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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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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元超道:「曹州府地方很大,我們應該有個會面的地方,而且路途千里,也該有個會面的日期。」 黃鳳姑道:「伍兄說的是,小妹這裡有一封密函,如若咱們行蹤沒有洩漏,二十天後,每日中午時刻咱們在曹州府最大的一家酒館見面,七日為期,如若情勢有變,或是兩位在七日限期之內,無法在酒樓中見到我們母女,那就請拆閱這封密函。」 伍元超啊了一聲道:「這密函之上,可曾說明了咱們會面之地?」 黃鳳姑說道:「以伍兄的才智,拆閱密函,自可知曉。」 伍元超微微一笑,道:「這樣說來,此函應該好好地收起來了。」 黃鳳姑道:「也許是小妹多慮,此函如是無用,見面後,請伍兄交還小妹。」 伍元超點點頭,道:「現在是兩位先上路呢?還是我和鐵兄先走?」 黃鳳姑沉吟了一陣,道:「兩位義氣千秋,賜助我們寡母弱女,小妹十分感激,但江湖險惡,兩位途中還望多多小心,咱們沒有會面之前,兩位千萬不可提到武家堡的事。」 鐵成剛道:「為什麼?咱們要找黃七,就堂堂正正地找上武家堡去要人,如是武家堡不肯交人,咱們就給他來個霸王硬上弓。」 黃鳳姑微微一笑,道:「鐵兄的豪氣,小妹十分佩服,但這江湖上事,不可以常情測度,要是武家堡一口否認了有此人,咱們又有什麼辦法要人呢?」 鐵成剛怔了一怔,道:「這個,這個……」 黃鳳姑微微一笑,道:「所以,咱們是明來不如暗行,先找到黃七其人,以後的事,再想法子應付。」 鐵成剛望望伍元超,只覺著臉上一熱,半晌說不出話來。伍元超微微一笑,道:「這件事,我們商量著辦理,決不會影響到姑娘的計劃。」 黃鳳姑道:「那麼兩位請上路,如是二位途中沒有耽誤,早到了曹州府,順便可以探聽一下曹州府中的形勢。」 伍元超道:「這個,我們明白。」 一抱拳,接道:「我們就此別過。」 兩人轉回客棧,取了馬匹,直奔曹州府去。這日,太陽下山的時分,趕到了曹州府。伍元超二人就在北關外,找了一個客棧住下,叫東西吃過之後,很早就安歇。一夜好睡,疲勞盡復。第二天,一早起身,伍元超招呼鐵成剛換了一身乾淨衣服,暗藏兵刃,離了客棧。鐵成剛出過幾次主意之後,也自覺自己主意不太靈光,所以,一切都讓伍元超去安排,很少插口多問。這時,正是早市剛開,四鄉趕市的人,不斷地進入城裡。伍元超慢步緩走,不住地東張西望。鐵成剛忍了又忍,最後還是忍耐不住,道:「伍兄,咱們要到哪裡去?」 伍元超微微一笑,道:「咱們的時間還多,漫步街頭,也好看看那最大的一家酒樓在何處?」 鐵成剛道:「兄弟一向佩服你的才智,但這件事,兄弟就大大的不服氣了。」 伍元超道:「為什麼?」 鐵成剛道:「那酒樓在何處,找個人一問就知,何用這等費事?」 伍元超微微一笑,道:「鐵兄說的是,不過,曹州素為武林中藏龍臥虎之地,武家堡世居於此,豈是簡單的事,咱們對曹州府多一份了解,行起事來,就多一份方便,咱們換了這身長衫衣服,只藏了兩把兵刃,目的就是掩去身份,兄弟還希望,走走各處酒肆茶館,多聽一些地方傳聞,也許能找出一點蛛絲馬跡的線索。」 鐵成剛道:「是啊!入鄉問俗,家師講過好多遍了,兄弟竟然沒有記住。」 伍元超臉色一整,道:「鐵兄,有一件事,咱們得一定做到,咱們是幫人之忙而來,就算不能立下大功,但至少不能壞了人家的事情,在未見黃姑娘之前,不論發生了什麼事,咱們都得盡量忍耐,不可逞強出頭。」 鐵成剛道:「好吧!一切照你伍兄的吩咐就是。」 伍元超微微一笑道:「兄弟也是初入江湖,雖然我很用心思,但卻未必就能把事情做好。」 兩人費了半日時光,走遍了曹州府城。近中午時分,重回到聚英樓前。兩人走遍了曹州械,發覺這聚英樓是最大的一家酒樓。伍元超當先而行,直登二樓,看店中已然上了六成座,不待店小二趕來招呼,搶了靠窗口的一張小桌子坐下。要了四樣精緻的菜,一壺好酒,兩個人低斟淺酌,慢慢地喝了起來。伍元超一面喝,一面四下打量著進入酒樓的人。聚英樓生意好的邪氣,剛正中午,人已擁滿了十成座,後來的向隅而退。但奇怪的是,靠近櫃台處,有兩個隔開的房間,卻是空著不肯賣出去,雖然門口垂著布簾子,但隱約可見室中擺著桌椅。