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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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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 兩敗俱傷 朱若蘭道:「什麼樣的難題?」 青衣人道:「隨便姑娘提什麼吧。」 朱若蘭道:「提了之後,又能怎樣?」 青衣人道:「大國師說,凡是姑娘提出的事,他都將盡力作到,以求姑娘歡心。」 朱若蘭冷笑一聲,道:「如我要他死呢?」 青衣人道:「好!這算第一個難題,姑娘請說出第二個吧!」 朱若蘭暗道:一個人只能死上一次,他一死去就一了百了,這青衣人怎的竟敢答應下來,心中念轉,口中接道:「第二個麼?要他在死去之前,先把你給殺了。」 青衣人臉上一變,道:「這個,這個,姑娘不是說笑的麼?」 朱若蘭道:「甘為異族鷹犬,你死何惜。」 青衣人還未來得及答話,智光突然大步向前行來,接道:「這事容易,姑娘請說第三件吧!」 朱若蘭心頭一動,暗道:難道他對此事很認真麼?想了一陣,說道:「你已經死了,我提出的事,你如何還能去辦?」 智光微微一笑,道:「不妨事,你說吧!」原來,他聰明絕倫,學說中土之言,時間雖然不久,但他已有所成,只是不很流暢,心中一急,就語無倫次,慢慢道來,倒也能夠詞能達意。 朱若蘭顰起柳眉,暗道:「看他神情,似是心中頗有死而復活的能耐;這卻叫人不解了。」一時之間,沉吟難決,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但聞智光天師說道:「不要緊的,姑娘但說無妨,只要是人力能及的事,我自信都能夠辦到。」 朱若蘭心中暗想:自不能說些不著邊際的事,但一時之間,又想不出什麼難題,祇得說道:「你先作到兩件之後再說。」 智光大師道:「朱姑娘,在下要說了。」 朱若蘭道:「什麼事?」 智光道:「如是貧僧一一作到了姑娘出的難題,姑娘應該如何?」 朱若蘭暗中運氣戒備,口中緩緩說道:「你說應該如何?」 智光大師道:「隨我同往天竺。」 朱若蘭冷笑一聲道:「到天竺則甚?」 智光大師想用中上語言說出,但卻又不知如何措詞,急的面紅耳赤,轉臉望著那青衣人,說了一句天竺話。 那青衣人面如死灰,輕輕嘆息了一聲道:「大國師之意,是要你隨他回天竺,結成夫婦。」 朱若蘭長長吁了一口氣,道:「這該是你一生中,最後說的一句話了。」 那青衣人臉色更加難看,垂首肅立不動。 朱若蘭神情肅然望了那智光一眼,又望望那青衣人。 智光大師回目望著那青衣人,微微一笑,道:「要請多幫幫忙了。」緩緩舉起右掌。那青衣人全身抖顫,臉上是一片驚懼和憤怒的混合表情。他對那智光大師似有著極深的畏懼,竟是不敢出手反抗。 那青衣人緩緩閉上雙目,身子挺直而立。 大約過了一盞熱茶功夫,智光大師突然取開了按在那青衣人頭頂上的右手,緩緩說道:「姑娘,他已經死去了。」 朱若蘭仔細看去,只見那青衣人雙頰如火、兩隻腳深陷入沙石地中。 朱若蘭心中暗道:這和尚果然是有著過人之能,那青衣人武功不弱,不知他用什麼方法,把他殺死,竟然是瞧不出一點痕跡。 忖思之間,只見那青衣人身子一幌,蓬然一聲,仰臥地上。 朱若蘭不見他口鼻之間有血流動,心中動疑,冷冷說道:「你們天竺國,瑜伽術中,有裝死的方法,如何證明他真的死雲。」 智光大師道:「他是真的死去,姑娘如是不信,不妨走到他身側瞧瞧。」 朱若蘭道:「他怎麼死的。」 智光大師道:「我用無相神功,震碎了他的大腦,但外面卻是誰也瞧不出一點傷來。」 朱若蘭道:「原來如此。」緩步行到青衣人的身側,伸手摸去,果然是氣息早絕。 智光大師似是良心發現,輕輕嘆息一聲,道:「他追隨我很多年,除了姑娘吩咐之外,我決然不會傷了他的性命。」 朱若蘭暗道:你既然已殺了他,還來放什麼馬後炮呢,心中念轉,口中卻應道:「你要如何一個死法呢?」 智光大師道:「貧僧運氣自斃,躺入棺中,埋入地下,七日以後,姑娘再行開棺,貧僧即可復生。」 朱若蘭暗道:這和尚心地惡毒,那也不用和他們講什麼道義了。當下說道:「好吧,你就死給我見識一番。」 智光大師道:「如六日之後,掘棺相驗,貧僧如是難再復生,自然是姑娘勝了──」兩道眼神凝住在朱若蘭的臉上,道:「如是貧僧能夠復生,姑娘準備如何?」 朱若蘭道:「我佩服你的武功就是──」 智光大師接道:「貧僧迢迢萬里來此,豈只是為姑娘幾句誇獎之言麼?」他說得很慢,邊說邊想,竟然說得十分清楚。 朱若蘭暗道:原來他想用此逼我許下諾言。當下道:「待你復活過來之後,再說吧!」 智光大師道:「貧僧亦知,如若不先把姑娘降服,祇怕你不會答應,貧僧自行閉氣之後,也要請姑娘留在這裡了。」 朱若蘭道:「我留此地作甚?」 智光大師道:「你瞧瞧貧僧如何經歷這生死之關。」 朱若蘭心中暗道:這和尚老謀深算,藏而不露,不可輕視,不妨用點手段了。當下說道:「好!我留在這裡瞧瞧你如何死法。」 智光大師道:「那很好。」緩緩伸出右手,向朱若蘭玉掌之上握去。 朱若蘭一縮手腕道:「你要幹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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