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黑白雙嬌 | 上頁 下頁 |
一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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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禮尚往來,或者是勢均力敵,那個少年人迄不見弱,他第四個「喔」字又吐出來了! 「喔!本公子邱玉秋,特地前來造訪石子材石兄!」 「邱公子是我們少爺的朋友?」 「是呀!我們經常在杭州城中同進同出,同游同樂。」 真是物以類聚,他們是花囂朋友,他們是酒肉朋友,怪不得是面色慘白乏血,枯黃如蠟! 那個頭目卻是感到不安,感到為難的說:「可是……」 「可是什麼呀?」邱玉秋昂然的說:「請你通報一聲,說我杭州邱玉秋專程前來探望材兄了。」 那個頭目轉頭看有他左旁的—個莊丁,而莊丁也怔怔的觀望著他呢!他不由彷徨了,拿不定主意…… 「怎麼,你怎麼不往裡報呢?」 「因為,因為我家少爺不在。」 「不在,他到哪裡去了?」邱玉秋努力的睜一下眼睛,也只有那麼一下,他的眼皮旋即又垂了蔔來,鳳眼還是鳳眼,細眯如線! 「出去探朋友去了。」這大概是上面交待蔔來的話,是以那個頭目說得十分順口。 「喔!那我這一次不是白跑了?」這個「喔」字必定是邱玉秋的口頭禪,似乎經常掛在他的嘴邊。 頭目歉然的說:「實在是對不起得很,邱公子來得不巧。」 「那五蟹呢?」邱玉秋失意的臉上又浮起了一絲笑容:「『石家五蟹』總該耽在莊裡吧?」 「五位擴院現在也不在莊內。」 「那我找龔叔爺,龔叔爺莫非也不在嗎?」邱玉秋仿佛有些生氣了,他慍然的反問著。 「這……」那個頭目實在難以應付,他感到窘迫得很,就在這期期艾艾的時候,柵內廣場中適時傳出了—陣洪亮的聲音。 「什麼事情?」 聲音的後面跟出了一個高大、雄偉的人來,他,就是「四人金剛」小的老麼—一慣使練子槍的「禦蛇金剛」! 那個頭目不由喘出了一門氣,他結結巴巴的說:「稟四總護院,這位邱公子是從杭州前來拜訪我家少爺的。」 「叫總護院?」邱玉秋立即接口說:「臺端莫非就是『四大金剛』中的『禦蛇金剛』當面?」 「正是兄弟。」 「喔!久仰了。」邱玉秋馬上拱起了雙手說:「小弟經常聽子材兄誇耀說石家莊中有『四尊天神』,見一面知三,真是傳之不虛呀!」 「禦蛇金剛」也抱起了拳頭說:「兄台謬獎。」 「唔——」邱玉秋白個點著頭說:「就運算元材兄出外訪友,我邱某人能識『神人』,也不枉此行了。」 「兄台言重了,台甫是……」 「喔!小弟邱玉秋,家住杭州,乃是貴少莊主石子材兄的良朋益友、知心至文。」邱玉秋大言不慚的說著。 「知心至交」可能,「良朋益友」不見得,看他這副德性,—丘之豁,恐怕乃是「狐朋狗友」! 原來「禦蛇金剛」並不認識邱玉秋,邱玉秋也不認識「禦蛇金剛」,這也難怪,往常,石子材出門遊蕩,都是帶著「石家五蟹」,而「四大金剛」乃是石家莊鎮莊之「神」,是以很少外出。 「原來是找家少爺在杭州結交的朋友,邱公子裡面請。「禦蛇金剛」抬臂肅客。 「請。」 穿過廣場,踏進拱門,遷入回廊,劈面遇見尤建庭踱了出來。 「這位是……」 「哦,尤總管,這位是邱玉秋公子,是少爺杭州的朋友,你陪邱公子談淡去吧!」「禦蛇金剛」轉朝邱玉秋笑笑說:「這位是尤建庭,乃本莊的總管,恕兄弟告退。」 他不善交際,也不願多寥,藉機抽身了。 「喔!四金剛請便。」邱玉秋即同尤建庭說:「閣下是尤總管?」 「正是區區。」 邱玉秋又拱起了手說:「久仰了,小弟曾經聽子材兄提起過你呢!」 尤建庭回上一禮,隨即露出二顆黃板牙說:「邱公子客氣了。」他右手一擺說:「我們裡面坐。」 「謝謝。」 寬敞的客廳,豪華的客廳,可是如今卻是冷冷清清,岑岑寂寂,裡面闃無一人,除去門房子班的、內中輪值的莊丁以外,不復往曰的歡樂和熱鬧。 二人分主賓的在裡面落了座,莊丁立即奉上了香茗,尤建庭已經收斂了很多,他果真未敢專擅,末敢獨斷獨行,略一沉思。就吩咐那個送茶上來的莊丁說:「你到後面去稟告四位總護院一聲,說有杭州邱公子遠道來訪,請他們四位也一起出來談淡、聚聚。」 「是。」那個莊丁躬身一禮,退進裡廂去了。 「邱公子請用茶。」 「謝謝。」 快速得很呢,邱玉秋因茶水滾燙,尚未喝上一口,他正端著茶杯,湊在嘴邊吹呵那茶梗和泡沫的時候,「四大金剛」就已經一一的在裡廂圓月型通門中出現了。 按估計,「四大金剛」乃是居住在後樓西幢的底下層,必須經過後院,必須經過內廳,就算那個莊丁以飛快的速度奔進去通報,應該也不會打這麼快! 不錯,是沒打這麼快,乃是「禦蛇金剛」巡查防務回去的時候已經將情形告訴了他那三位拜兄。 「四大金剛」雖然是為人耿直、生性剛豪,但是,老大「鐵琶金剛」和老二「踏鼇金剛」卻粗中有細的人,他們聽了「禦蛇金剛」的敘述,互一商討,經過訾議,認為不能有負莊上臨去時的託付以及本身應盡的職責,是以他們出來了,在後院盡頭,內廳出口處遇上了那個正擬通報的莊丁。 「禦蛇餘剛」見到邱玉秋較尤建庭為早,尤建庭遇見邱玉秋尚經「禦蛇金剛」的引介和交托,因此,「禦蛇金剛」頓時快走幾步,又替彼此介紹了一番。 「喔!聽『四大會剛』的危名,猶如沉雷之貫耳,今門得見,真乃是邱某人之幸也。」 邱玉秋久欠身子,他雙手連拱,笑口盈盈,倒也說得誠懇十分。 「邱公子客氣了。」「四大金剛」全都抱起拳,答活的乃是老大「鐵琶金剛」,他們書讀的不多,拙於言詞,故以說得簡單。 「坐,坐,各位請坐呀!」尤建庭展開他那無肉的面頰說:「我們坐下來談,我們坐下來淡……」 邱玉秋雖然面容枯黃,外帶刀疤,但體態頎長,氣度不弱。而尤建庭非但臉色也是蠟黃,並且又瘦又小,何如一隻患病的猴子。 六個人依次坐下了,輪值的莊丁帆伶的、勤快的已經將香莒分別的擱放在茶几之上了。 「鐵琶金剛」將他們兄弟商討結果的疑念率直的說出來,毫不掩飾,毫不隱藏,這就所謂一根肚腸通到底。 「邱公子是我家少爺的朋友,但我們兄弟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邱玉秋卻是笑笑說:「喔!那是當然。囚為我們彼此末謀過面。」 「我家少爺似乎也沒有提起過邱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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