顯然,那擺有桌椅的房間,是可以供應飲食之處,但不知何以竟不肯讓客人施用。心念轉動之間,只見一個劍眉星目,卓然不群的年輕人,緩步登上了樓梯。他身著青衫,舉止很瀟灑,但卻自有一股清華的儀態,給人一種不敢輕視的感覺。 樓上幾個店伙計,送菜上酒,忙的不可開交,但對那青衫人,卻一點也不敢怠慢,一個店伙計,轉過身子,哈哈腰,道:「客官,沒有地方啦,真是對不住。」 青衫人回頭望望兩個房間,笑道:「那兩個房間裡,不是空著的嗎?」 舉步向房裡走去。店伙計道:「客官請諒,那兩個房間中的位置不能賣。」 青衫人中口哦了一聲,但人卻沒有停下,仍然舉步向前走去。那店伙計一臉焦急之色,但仍不敢伸手攔阻,急急說道:「客官,那房間早已經被人定下了。」 他儘管說,那青衫人卻是一面聽,一面舉步行入了房中。店伙計沒有辦法,只好追到了房間中去。青衫人臉上是一片平和的笑容,人卻在凳子上坐了下來。店伙計笑了一笑,道:「客官,這地方早被人定下了,小的們實在是不敢賣出去。」 青衫人笑一笑,道:「我雖只一個人,但可以加倍給錢……」 探手從懷中摸出一塊銀子,大約有二兩多重,丟在桌子上,笑道:「這個,給你的。」 一出手,二兩銀子的外賞,聚英樓雖然是大館子,但這種事,也不很多。店小二黑眼見到了白銀子,頓時陪上了一臉諂笑,伸出手去,拿起銀子,又放下,搖搖頭道:「客官,這地方實在是賣了出去,大爺就是出十兩金子,咱們也不敢做主。」 青衫人揚了揚劍眉,道:「那就勞請你的大駕,請一位能做主的人來如何?」 店小二呆了一呆,道:「這麼辦吧,你只一個人,我想法子給你安排一個坐位。」 青衫人搖搖頭,道:「不用費心了,這地方不錯,又清淨、又寬大,我要多叫貴店幾個可口的名菜慢慢的喝幾杯。」 店小二低聲道:「公子爺,出門人,少生是非為上,這兩個房間,是武家堡張總管張大爺,常年包下的,所以,特別用木板隔起來,他們隨時會有人來,那時,再叫你客官讓位,豈不是太難看嗎……」 任那店小二舌燦蓮花,那青衫人卻是相應不理。 他不發脾氣,卻笑一笑,道:「伙計,拿菜單來,我要看貴店中,有什麼樣的好菜。」 店伙計真急啦,雙手一伸,竟向那青衫人衣袖上面抓去。好說不成,顯然是準備動粗了。青衫人輕巧地一抬腕,讓開了店伙計的一抓。但聞砰然一聲,店伙計用力過猛,兩隻手撞在了一側放著酒杯筷碗的小桌子上,瓷碗破碎,撒了一地。那店伙計雙手被碎破瓷器,扎的滿手是血。青衫人輕輕嘆息一聲,道:「伙計,你真是如此不小心……」 這一聲碎瓷響聲,驚動了櫃上的帳房先生,也驚動了另外兩個伙計。但也驚動了很多客人。伍元超早就留上了心,注意著那青衫人的舉動,看到那伙計拉他,撞在瓷器上,經過十分詳細,未見那青衫人出過手。帳房先生喝住那滿手是血的店伙計,抱抱拳,道:「客官,咱們開酒樓的,豈有不想多做生意之理,你客官照顧小店,是我們衣食父母……」 青衫人笑一笑,接道:「掌櫃的言重了,在下不敢當。」 帳房先生道:「跑堂的伙計得罪你,老漢這裡賠禮了。」 青衫人道:「掌櫃的,我們誰也沒有錯,只是那位伙計,不小心撞在瓷碗上,這麼辦吧,碎了的瓷碗等,全都算在我的帳上,這位伙計的醫藥費,也由在下賠出來,我有事,不能多留,諸位請給我上菜吧。」 帳房先生呆了一呆,道:「客爺,這地方被人早包下了,我們不能賣出去。」 青衫人笑笑,道:「時已過午,這一餐他們不會來了。」 帳房先生搖搖頭,道:「客官,櫃房裡有張桌子,你如不嫌棄,請到櫃房中坐吧。」 青衫人還有些臉嫩,在人家再三的商請之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緩緩站起身子,道:「既然是如此,在下就到別家去吧!」 正特舉步而行,突聞一陣快速的登樓之聲,傳入耳際。一眨眼間,七八個膀大腰粗的大漢,登上了二樓,帳房先生臉色一變,回身朝來人作了一個長揖,道:「馬爺。」 走在最前面一個長臉漢子,嗯了一聲,道:「怎麼回事?」 帳房先生陪著笑,道:「一位客官走錯了地方,進了貴堡包下的位置。」 長臉馬姓大漢,哈哈一笑,道:「有這等事。我要瞧瞧他的眼珠子,是不是長在腳板心上。」 帳房先生低聲道:「馬爺,你開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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