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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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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地方,正與第二個進入雜樹林中的人相同,去的方向,則又是第—個到來的那人的來處! 四道電光分別的由這兩個人的眸子中逼射而出,他們凝視了一會,眼中似乎已有所見,心頭仿佛已有所得。 「莫非就是他?」第一個到來的人說。 「十分神似。」 「那我回去了。」 「好,我們仍然按照著計畫而行。」 「再見!」 「再見!」 二條人影又分別散了開去…… 那只皮球由西而東,速度不減的朝上乘縣官道上飛快的滾動著。距離皮球後面十丈之遙的地方,另有一縷輕煙也是若即若離、時疾時徐的向同一方向飄浮而去。 這二件物事一前一後、一高一低,是皮球牽動了輕煙?抑是輕煙推動著皮球?恐怕任誰也不得而知了。 不過,若加以仔細的研判,或經過虛心的探討,彼此之際的間隔太過遙遠,實在力所難及,應該是二不相干、毫無關連。 既然如此,那是屬於巧合,它們必定各有其願、各去各處了。 大約經過了—個更次的時光吧,二鼓已盡,四更忉臨,會稽山在眼前了。 皮球略一停頓,然後轉從一條石板路上而去,這條石板路乃是石家莊私自鋪設的道路,因為石家莊正座落在會稽山脈的一條脈絡上面! 絕對不是巧合或然,也絕對不是推展費力,因為,若矚巧合,一路相隨也許有其原由可說,因為,推展之力直線而循,但直角轉彎那就太過離譜了…… 只有牽引,只有牽引才合乎邏輯。皮球改變了方向,後面的輕煙自然也亦步亦趨的轉進了石板路。 浙浙的,二者的速度開始慢了下來;浙漸的,二者的差距也逐漸近了起來,因為,石家莊即將到了。 皮球遭到了阻擋,它「蹦」的一下跳了起來,跳過欄柵,滾過了廣場,又跳進了石家莊屋宇之內去了。 輕煙遇上了山嵐,也突然的被吹了起來,飄過欄柵,飛過了廣場,又拽上椽瓦頂面去了…… 今天是初—,今天是朔日,因為蒼穹漫漫,因為夜星沉沉,是以石家莊中的門衛沒發現物體或人獸進入莊院之中;因為輕車熟路,因為功力精深,是以石家莊的警衛也就失去了它的功能以及效用了。 皮球滾進了石家莊的客廳之內,輪值的兩個莊丁同時的警覺了過來,其中一個惶恐的說:「啊!供奉……」 「唔,噤聲!」那個皮球沉著聲音說:「不要驚動旁人,進去請四位總護院出來就可以了。」 「是。」一個莊丁匆匆的向後奔去,一個莊丁忙亂的張羅茶水。 皮球大模大樣的在客廳主位上坐了下來,它是什麼?喔!如今應該稱呼他是誰了。他,正是「福壽堂」的—位供奉,麥小雲和麥無名正欲找尋的人物,「雪山蛤蟆」龔天佑! 沒有多久,「四大金剛」已經急急的趕了出來。 「喔!供奉,你終於回來了。」「鐵琶金剛」既興擊又驚奇的說著。 「你們請坐,坐下來再淡。」龔天佑對「四大金剛」十分客氣,不像平常眼高於頂的樣子;當然,「四大金剛」功力精深,聲譽甚隆。 「好。」「四大金剛」也就分別的、依次的坐了下來,一如寺院中鎮守在山門旁的情形完全—樣。 「怎麼?」龔天佑心中似有所感的說:「山莊內莫非出了事情?」 「出事倒還沒有,有事倒是真的。」「四大金剛」不喜多言,除非是非說不可,或者是熟悉之人,縱然如此,「鐵琶金剛」話中所用的字句也甚簡單、普通。 「什麼事情?」 「麥小雲前來找過供奉。」 龔天佑聽了神色一變,他說:「一個?兩個?」 「—個。」 「穿藍衣的還是著白衫的?」 「穿藍衣的。」 「結果呢?」 「供奉不在,他也就去了。」「鐵琶金剛」接著又說:「不過,他曾經丟下活來,說過幾天還會再來。」 龔天佑冷冷笑了一下說:「恐怕以後他永遠不會來了。」 「鐵琶金剛」困惑的說:「怎麼說呢?」 「那個麥小雲如今身在諸暨,已經由萬里船幫的人給監視著。」 「喔……」 「還有其他的事嗎?」 「還有……」「鐵琶金剛」頓了一頓,然後接上去說:「還有杭州有—位少爺的朋友前來探訪少爺。」 「姓甚名誰?」龔天佑說:「住在客房之中?」 「他叫邱玉秋,人已經走了,不過……」 龔天佑略一思索,心中似無印象,並且,他對這件事也不感興趣,就不等對方將話終了,立即接上口說:「既然如此,而又無關緊要,我們不談也罷!」 「那其他的也就沒有什麼了。」 龔天佑沉吟一下說:「你們四人可否跟本堂出去一趟?」 「去哪裡?」 「諸暨。」 「鐵琶金剛」遲疑了一下終於說:「什麼時候?」 「天亮動身,在諸暨城外的一座雜樹林中等待接應,以期配合午後發動。」 「是對付麥小雲。」 「是的。」龔天佑說:「會同著萬里船幫中的人。」 「萬里船幫中有什麼人物?」 「『萬壇』之主、左右護法以及富陽分舵中的人。」 一股輕煙自彌漫在客廳的屋簷之下以後,就末再飄動了,如今,大概是遭龔天佑雄勁語聲的影響、感應,不禁微微的震顫了一下,幸好只是微微,沒有震散,沒有下墜,也沒有牽碰、帶動其他物件或者驚擾到裡面的人。 不過,輕煙的邊緣四周卻滲出了露珠,也許是蒸氣! 「鐵琶金剛」聽了頓時反問的說:「對方是一個,還是兩個?」 他所指的「對方」當然也是麥小雲和麥無名了。 「一個。」 「有這許多一等高手,難道還對付不了—個麥小雲?」 「那倒不是。」 「既然如此,為的又是什麼呢?」 「石家莊雖然亟欲找麥小雲報那紓家之仇,但是,主要的仍想得到那支玉如意,那張武功秘笈。」龔天佑不說自己,而把它說成石家莊,因為,他深悉「四大金剛」對石家莊的忠心,是以刻意的引用著。 「鐵琶金剛」心中還是不解的說:「那又怎麼樣呢?」 「因為本堂勢孤。」龔天佑所稱的本堂乃是指福壽堂。 「喔!我知道。」「鐵琶金剛」這才恍然的說:「扳倒了猛虎強龍,卻怕狐狸奸計,又恐豺狼野心?」 龔天佑蛄蟆眼微微一睜,他笑笑說:「正是此意。」 君子喻于義,小人曉於利,這就是以利組合成的小人! 「那供奉怎麼輕易的離開了他們?」 「本堂不得不親自回來—趟。不然,若是差遣他人,爾等未必會信。再說,別人也休想調得動你們兄弟。」 「既然如此,屬下兄弟就跟供奉上一趟諸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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