨劍老人一皺眉頭,道:「這位夫人,你和老夫有仇麼?」 金二姑道:「沒有仇,不過……」 磨劍老人道:「不過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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