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黑白雙嬌 | 上頁 下頁 |
七二 |
|
孤雲大師緩緩地說:「不錯,麥無名的確說他是一脈單傳,但是,看你們二人的長相,老衲也以為彼此之間或有牽連。」 「所以晚輩不揣冒昧,不避艱辛來到了這裡。」 「阿彌陀佛,你既然身世不明,怎麼會叫麥小雲?」 孤雲大師口中不經意的念起彌陀來了。 「家師在收養晚輩時,頸項上就掛有一塊雕有『麥小雲』三字的銀鎖片,是以……」 「那令師難道也不知道你的身世?」 「不知道,家師為了這件事始終耿耿於懷。」 「他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收養你的呢?」 「二十年前的—個淒迷冬夜裡,他老人家在莫干山麓的一座破山神廟中,在一個奄奄一息的丐婦身旁抱走了我,他當時原是心生惻隱,免我凍斃、免我饑餓,事後從我身上的布包、頸中之鎖片發覺那個不是丐婦而是難婦時,再趕回去已是人去廟空,杳如黃鶴,家師一直守到過了年,依然不見家母的蹤影,這才怏怏地返回了他的居處。」 孤雲大師感慨地說:「令師如何稱呼?」 「家師名諱上枯下木。」 孤雲大師雙目神光再現,他不禁輕笑出聲了。 「枯木?呵呵……枯木,難怪江湖中兩個麥小雲俱是人中之龍。」 「前輩……」 麥小雲心中是喜憂參半。憂,當然是為身世似謎;喜嘛!有人褒獎,哪有不喜的道理?尤其他是一個年輕人。 「老衲『孤雲』,是另一個麥小雲的師伯,你年輕不知道,想令師必定不會陌生。」 麥小雲聽了陡地—震,他不禁又行了一個禮。 「晚輩知道。武林中雖只傳著『南北二僧』,但家師卻告訴過晚輩,南北二僧之外,尚有一位聖僧,只足那位聖僧恬淡,避世,是以不為人知,他就是『孤雲』。晚輩有幸,能在這裡見著了聖僧之面。」 「令師抬舉了。」孤雲大師說:「你請坐,我們坐著再談。」 「謝聖僧。」 麥小雲就在下方坐了下來,清心隨之奉上了香茗。 麥小雲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聖僧,你說麥無名的名字也叫麥小雲?」 「是的,他也叫麥小雲,只因為你成名在他之前,他就無名了。」 麥小雲一聽頓時震動了,這是好現象,這是好兆頭,他終於找對了地方,摸准了門路…… 「那聖僧能否讓晚輩見見麥……」 他臉現迫切的面色,心中懷著希冀的神情。 「你是說麥文岳?」 「麥文岳」的名字麥小雲是頭一次聽到,但對方既然是這麼說,那麥文岳必定就是麥無名的尊翁,或許也是自己的父親! 「哦!是的。」 「麥文岳離開這裡也有二十年了。」 又是一盆冷水,麥小雲心中第二個希望幾乎又要破滅了。 孤雲大師見在眼內,思在心中,他似乎有些不忍。 「你不要氣餒,也不必失意。麥文岳雖然是不知去向,但老衲卻可以告訴你另一個地方。」 麥小雲迫不及待地說:「什麼地方?」 孤雲大師卻賣起關子來了說:「你有師傅?」 「星的。」 「麥無名也有師傅呢!」 麥小雲懂了,他說:「聖僧的意思是叫晚輩去找麥無名的師傅?」 「可以這麼說。」 麥小雲疑惑地說:「麥無名的師傅曾詳知麥無名的家譜流源?」 孤雲大師並不回答對方的問話,他瞼上意外泛起了神秘的笑容。 「麥無名的師傅或許不知道他愛徒的家譜,但是……」 他又吊起對方的胃口來了,因為,他對這兩個麥小雲同樣地都有一份好感與喜悅,這也就是人與人之間的緣分! 「但是什麼呢?」 「你沒有母親,麥無名卻有,你找麥無名的母親,不是要比找麥無名的父親要來得直截了當嗎?」 麥小雲一聽不由跳了起來,真是—言驚醒夢中人! 他立即又楫了下去,歡然地說:「多謝聖僧指點,晚輩這就告辭。」 「慢來,慢來,你可知道地獄門的規矩?」 麥小雲愕然地說:「晚輩不知。」 孤雲大師數說了陰曹地府的宗旨與規矩。 麥小雲聞悉之下,頓時感到不安了:「這麼說,晚輩也要喝—下一碗『孟婆湯』才能離去。」 「也不一定,只要加入本門,孟婆湯就免喝了。」 「那……」 「那怎麼樣?你說呀!」孤雲大師又在挑逗了、調侃了、戲弄了… 「晚輩必須要先去……先去……」 麥小雲果然「先去」不下去了,他是高興得過了頭,以致忘記詢問麥無名的母親居住在哪裡了。 「先去哪裡呀!你怎麼不說了呢?」 麥小雲不由玉臉微微一紅,他窘迫地說、赧澀地說:「尚請聖僧示知晚輩,那麥無名的母親住在何處?」 孤雲大師第三次不去理會對方的問話,他又伸手從懷中摸出一方鬼頭銀牌,面容肅然地汲:「麥小雲接旨,本座委你為『地獄特使』,平時巡行在外。」 麥小雲立即欣然地說:「屬下謹領佛旨。」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