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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週二急急接道:「不敢當,唐爺,你老折殺小人了。」

  唐琳笑一笑,道:「關於那青石宅院的事,周兄可否見告一二呢?」週二道:「怎麼?總鏢頭沒有告訴兩位?」

  唐琳搖搖頭,道:「他只說不讓我們進去。」

  週二道:「大爺,這就是了,總鏢頭這麼吩咐了,你別進去就是。」

  唐琳道:「那裡面有人?」

  週二忍不住點點頭。

  唐琳道:「什麼人?」

  週二臉上泛現出為難之色,苦笑一下,道:「大爺,小的也只知道,那地方,是鏢局子的禁地,任何人不能進去,至於裡面便的是什麼人?小的就不知道了。」

  唐琳由他的神色上,瞧出來他的畏懼,心中暗暗忖道:這地萬難道還有什麼機密怪事不成。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周兄,在下剛剛經過了那座青石宅院。」

  週二道:「大爺,你瞧到了什麼?」

  唐琳道:「沒有瞧到,但我聽到了讀書的聲音。」

  週二哦了一聲,道:「讀書的聲音……」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大爺,小的人微言輕,但我想奉勸唐爺幾句話。」

  唐琳道:「在下洗耳恭聽。」

  週二道:「出門在外,少惹麻煩為上,總鏢頭既然交代了別到那座青石宅院中去,唐爺最好不要去。」 ,

  唐琳低聲道:「周兄,看來你對宅院的事,知曉不少……」

  週二駭然搖搖頭接道:「不知道,完全不知道,唐爺,小的真的不知道。」連連推託,臉上是一片驚怖之色。

  唐琳心中更是懷疑,但卻未再多問。

  週二低下頭,走到了花閤门外,不敢再看唐琳一眼。

  唐琳連番遇上了怪異之事,學會了運用思考。

  他本是一個十分聰明的人,情勢迫得他不得不用心去對付這些問題。

  他未再多問週二一句話,開始進食。

  一面吃一面想。

  這餐飯吃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週二直在偷眼觀察,待唐琳放下筷子,立刻進入花閣,收了碗筷而去。

  唐琳沒有留週二,也沒有多問一句話。

  他愈想愈覺得這件事十分怪異,梁彬的突然失蹤,必須先有人解開他的穴道。

  什麼人曾進入這花園中,解開了梁彬的穴道?

  那青石宅院中,隱藏著神秘,而且,這神秘在武通鏢局中,已不算太隱秘的事,那送飯的鏢夥計局二,就知道這個隱秘。

  這神秘,可能充滿著一段驚悸的往事,所以,提到那青石宅院,週二臉上就泛現驚恐之情。

  或許那青石宅院中,充滿著恐怖,使人心生畏懼。

  鐵飛龍留下了兩人,而且,善為接待,但他沒替兩人引見鏢局中其他的鏢師。

  唐琳就算是想找個人商量一下,也是無從著手。

  他已暗作決定,要逛入那青石宅院中看個明白。

  花園中一片靜,靜得聽不到任何聲息。

  唐琳盤膝而坐,調息了一陣,已是申初時光。

  離開花閣,緩步行向了青石宅院。

  緊閉的大門,寂靜的花園,襯托的這座青石宅院,籠罩著森沉之氣。

  唐琳吸一口氣,行到了大門前面,即動了門上的銅環。

  銅環叮略,劃破了花園的靜寂。

  但銅環響了很久,仍不聞有人相應之聲。

  唐琳心中忽然間生出一種莫名的驚恐,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兩步。

  一陣急促的步履聲,傳入耳際。

  回頭望去,只見一個中年大漢,急奔而來。

  那大漢奔勢奇快,一眨眼間,已到了唐琳的身前。

  准冷說道:「你是什麼人?」

  唐琳道:「在下唐琳。」

  一面抬頭打量來人。

  那是個四十左右的大漢,穿著青綢長褲、短褂,臉色是一片嚴肅。

  冷冷說道:「唐兄是我們總鏢頭的貴賓,才被迎入花閣,在下不知總鏢頭是否奉告過閣下,這花園中此座青石宅院,不能輕易進入。」

  唐琳道:「鐵總鏢頭交代過。」

  青衣人道:「既然交代過了,閣下為什麼要明知故犯?」

  唐琳道:「這個,在下也並非沒有原因。」

  青衣人道:「什麼原因?」

  口氣顯然很不客氣。

  唐琳微微一皺眉頭,道:「閣下,可否見告身份?」

  青衣人道:「在下姓石,乃武通鏢局的副總鏢頭。」

  唐琳道:「原來是石副總鏢頭,在下失敬了。」

  青衣人道:「不用客氣,閣下是我們總鏢頭的朋友,我們對閣下一直保持著敬重。」

  唐琳道:「石兄,在下有一個同來的師弟,同住在這花園之中,但他失蹤了。」

  青衣人點點頭道:「我聽週二說過了。」

  唐琳道:「在下想不出他到了何處?……」語聲一頓,接道:「不瞞石兄說,我那位師弟,因為同來一位小師妹失蹤,心情不好,在下怕他胡闖亂定,所以,點了他的穴道,除非有人解了他的穴道,他才能離開這座花閣。」

  青衣人道:「不可能,這座後花園中,不可能有外人進來。」

  唐琳道:「但敝師弟失蹤的事,確實千真萬確。」

  青衣人道:「會不會是你點穴的力量不夠,被他解了穴道而去?」

  唐琳道:「我們師兄弟,相處十餘年,怎會有此錯失。」

  青衣人道:「不論令師弟失蹤的原因為何,你也不能進入那青石宅院之中。」

  唐琳道:「石兄,可不可能,我那位師弟,進入了這座宅院?」

  青衣人道:「這個,這個……」

  唐琳接道:「有一個人,解了我師弟的穴道,那人是誰,來自何 處?目下無法解釋,他們可不可能是來自那青石宅院。」

  青衣人道:「不可能。」

  唐琳道:「既是不可能,在下自然也不用進去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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