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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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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方輕輕籲一口氣,道:「那很容易,只要留下斬情女,那就沒有貴局的事了。」 萬壽山道:「行有行規,有背行規的事,豐下不能答允。」 項方冷冷說道:「總鏢頭,你請出手吧!」 萬壽山點點頭,道:「項朋友,一定要打嗎?」 項方道:「不錯,閣下已別無選擇。」 萬壽山回頭望了韓二一眼,只見兩輛篷車,已然圈在一處。 更佳的準備是兩輛篷車上的馬匹都已經松了套索,一旦受驚狂奔,也不致拖動篷車。 韓二和一個趟子手,已經下了篷車,守在篷車旁側。 田昆仍然高坐在車前,左手執著長鞭,右手握著四個鈴鏢。 車簾低垂,看不到篷車中的斬情女,和三盡金童有些什麼準備。 項方突然爺天大笑道:「好啊,諸位早已經有了準備。」 萬壽山眼看已成了非動手不可的局面,也不再忍受,冷冷說道:「項方,這都是你逼的,咱們不能不動手了。」 項方:「一個小小鏢局的總鏢頭,竟然敢對我如此無禮。」 萬壽山笑一笑,道:「寶通鏢局雖然很小,但還沒有把你項方放在眼中。」 項方怒道:「好狂妄的口氣。」 萬壽山道:「是否狂妄,閣下請一試便知。」 項方身子一側,道:「好!老夫先來領教。」 呼的一掌,拍了過來。 他號稱「開碑手」,這一掌力道之強,帶起了一股嘯風之聲。 萬壽山冷哼一聲,不退不避,右手一抬,竟然硬向項方的掌上迎去。 項方心中暗道:「我在掌力之上,下了四十年苦功,掌力開碑、碎石,你這老小子硬接我的掌力,那是自我苦吃了。」 心念轉動之間,雙掌已然接實。 只聽蓬然一聲,如擊敗革。 項方掌指如鐵,堅硬無比,這一掌落下有如鐵錘下擊。 但萬壽山的掌力,卻綿柔異常,右掌微微一收,用卸字訣,竟把一掌力逾幹斤的力道,給化解開去。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項方這一掌很凶厲,但也打得他心頭一顫。 拍出的掌勢,就沒有再收回來。 這時,如若萬壽山要趁勢反擊,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扣住他的脈門。 但萬壽山沒有伸手。 大化大師口喧了一聲佛號,道:「好俊的內家綿掌。」 萬壽山道:「見笑」 大化大師一揮手,道:「項兄請退後。」 項方很知機,也很感激萬壽山手下留情,一抱拳,道:「總鏢頭深藏不露,項某人承教不淺,青山不改,後會有期。」 他依言退了下去,但卻退得很遠,背影很快消失不見。 萬壽山道道:「好說,好說,在下保鏢為業,行規束人,實在沒有法子,大師如是肯高抬貴手,萬某人自會領情。」 大化大師道:「阿彌陀佛,老袖苦口婆心,是無法勸動施主了。」 萬壽山道:「區區也好話說盡,大師竟不肯慈悲。」 大化大師道:「老衲為武林除害,心比明月,萬施主請出手吧!」 萬壽山淡淡一笑道:「在下只是一個鏢師,我要盡到我的責任,保護我承保人頭鏢不受傷害。」 說至此處,已成了僵局,大化大師合掌說道:「看來,咱們之間,很難有和解之望了。」 萬壽山道:「至少,敝局占了一個理字,所以,走遍天下,咱們也是無愧於心。」 大化大師道:「斬情女惡跡昭彰,雙手血腥,但你萬總鏢頭卻抱怩於行規,硬要把一個積惡如山的人,保過關去,讓她再行肆虐,繼續為非作歹,這就是你占的理字嗎?」 萬壽山淡淡一笑,道:「大師之言,也算有理,不過,萬某人覺得心中有些不解之處,請教大師。」 大化大師道:「老衲幼受我佛慈悲,得入三寶門中,自信是個講理的人,只要萬施主,不以詞鋒奪理取勝,老衲洗耳恭聽。」 萬壽山道:「大師,可是主持此事的首腦人物。」 大化大師道:「老衲只能算是其中之一。」 萬壽山道:「那很好,大師既是主事之一,在下就要請教。你們攔截斬情女,設下十道埋伏,為什麼講理的人,安排在最後,前面兒道,既不講理,也不示警,出手就要殺人,如是敝局中人,不幸死於前面的幾道攔截之人,大師又和何人講理呢。」 大化大師呆了一呆,道:「此番截殺斬情女,包括了中原黑自兩道,也許有一些急躁之人,未把事情說清楚,就出了手,這一點,老衲十分抱歉。」 萬壽山道:「大師,你這一句抱歉,就能使我們幾次身歷生死之事,一筆勾銷了嗎?」 大化大師道:「事情已經過去了,施主未受傷害,似乎是不用再追究了。」 萬壽山道:「大師是來自少林寺的高僧,如此輕言,實叫萬某難言。」 大化大似是自知理屈,合掌說道:「萬施主,斬情女仇家大多,少林俗家門人,也有傷折於她手中的,老衲可以向萬施主再致歉意,但卻不能放斬情女。」 萬壽山道:「大師,我們已闖數關,幸而未死,這最後一關,自也不願甘心認輸。」 大化大師道,「萬施主,何不放眼看看,中原黑,白兩道中的精英,大部集中於此。」 萬壽山笑道:「其中有不少,已是我們會過之人。」 大化大師道:「施主如此堅持,即是存心和貧僧一戰。」 萬壽山道:「大師堅不放行,萬某只好硬闖了。」 這時,林成方和陰陽雙劍,都已被圍了起來,但雙方卻似是都在等待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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