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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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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鳳道:「公子,我會作得儘量的好,不論我有什麼錯,我都會改正過來。」 望著她絕世容色,楚楚可憐的樣子,展翼心中忽然間,動了一陣惜憐之念。 但他很快的克制住這一股浮上心頭的情感,道:「鳳姑娘,能不能再想想我說的話,那對你有益無害。」 花鳳道:「我自己也想到了一條路,你不要再逼我,逼我就走給你看?」 展翼道:「什麼路?」 花鳳道:「死!我不要走!也不要獨自住在尼庵之中,你要逼我,我就死給你看!」 展翼道:「鳳姑娘,這又何苦呢?」 花鳳道:「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想法,你不是我,怎知我的想法?」 一直使人莫測高深的展翼,忽然間變的軟弱了,輕輕歎息一聲,道:「好吧!你決定跟我們一起走,那就一起走吧。」 花鳳忽然笑了,臉上的淚痕未幹,緩緩放下了面紗。 洪無量早已避到很遠之處,似是有意的給兩人談話的時間。 展翼放開大步,向前行去。 轉過一個山角,只見洪無量隱在一株大樹之後,而一面凝神觀望,似平是正在看著一件很神秘、重要的事。 展翼突然一提氣,飛身而起,輕若飄絮一般,落在了洪無量的身後。 這身法太高明了,高明得使洪無量竟然不知道有人落到了身後。 順著洪無量的目光看去,只見很遠處有一座茅舍,柴扉半啟,隱隱可以見茅舍中擠滿了人,而且,有些手舞足蹈,不知在鬧些什麼。 可以看到的是,那些人頭髮很長,也沒有梳整,而且,衣服襤褸。 那茅舍修築在半山中一座密林內,剛巧在陽光照射,和這一線之差的角度上,可以看到。 太陽光逐漸的移動,一片樹影,遮去了茅舍。 這地方距離茅舍相當的遠,失去那陽光照射,就無法再瞧到那座茅舍中的景物。 展翼向前行了兩步,又向後退了四步,點點頭,道:「只有站在這地方,大樹旁側,可以由濃密的林隙中,瞧到了那座茅舍,前後錯一步,就無法看到了。」 洪無量道:「而且,還要在這個時辰,天上不能有浮雲掩目,在強烈的陽光照射之下,才能夠看到。」 展翼道:「哦!」 洪無量苦笑一下,道:「不過,那只是一座茅舍罷了,可疑的是,那裡面的人,太多了一些,看到了,也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展翼道:「洪無量,你好像有很多的感慨?」 洪無量道:「公子,老奴只是覺著奇怪,為什麼,一座茅舍中,會集聚了那麼多人?」 展翼道:「更奇怪的是他們的衣服,為什麼那麼襤褸,而且,又留著那樣長的頭髮?」 洪無量道:「他們在手舞足蹈,鬧些什麼事呢?」 展翼道:「你在懷疑些什麼?」 洪無量道:「我懷疑他們是被人強行關在那茅舍之中。」 展翼笑一笑,道:「不錯,他們是被強行關在那裡。」 洪無量道:「一座小小的茅舍,如何能關了這樣多的人,而又能使他們不逃走?」 洪無量抬頭打量了對面的山勢一眼,道:「看山近,走山遠,公子在此等候片刻,老奴摸上去,瞧瞧看。」 展翼道:「那茅舍的情景,確然很特異,你要多小心。」 洪無量道:「老奴知道。」 展翼歎口氣,道:「如是遇上了什麼危險,還是被人困住,切不可爭強逞狠,想法打出暗號,通知我。」 洪無量道:「老奴遵命。」放腿向前奔去。 展翼口齒啟動,欲言又止。 花鳳柔聲說道:「公子,你不放心洪大叔,我跟他的後面去,也好打個接應。」 展翼道:「洪無量經驗豐富,他如應付不了,你去了,也幫不上忙。」 花鳳嫣然一笑,道:「你怕我傷在了他們的手中麼?」 展翼道:「咱們等等他吧!然後,再作計議。」 花鳳道:「公子,你真的這樣關心我麼?」 展翼道:「嗯。」 花鳳道:「好難得啊!我心中好快樂。」 展翼暗暗歎息一聲,就在大樹之後坐下,未再理會花鳳。 花鳳身體微移,就靠在了展翼的身側,坐了下去。 她表現出來,無限的溫柔,無限的情意。 一陣山風吹來,由花鳳身上溢出幽香,撲入了展翼的鼻中。 展翼輕輕籲一口氣,道:「鳳姑娘,我得去看看了,也許洪無量遇上了什麼危險。」 花鳳道:「我跟你一起去。」 展翼道:「不用了,你在這裡等我。」 花鳳道:「我如遇上了危險,你救不救我?」 展翼道:「自然要救,也因為我怕你遇上了什麼危險,所以,才不讓你去。」 花鳳道:「你把我丟在這裡,豈不是更危險麼?如是你救了洪無量,我又被人家捉去了,豈不是又要麻煩你。」 展翼道:「好吧!咱們一 起去。」 花鳳笑一笑,未再多言。 展翼借地形林木隱蔽,很快的掩近了那間茅舍外面。 只見茅舍木門緊閉,四處一片靜寂。 展翼輕輕籲一口氣,緩緩說道:「鳳姑娘,停在這裡不要動,而且要小心戒備,遇到了什麼警訊,立刻出聲招呼我。」 他停身之處,距離茅舍,只不過兩三丈左右的距離,身子一側,兩個飛躍,人已到了茅舍之外。 展翼站在了茅舍門口處,靜靜地站著,一語不發。 四外聽不到一點聲息,一片靜靜的有些異常。 展翼心中暗道:「咱們看到這茅舍中很多人,怎麼會忽然間一個也不見了?」 吸一口氣,輕輕叩動了木門。 大出展翼的意料之外,木門內既無回應之聲,也無開門之人。 這一下,展翼愣住了,沉吟了一陣,才高聲說道:「室中如是有人,不肯打開門,在下就要撞開了門了。」 室中,仍無回應之人。 展翼暗運真氣,右手按在木門之上內勁驟發,蓬然輕震之中,木門呀然而開。 原來,他內力用到恰盡好處,集中於一點,這一震之力,剛好把木栓震斷。 兩扇木門無損,但卻呀然而開。 室中仍然是擠滿了人。 不足三間房子的空間中,擠了二十餘人。 每個人都抱著頭,盤膝而坐。 只可見到他們頭上的長髮,幾乎是垂地的長髮。 展翼冷冷說道:「那一位,可以答話,請回答在下之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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